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人

“将军?将军!景元!”一阵有力地女声传来,把贴在桌案上撑头小憩地景元吓了一跳。

来者是一位粉色头发的少女,衣袂翩跹,正怒气冲冲地站在桌前瞪着景元。

“景元,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呢?星核猎手,也就是那几位宇宙通缉犯,已经登上了仙舟,这等恐怖分子,将军难道要放任他们在罗浮自由行动不成?”

少女用力一拍景元的桌子,然后抱臂看着景元。

“符卿,别着急嘛。”景元笑了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继续撑着头坐在桌案前,“远来是客,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下呢?”

“哼,星核猎手可是星际犯罪组织,是敌是友亦不明确,景元,你可别失了智。”

“嗯嗯,我自有分寸。”景元打了个哈欠,摆弄起了桌案上的棋盘。

“百年前星核猎手已经从我们罗浮拿走过一颗星核,不知这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符玄思考了一下,“目前穷观阵卦象尚不明确,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符玄顿了一下,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星河猎手里,那个叫刃的,目前已经被云骑军控制住了,说起来他还是仙舟人呢,听说百年前就被十王判死,如今居然还可以大大方方在仙舟作乱,逃避十王司的惩罚,景元,他还得交由你来处置。”

“他啊......”景元摆弄着桌上的棋盘,将上方一枚棋子缓缓向下挪动,“他这不是也死不掉吗,罗浮那颗星核于我们也没用,留着始终是个变数,也算是我们自愿赠予他们的。”

“话是这么说,可罗浮的如今形式并不明朗,丰饶孽物横行仙舟,星核猎手态度不明,建木封印受损,一颗星核刚刚在罗浮上爆发,而当代龙尊可根本没有修复建木封印的能力。”

符玄皱了皱眉,郑重地说道:“而且,罗浮内部可能混入了细作。”

“嗯,所以我们要做点什么。”景元拿起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它的上方雕刻着一枚枫叶,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那处凹陷。

“还有一支奇兵......”

“你是说星穹列车?”符玄疑惑道,“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插手仙舟联盟这些破事,更何况,将军,你难道真的相信这支中立势力能给罗浮带来什么改观吗?”

“要我说,这几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踏上了仙舟,到更像是跟星河猎手有什么勾结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景元挑了挑眉,“他们不是刚刚帮助了一个小星球,解决了星核危机嘛?”

“星穹列车上,这位名叫丹恒的人,身上有仙舟的驱逐令,永世不得踏足仙舟,若他遵纪守法,应当是不会来的。”符玄看到这,不免有些惊讶:“他是犯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

“剩下的,这个戴眼镜的男的看着好像还比较靠谱,还有这两个小姑娘......”

符玄微微有些疑惑,这几个人真的有办法协助仙舟吗?

景元没有回话,他抬眸,静静地看着全息投影上熟悉的脸庞。

全然不同的扮相,完全空白的人生,唯有那张脸,景元一辈子也忘不掉。

符玄转过头去看向景元,看到了心不在焉的景元撑着脑袋玩弄棋子,一股怒气突然又涌上心头。

“景元!”

“诶,符卿慢慢想,我去幽囚狱看看那位星核猎手。”景元赔笑道,他起身自信地拍了拍符玄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神策府。

踏上仙舟的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我们并没有被当做来历不明的人被驱逐,反而受到了热情款待。

虽然他们的司舵驭空一开始不大待见我们,但是人家将军很好客啊,并且十分乐意接受我们的帮助。

额,这难道也在卡芙卡的计算之中吗?

接渡使停云帮我们订了仙舟最有名的浥尘客栈,这些天我们暂留罗浮。

卡芙卡目前下落不明,上面的人也只说让我们待定,我们也算是暂时闲了下来,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这座华丽壮观的巨舰。

闲下来之后,三月七便会拉着我走遍罗浮大街小巷,她带着自己从不离身的相机,一蹦一跳地走在前端,还会时不时地给我来个抓拍。

“哎,你眼光还怪好得嘞。”此时的我与三月七正一人举着一杯仙人快乐茶,目前正坐在不夜侯听说书,桌前还摆着不少我们从街上带来的罗浮特色小吃。

“我看你对仙舟还挺了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罗浮人呢。”三月七夸赞道,“这饮料真心不错。”

“这可能是,直觉吧。”我捏着吸管回答道,“就是说,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潜意识里就觉得好?”

“这算什么直觉?”

“咳咳。”台上的说书人突然敲了敲扇子,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各位看官老爷看过来,感谢各位的到来和捧场,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关于云上五骁之一的无罅飞光。”

“相传啊这无罅飞光,一身寒气,剑技可匹罗浮剑首,一头银发气质如月,所到之处寒芒降临,光是那刺骨的冰寒,便能让人招架不住,站也站不稳。”

“云上五骁?”三月七被台上的说书所吸引,“这是仙舟的传说故事吗?”

“看他说得活灵活现的,罗浮大部分也承认这是真实的历史。”我的手抚摸着冰冰凉凉的仙人快乐茶,摇了摇头:“可你看他无罅飞光地叫,连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话说有一日,那无罅飞光来到云骑校场,只见一人在擂台上叫板,蔑视其剑技,嘲笑她独来独往,不敢示众人。无罅飞光闻询,以迅雷之势起身,只此一势,仿佛月神降临,寒意席卷大地,冰霜于空中飞舞,无数细剑临空盘旋。自那以后,便再也无人敢藐视其剑。”说书人眉飞色舞,说得激动万分。

“听着还挺厉害的?这无罅飞光,我们现在还能见得到不?”三月七好奇地问道。

“都说是传说啦。”

“据说啊,无罅飞光在云骑校场这一幕,我们罗浮景元将军是亲眼目睹全程......更有仙舟历史学家考究,景元将军曾师承无罅飞光......”

“还有这说法?”三月七疑惑道。

“要不然,你自己去问问景元将军咯?”我微微一笑。

“啊哈哈,说书么,听听就听听,话说这云上五骁,现在就景元将军一个人还活着吧?”三月七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起来,你觉得这个景元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你是说那具全息投影?”我回想起了在天舶司的那一幕,一个会说话的电子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也是会把人吓一跳的。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会亲自来呢,没想到最后只是投影。”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将军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功夫,抽空出来接待一下我们已经很好了吧?”

听了三月七这话,我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景元奔跑着赶场子的画面。

一边赶场子,还要一边准备很多的说辞。

当然也有可能每个人都是同一套。

我于是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真的要说的话,那就......长得不错?”

“谁问你长相啦!”三月七吐槽道。

“......我还以为仙舟的将军会是那种老得不成样子的人呢,不过现在看来,这里的人好像不会变老一样。这算什么?丰饶恩赐吗?”

“不过也说不准,全息投影的形象是可以自己改的吧,这说不定是他想象中自己的样子。”说到这里,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又是什么话啦,不过这将军年纪也挺大的了吧?我是觉得吧,他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

“是吗?”我撑着头笑着看着三月七,“小三月想得有些单纯呢,我看他啊,可不像表面那样和蔼可亲,心眼子多得很,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做将军呢?”

“好吧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三月七点了点头。

“无罅飞光自此也暂时结束了,明天同样的时间,我们来讲讲同为云上五骁的持明龙尊——饮月君。”台上的说书人合起了扇子,轻轻抿了口桌边的茶。

“说起来,丹恒是持明吧?还从来没见过他的尾巴呢?”我想起来之前在长乐天见到的唤作白露的少女,当代持明龙尊,一副悬壶济世的行头,还有叫人过目不忘的龙角和龙尾。

这持明龙尊,和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呢。

“对哦,这么说,这饮月君岂不是丹恒的祖先?下次找他好好问问。”三月七翻开菜单,“对啦,这不夜侯又叫品茗圣地,我们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你确定吗?”我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糕点和还未喝完的仙人快乐茶,皱了皱眉,开口道:“你不是还要去逛街?反正明天也要来这听饮月君,明天再喝咯?”

“你说得也是。”三月七投来赞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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