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刘小莲和胡慧慧各自看了一眼,赶紧回头把也要跟出来的陶娡给挡了回去——如果被她看到,只怕又是一场闹剧。

柳随风是为了陶娡来和黎梓菲斗牛的事,纸里毕竟包不住火,就算本来黎梓菲和韩果儿是清白的,现在也不清不楚了。

所以刘小莲和胡慧慧自然把黎梓菲和韩果儿视作了一对——起码在当前这个情景下,两个人在月下相依漫步,实在是有够暧昧啊!

而其实现在黎梓菲和韩果儿之间也是有够尴尬的,特别是韩果儿,当时脑子一发热就在这边等她了,结果遇上了以后,怎么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是我不好,注意力不够集中。”黎梓菲居然先开口了,当然这句话也是韩果儿预料中的——黎梓菲不是一个不肯承认失败,不肯承认失误的人。

不过,什么叫不够集中?明明是太不集中了好吧!

只是韩果儿也明白,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话还是少说为好,黎梓菲可不是能够随便调笑的人。

韩果儿的默不作声,也让黎梓菲心里好受了点,毕竟,她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一个陪伴在身边的人,而不是一个唠唠叨叨的教育工作者。

黎梓菲默默地走出了校园,韩果儿跟在她身后,心中正奇怪她怎么不去开摩托——平时两个人要是一起回去,黎梓菲都是拿摩托带她的。

结果跟着黎梓菲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到了一家酒吧——韩果儿从来不知道,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也有一家酒吧,而黎梓菲这个平时很少喝酒的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

来不及细想,黎梓菲已经走了进去,韩果儿也只好跟了进去。

酒吧外面的门面很小,里面的空间也不大,一张吧台,四五张桌子,吧台只有短短的三米,里面的调酒师也不合格,大概只是个卖酒的,虽然穿着也是很笔挺的,但也只是负责拿酒收钱罢了。

黎梓菲进去后也算是熟门熟路,要了两杯酒,直接就往喉咙里倒,完全是牛饮一般。韩果儿吓了一跳,刚想开口拦她,两杯已经下肚了,而且还说再来两杯。

韩果儿皱了皱眉:“喂,别发疯啊!”

黎梓菲斜了她一眼:“你要喝就一起来,不喝就先回家去,我又不开车,直接叫辆出租车就行了。”

韩果儿看着黎梓菲,真想和她一起喝几杯,但想想万一自己也醉了,两个女人醉在这种地方,真算不上是明智的做法,所以还是忍一口气算了。等她这股子劲儿过去了,回头再找她算帐。

韩果儿虽然个子不高,但黎梓菲其实也挺娇小的,完全不像是个打篮球的,而且韩果儿的双臂双手,力气也不小,就算黎梓菲真的醉了,抱她去外面打辆出租还是可以的。

醉吧,醉吧,也许真的醉了这一回,就什么都看开了。所谓的不破不立,至少篮球这档子事是破了一回,下一回,就该是回家去再破的了吧?不管那个橙子是拒绝还是答应,她总该恢复正常了吧?

直到现在为止,韩果儿还以为黎梓菲爱的是陈程,压根就没把罗璿放在心上——没有存在感的小妹妹啊!

不过出乎韩果儿意料的是,黎梓菲并没有大喝特喝,以酒浇愁——就四杯,四杯酒下肚以后,要了一份点心,吃完了就闪人。让跟着她的韩果儿一惊,扔下吃了一半的一份晚饭,也跟着跑了出去。

酒气是有一点的,如果驾驶摩托,那也一定是酒驾,但神智却仍然清醒着。

韩果儿跟在黎梓菲的身后,一头的雾水,不明白黎梓菲到底想做什么。

黎梓菲就在韩果儿前面一步,迎着夜风,韩果儿闻到一股酒气,还有,混杂着一股汗味儿——黎梓菲打完球是有冲淋的,但一路上走得很快,比赛中体力的消耗加剧了出汗的程度,再加上酒吧里密不透风的,酒味和汗味混杂在一起,居然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韩果儿闻着风里的味道,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沉醉,让她想起了过往。

那个小姑娘,也是同样来着一股青春而活力逼人的味道来找自己,跟着自己学调酒,酒味和汗水混杂的味道,就是在那个时候起,深深地烙在韩果儿的记忆中。

走着走着,黎梓菲忽然一停步,让韩果儿撞上了她的后背。韩果儿揉着鼻子:“怎么了?突然停下来,撞疼了吗?”

自己那在夜风中被吹得通红的鼻子,被这一撞弄得涕水直流,居然还问对方如何,韩果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黎梓菲转过头去,看着捂在鼻子上的韩果儿,两眼直勾勾的:“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直勾勾的眼神,表现出黎梓菲还是有一点酒精上头的,但韩果儿却知道黎梓菲问的是什么,于是说:“说什么?左右不过是让你回家好好跟你妹妹谈一下罢了,等你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黎梓菲转回头去,继续走——又走了一大段路,忽然对韩果儿说:“你陪我一起回去吧。”

韩果儿一怔,还以为风太大自己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黎梓菲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你陪我一起回家吧。”

韩果儿说:“要我陪?你这么胆小?”

黎梓菲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如果我说我爱她,她可能会觉得困扰吧。”

韩果儿说:“那是当然的,就算不是直的,听到一个一直和自己斗的人说爱自己,都会感到这是在开玩笔甚至挑衅吧。”

黎梓菲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斗?我和谁斗?”

韩果儿睁大眼睛:“咦,你不是和那个什么橙子的,从小斗到大的吗?”

黎梓菲紧锁着眉头:“我是和她斗了一辈子,但我没有爱上她啊!”

韩果儿呆住了,半天才回过味来:“你……其实是……爱上了你的那个小妹妹……小萝卜头儿?”

黎梓菲说:“那当然,难道还会是破橙子吗?”

韩果儿扶额——好吧,是她一直会错意了!

想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对黎梓菲说:“你喜欢上了小妹妹,觉得对不起父母,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保护人’的身份很尴尬,所以就不想去面对,是吗?”

黎梓菲叹了口气:“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现在小萝卜头儿和破橙子同居呢,她们两个……唉!”

韩果儿冰雪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不是吧?这么狗血的三角恋?你们这是什么家族啊?怎么会有这么热衷于乱伦的因子在你们的血脉里?”

黎梓菲瞪了她一眼:“你想死吗?”

韩果儿缩了缩脖子,陪上知脸:“我就是太意外了,有点口不择言。原来你不想回去,还有这一层意味在里面啊——姐妹三个乱成一团,这比两个人相爱能弄出的动静还要大!唉,这的确是够难的,你逃避我也可以理解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韩果儿在心里吐槽——她忽然发觉,黎梓菲的情况比她原先所预想到的要复杂许多。

却听黎梓菲说:“我想回去试一下。”

韩果儿听了顺口问:“好啊,试什么?”

黎梓菲说:“如果小萝卜头是爱我的,或者说爱我的程度和橙子是一样的,那我就告白,如果她对我的爱只是泛泛而已,或者根本就不爱我,那我就连告白都免了。”

韩果儿说:“你不去告诉她你有多爱她,你怎么知道她是否爱你?或者爱你有多深?除非你长时间地在那里定居,和她朝夕相处,知道彼此的心意。可是这不是一次回去就能搞定的,你之前如果确定了交换生的身份还好说,可是现在怎么办?不可能出尔反尔吧?而且这事就算我回去也没用啊,难不成是想让我替你去告白?”

一边脑补,一边喋喋不休,让黎梓菲忍不白眼:“行了行了,我不是这样意思,我还没这么无聊。我是说,你帮我个忙,我先出个柜。”

韩果儿华丽丽地囧了:“啥?我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黎梓菲横了她一眼:“没有听错,我是准备先出个柜,看看大家的反应——你嘛,就算是我临时的女友好了。”

韩果儿在夜风中凌乱——人家做拉拉,出个柜得有多难?黎梓菲居然还要找个临时女友特地去向父母出柜,这也太高调了吧?

韩果儿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你父母肯定是反对啊,你要从这里面证明什么呢?你难道希望你妹妹拔刀相助?”

黎梓菲看了她一眼:“如果她爱我,自然会有不同的反应,你看不出来,我却看得出来。”

韩果儿咬着唇:“那我凭啥要牺牲我的清白去跟你搅和这事,还要被你父母骂?”

黎梓菲仍然斜睨着她:“你自找的。”

韩果儿一时气结,赌气朝着另一边走去:“对,我自找的,我犯贱!我tmd就不该管你这档子破事!你们姐妹乱作一团,跟我有什么关系!”

黎梓菲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说:“这么晚了,那边的路很偏的,找不到出租车。”

韩果儿气哼哼地走了几步,回头再看,黎梓菲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正向她招手。想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决定一起上车——干嘛亏了自己,在这冷夜中吃风?

上了车,黎梓菲对她说:“免你半年房租,怎么样?”

韩果儿哼了一声:“我不缺钱,你这个借口找得不高明。”

黎梓菲笑了笑:“那你替我找一个?或者说替你自己找一个?”

韩果儿气得别过脸去不看她,黎梓菲却忽然觉得——其实韩果儿,也是挺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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