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和蒜粒

葛明爷爷走了之后,我并没有继续追问葛明家里事情,他既然不想说,那自然是有他原因,就像我,也很少向他提及我母亲和陶方他们是事情。他我家住了这么久,以前我也没见他和家里通过一个电话,只是每天都无忧无虑样子,好像他生命中没有任何牵挂。

一个人怎么可能真没有牵挂呢?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葛明说他们北方人要这一天吃饺子,于是我们宰了一头羊。村里人说要跟我换羊肉,我没答应,而是让他们直接从我这里换走了另外一头没有屠宰山羊,宰羊过程我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是依旧不那么愉。

小黑和小龙好像只对后院那几只母鸡有感情,宰杀山羊时候,他们就站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没有任何不适。小黑也就算了,自从上次见过他杀人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被他良善外表欺骗了,就算他近已经恢复了原本活泼样子。小龙这孩子经历过事情并不多,可是它对于血腥接受度也远远高于一般孩子。我记得自己小时候连杀鱼都不敢看。

下午时候,我们几个人围桌子边包饺子,葛明擀皮我包饺子,馅料是纯羊肉,我们家几个对菜饺子都没什么期待。刚开始时候我不怎么会,一会儿就上手了,我们揉了很多面粉,饺子馅也拌了不少。葛明意思是,这么冷天,吃不完就用东西包起来放到外头去,一个晚上就冻了,跟冰箱差不多。

小龙很想学包饺子,但是他那双手,就只会搓面团。他把饺子皮摊平桌子上,把馅料加得多多,然后把自己脑袋唉得很近,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包,但是失败无数次。后被他折腾过饺子皮旁边堆了一小碗,我决定今天晚上就让他吃这个,这孩子要好好教育,不然会养成浪费粮食坏习惯。

小黑好像终于看不下去了,跳到小龙那张凳子上把他挤到一边,然后挥挥爪子,一个胖胖饺子就成型了。小龙顿时开心坏了,他一下子从葛明那里拿走十几张饺子皮,挨个摊放桌面上,然后又拿着调羹一个一个地加上馅料,完了就继续一脸崇拜地看着小黑包饺子。

小黑那速度,那效率,连我都看呆了,这家伙,也太多才多艺了吧?可是那爪子……我抬手擦了擦脑门。

“小黑,你有洗手吗?”

“呜……”小黑一脸惭愧地低下脑袋,明显是没洗。

“没事,小黑他可爱干净了,每天都要把爪子舔很多遍。”小龙一脸认真地为小黑正名。

小黑口水吗?我看了看葛明,葛明也转头看了看我,然后我们一起向小黑看过去。小黑羞愧地用两只被他舔得很干净爪子把脸捂住了……

“没事,放滚水里煮煮就好了。”我勉强挤出个笑脸来。

葛明一脸委屈,极其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亮亮,我不许你吃别人口水。”

“我没有要吃别人口水。”这话说,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我们正闹着呢,外边就有人来敲门了,我打开门一看,是蒋忠平,他近好像都镇上,负责跟镇上原本那个领导班子交涉周旋,有什么事情都派手下出来。从上次那几个士兵事情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见他来我们村了。

“这是包饺子啊?”他看到饺子就两眼放光。

“啊,是啊。”北方人对于饺子热情,是我们这些南方人无法理解。

“你们南方人很少小年包饺子啊,呵呵,看得我都有点想家了。”蒋忠平一脸怀念和感慨。

“那要不,你一会儿吃了饺子再走吧?”

“呵呵,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个,是要拒绝意思吗?

“先进来坐吧。”这么大冷天,不好让他们一直门外站着。

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黑脸军官,蒋忠平跟我介绍,说他叫武原,当时这个武原刚入伍时候,就是蒋忠平手下兵。我看了看他们俩脸,觉得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辈分,怎么资历差这么多。蒋忠平好像是看出了我疑惑,笑着解释说其实武原年龄不大,今年才二十九。

这一次他们来我们村是为了通知大家做好迎接暴风雪准备,虽然现电话打不通了,但是部队里还是有其他途径可以和上面取得联系,这一次他们也是得到上级指示,出动所有人员到各个村子里去做宣传。正好蒋忠平今天也没事,就和武原揽下了我们附近几个村任务。

“呦,这是谁家孩子啊?”他们对小龙存感到惊讶。

“我朋友弟弟,近都住我家。“虽然葛明年龄不小了,但是看着依然嫩,而是出头样子,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所以说是他弟弟也不算很过分。

“这孩子长得真有精神,来叔叔给你点好吃。”蒋忠平从口袋里拿出来赫然是一块巧克力,是我没见过包装,块头也比我以前买要大一些。小龙很少吃这些零食,因为我和葛明都不爱吃零食,家里都很少有备着,再加上这两年乱,这样奢侈品已经很少见了。

“这是什么?”小龙没有搭理蒋忠平,而是歪着脑袋问我。

“好吃东西,你收下吧。”小龙一听是好吃东西,立马抬头向蒋忠平笑了一下,然后把他手里东西接了。

“这孩子没吃过巧克力啊?”蒋忠平伸手想要摸摸小龙脑袋,被他闪了过去。他也不觉得尴尬,就是笑了笑坐回自己位置上。

“以前太小了,这两年乱。“葛明淡淡地回了一声,没有特别热情,也没有特别不热情。

蒋忠平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坐桌子边上看我们包饺子,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好说:“这些包得不好看,你们再等等,很就好了。”

“这水饺谁还管他好不好看,只要有皮有馅就好了嘛。”蒋忠平表示不介意,坐他身边武原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怕说多了他们会觉得我舍不得水饺,只好硬着头皮把蕴含着小黑口水那一盆包好饺子,拿去下了。

蒋忠平和武原吃得很鲜甜,我们还没吃过不知道,但是用鲜羊肉包出来水饺,沾着陈醋和辣椒酱,味道大概是不错。他们还摸到我灶头去找了两个大蒜出来,一边吃着水饺,一边还往嘴里丢蒜粒,好像相当享受。

小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改平时大大方方,这一次他只是趴楼梯上偷偷看,眉头皱着,嘴巴微微张着,一脸囧样。

“你家小黑怎么了?以前不是挺威风吗?”蒋忠平也注意到了头顶上小黑,我家楼梯和饭桌离得近,这会儿我们从饭桌上抬头看,可以看到小黑半个脑袋。

“没事,犯错了,正不好意思呢。”

葛明自从蒋忠平他们来了之后也收起来吊儿郎当嘴脸,安静地一边擀着饺子皮,我手里继续包着饺子,时不时回一句蒋忠平他们话。这两个家伙真是相当能吃,想到他们是当兵,我还特意多下了一些,结果这二人呼啦呼啦就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完了之后他们又我家里坐了一会儿,就是问问近生活咋样了之类,因为他之前拉走了我不少粮食,所以近总担心我家粮食不够,问长问短,还直说有事情去镇上去找他。

现天黑得很早,公路又被大雪掩埋了,汽车都不好开,而且他们也要节约资源。所以现这些基地军人出来办事大多都是走路,看着时间不早了,他们也就回去了。

我把门关上,然后走到楼梯底下去把小黑从上面抱下来,从汤罐里舀一些热水,把他两只前爪好好洗刷了一番。然后我们几个人围桌子边继续包饺子,小黑和小龙依旧是佳搭档,刚刚被打断气氛,也慢慢回来了。

“亮亮。”

“嗯?”

“我也想吃蒜粒了。”

“那就吃呗。”吃几颗蒜还得打报告吗?

“可是会口臭。”葛明好像很纠结。

“没事,又不是娘们,谁管那么多。”葛明来我家这么久也不见他吃生蒜,大概也就是一时被蒋忠平他们勾起了馋虫。

“真?”

“恩,真。”

“亮亮你真好!”给你吃棵蒜就那么好啦?

“你会嫌我臭吗?”

“肯定不会。”

“唔……亮亮你真好”葛明欢地蹦过来我脸上“巴兹”亲了一口。小黑专心地包饺子,假装没看见,小龙一脸好奇地盯着我脸上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真是,不就是亲了一口嘛,这娃娃真没见识。

傍晚吃饺子时候葛明果然给自己掰了不少蒜粒,一手拿筷子一手拿蒜粒,吃得咯嘣脆响,就连小黑都忍不住往自己那里扒拉了两颗蒜。我和小龙都闻不惯那味道,小龙还好奇地咬了一口,然后就被浓重生蒜味熏得失去了尝试勇气。

鲜羊肉水饺很好吃,我们几个晚上都吃了很多,再加上下午时候被蒋忠平和武原吃掉,我们今天包饺子才刚好够多。原来想把饺子冻起来想法,后没能用上。

晚上睡觉时候,葛明腻歪着要亲,我闻着他呼吸中带出来浓浓蒜味,又想起下午承诺,硬着头皮凑了上去。这一晚,我们都浓浓蒜味和炙热欲/望当中沉浮,开始时候我还不大适应,被熏得有点找不到北,但是到了后来,就只觉得他身上一切都能让我热血沸腾,包括那满嘴大蒜味。

必须要交代是,从那次之后,我就学会了吃生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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