第46章 恶毒的计划

陈摩诘等人去了庄子里,在那里自然会有人给他们安排得好好的。

因为颜白这个传话筒,庄子的人都知道义安王已经造反了,整个庄子也立刻戒备森严起来。

长安这边还好,虽然义安王造反的风声已经传遍了全城,但长安百姓却依旧显得淡定,该干嘛就干嘛,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用卖饼子老汉的话来说就是怕个锤子。

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杀官就等于造反,义安王杀官了,听说还杀了不少,可在宫内的李二给众臣的感觉是,希望义安王迷途知返,希望他浪子回头。

可得到消息的众臣不停地上书,要求带兵去平反,所有的奏章都被李二留中不发,没有人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只有史仁基知道,没有人的时候他看见陛下会望着太极宫方向神色颇为复杂地叹气。

李二一直隐忍不发,朝臣无法,只能不停地上书。

十一月的例行朝会也因此取消,谁也不知道左右武卫两卫整整七万大军已经枕戈待发,长安城不良人和武侯手里的木棒也偷偷地换成了制式横刀。

颜白和李晦就在东市,两人都在疯狂地推演着谁才是宫城里最大的叛逆,乱子是从宫里起,还是从长安城内来。

日子就在两人的焦虑中一天天地溜走,长安城内松外紧的日子也一直持续到了十一月月底。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儿!”

夜色里,大安坊内一处破旧的宅院,几十人围着火炉团团围坐,待蜡烛燃尽,屋里只剩下火炉子缝隙露出的点点亮光。

这时候突然有一人回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还没说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说话的这人声音很有力,但却不是长安口音。

闻言立刻有人回道:“三大郎,颜白一时半会杀不了,他身边的那三个汉子是高手,很厉害的高手。

他还总和李晦在一起,李晦身边的那两个也是军中下来的老兵,一时半会杀不了,我们所有人都走不了,不能动手!”

“铁器,盐,布匹,匠人这些你们都不要了是吧!”

“换个别的要求吧,如今杀颜白很难,杀了他,你们也会很危险!”

漆黑的屋子里,又是一片静谧,沉默了许久,刚才被人称作三大郎的汉子,突然笑了笑:

“好,就依你所言那就换个其他的。

仙游颜家庄子颜家老祖宗在那儿,颜白定亲的裴小娘子也在那儿,颜家的好些小辈也在那儿,颜相时颜勤礼的儿子,颜育德的女儿都在那儿。

让我想想啊,听说颜白最在乎的就是颜家人,这样吧,明日你们就动身出发,你们去颜家庄子,杀了所有颜家人!”

顿了一下,见无人回话,他语气顿时变得凶狠起来,话里也充满了威胁:“这也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如果再做不好别怪我翻脸了!”

“可以!”

屋子里又是沉默,过了片刻,这个叫三大郎的又开口道:“裴家娘子不杀!”

“不杀?”

“对!”三大郎点点头,语气也变得温柔:“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你们又都是勇士,你们不是最爱说美人配勇士么,死了太可惜了?

如果,我说如果有时间你们可以爱怜一下,名门闺女的味道比那平康坊的货色可是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对了,你们完事儿之后记得留人一条命,毕竟是个小姑娘,直接死了就太可惜了!”

说着他突然阴恻恻的笑道:“颜白,你看我对你多好,不是说千年颜家么,不是眼高于顶么?我杀了你所有在乎的人,你还能站得起来么?呵呵呵.....”

众人只觉得浑身一冷,忽然又听三大郎沉声道:记住,这是命令,裴家娘子不能杀死!”

“好!到时候怎么兑现?”

三郎朝着说话的这人抛过去一枚小小的印章:“跟以前一样,拿印章去取就行,还是老地方!”

“好!”

钟楼的钟声悠扬地在长安城内回荡,熬了一宿的楠柏皖夹着长刀勾着腰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

跟着他的几个不良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地把冰冷的双手伸到嘴边不停地哈着气,嘟囔着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

楠柏皖眯着眼看着大安坊走出的居民,忽然他眼睛一亮,喃喃道:“娘的,跟了十多天总算露头了!”

转过头轻声道:“金子,偷偷地跟上那个走墙根的,看看他住哪儿,查清楚后立刻回来找我,记住别被人发现了!”

“好!”说罢,不解的挠挠头:“楠老大咱们是不是弄错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啊?咱们查了这么几天到底是为啥?”

楠柏皖笑了笑:“上面的确不同,可是你看他的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何记才出来的样式,一双鞋半吊子呢?錵婲尐哾網

大安坊都是苦哈哈,吃干的都能显摆好几天,这么一双鞋他们会舍得穿?至于为啥,也不怕告诉你,县令怀疑这个人和那驿站的七十三口有关!”

‘啊?’

“你啊个锤子!”楠柏皖拍了拍自己伙计的头:“别想了,等我用大脚踹你是不,还不快去!”

“好咧!”

楠柏皖看着金子跟了上去,他转身找了一个避风的墙角,继续守着大安坊。

日上竿头,就在楠柏皖忍不住想眯一会儿的时候,大安坊突然零零散散地走出几十号人,他们虽然刻意的分开,但一看就看的出来他们很熟。

楠柏皖精神一震,看着他们肩膀两边露出来的大辫子,不由的眯起了眼:“原来是胡子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突厥狗?”

望着他们陆陆续续的朝着城门口走去,楠柏皖站起身,快速的朝着衙门走去。

衙门里三个炉子在散发着热气,楠柏皖受宠若惊地接过县令给他倒的一杯热茶:“县令出城的是一群胡子,三十七号人,和他们接头的是长安县驿站的张老三,人称三大郎,是昌荣夫人的护卫。”

“昌荣夫人?”颜白不由皱着眉头:“你觉得他们有问题没?”

楠柏皖抬起头,不好意思道:“小的觉得他们就跟自个当初做贼时候一样,总觉得身后有人,总是过于小心。

推己及人,如今是特殊时刻,城里比城外安全,他们竟然还往外跑,小的断定他们不是好人!

他们太小心了,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是却给人一种很紧张的感觉,而且张老三昨儿特意的换了一身百姓的衣衫进的坊,这不是做贼心虚么?

而且今早才出来,依小的看啊这群人非奸即盗。”

“做贼心虚?非奸即盗,行啊你,出口成章啊!”

楠柏皖闻言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小的祖上也曾是读书人,到了我这一代就完求了,狗脑子里面偶尔能想起点东西,能说,但是不会写!”

颜白笑了笑:“去领赏钱吧,你不会写,但还有儿子不是?好好干,说不定你儿子就是文曲星下凡呢!

我不是说了吗,从今以后就别再想你以前的人生,而是要想着你想过的人生,大大方方做人,以前的事儿就不会有人在乎了!”

“谢县令我记住了,也借县令吉言,我家那小子要是能读书识字我就烧香拜佛,祖坟上冒青烟了,文曲星可不敢想,我这苦哈哈的命……”

看着楠柏皖喜滋滋地离开衙门,颜白立刻吩咐道:“大牛,去长安县驿站把张老三抓来!”

“要审么?”

颜白想了想:“问他昨晚去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如果说得清对的上那就放了,如果对不上,那就重审,从他们来,这长安就没消停过,我甚至怀疑他们就是和义安王是一伙的了!”

“是!”

下午的时候李晦突然冲到县衙,拉着颜白躲到一个僻静之地,突然说道:“你知道这次叛乱的人都有谁吗?”

颜白不由得来了精神:“谁?”

李晦悄声道:“明棋是义安王李孝常,暗棋是右武卫将军刘德裕、统军元弘善、左监门将军长孙安业,滑州都督杜才干,以及众官员不等。

我猜测,他们这一群人才是陛下一直要等着的人,而且魏公被刺杀一事也被潞国公侯公查了出来,原来刺杀魏公的刺客都是义安王的家仆。”

颜白好奇道:“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晦喘着气,继续说道:“昨晚长孙安业想要说服代国公李靖起事,一同清君侧,杀魏征,迎太上皇从登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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