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不再是臣子

呈三角站立的三个人,在看着眼前的两大束花齐齐沉默了差不多三秒钟后,卫霄干笑一声打破安静,把手里的小卡片放回到那一大束粉色玫瑰中,接着又把自己订的蓝白色花束送到沈云卿面前,“沈丞相,杀青快乐。”

沈云卿笑笑,把花束接过来,颔首道谢:“谢谢导演。”

卫霄:“……”

不想笑那咱还是别笑了吧!

“咳,那什么,我今天还在影视城的锦程之家定了个包厢,晚上还有一场属于你的杀青宴,到时候咱们剧组的几位主创,过去一块吃个饭庆祝一下。”

毕竟现在还不是全剧组杀青,不用搞太大的排场。

包厢都已经定好了,沈云卿也就没拂这份情,点点头应下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咳,那什么,我这也没别的什么事了,你们俩去歇着吧。”气氛还是有些诡异,卫霄本想说自己原本还准备了一瓶庆祝杀青的香槟的,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直接摆摆手撵人。

这气氛的诡异程度让他一个老人家深觉有点吃不消。

姜令曦本来想把怀里这一把劳什子粉色天使给直接扔掉,但四下环顾,一个垃圾桶都没找到,只能深吸一口气继续拿着。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

“这花……”

“这花……”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沈云卿顿了顿,习惯性地等对方先说。

“这花是……”

“哇,曦曦姐,梦幻粉天使啊,这一束得有上百朵了吧,我小叔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手笔了!”卫敏敏突然从两人侧后方突然窜出来,无意间再次打断了姜令曦的话,不过她很快又从满眼惊艳中反应过来,“不对呀,今天是沈先生杀青又不是你杀青。这花应该不是导演送的吧,难道是粉丝?这得是土豪粉丝诶,我还没收到过这么大束的呢!”

姜令曦无奈朝她看过去,这姑娘能不能不要火上浇油了啊!

她随手抽出来两朵,“送你,乖,一边玩去。”别再给她浇油了!

卫敏敏下意识把花给接过来,这才把目光从那一大束梦幻粉天使移到面前两人的表情上,后知后觉自己过来的或许不是时候,“哈哈,那啥,我先去走戏了,曦曦姐待会见啊!”

说完转身,撒丫子开溜!

不过卫敏敏那一声惊呼,到底还是让周围不少人扭头好奇朝这边看了过来,姜令曦难得感到一丝心累:“算了,回休息室再说吧。”

到了休息室,见路筝筝和许令安也在,不等两人开口,姜令曦把花递过去,“筝筝去帮我处理了。”

“啊,”刚还想夸一句这花真漂亮的路筝筝表情一呆,下意识问道,“怎么处理?”

“那我教你?”

“不不不,不用。”直觉曦曦姐此刻的气机有点危险,路筝筝连忙上前一步飞快把花束抱怀里,“我能处理,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姜令曦:“……”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毁尸灭迹呢。

她心累地摆摆手,“快去!”

从现在起,她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直视这种粉了!

许令安也紧跟着默默站起身,追上路筝筝,“我去帮忙。”

两人手牵手飞快溜出休息室。

出来之后路筝筝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纳闷看向怀里的花,“这花到底谁送的?应该不是沈先生,要不然曦曦姐也不会让我给处理了,那还能是谁啊?”

“有张卡片。”许令安眼尖,说着伸手把塞在花束中的卡片给抽出来。

两人头碰头看完。

路筝筝:“粉,粉丝?”说着又皱眉摇头,“不对,前面那句失礼又是什么情况?”

许令安又翻到卡片背面,没有看到落款,但只看卡片上的字,也差不多能猜到送这花的人是谁了!

如果是那个人,送的又是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粉色玫瑰花,也就怪不得姐姐会嫌弃到直接让处理掉了。

“姐姐让处理掉那就处理掉吧。”

现在再看这么一束花,她也有点膈应了。

“嗯,就是有点可惜。”

说归说,路筝筝还是果断辣手摧花,一边心疼一边把花给全都揪秃了,处理完还特地拍了一张照片。

务必要让曦曦姐知道她处理得有多尽心。

卡片也被许令安撕成不到指甲大的小片,保证拼都拼不起来。

休息室里。

姜令曦指了指她平常休息用的那张椅子,“坐。”

她这边话音刚落,沈云卿就捧着花走过去乖乖坐下,主打就是一个听话。

不过坐下后他也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花束,伸手轻轻摸了摸其中一支白色花朵,不语。

姜令曦见状看过去,刚想开口,目光就控制不住落到了那只静静抚弄花瓣的手上。

近看那花瓣并不是全白的,边缘处透着淡淡的粉。

等那手靠近,两者几乎融为一体,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更白皙一些。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那花应该是张凌洲送的,也就是张老爷子的小孙子,昨晚上在安安认亲宴我们才见过。”

沈云卿睫毛轻颤,“卡片上的话……”

“那小子手脚不老实,临走的时候被我揍了一顿。现在搞这么一出,应该只是来道歉的。”

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但现在,直觉告诉她,咬死对方只是道歉就行了。

沈云卿终于抬眸,“他碰到你哪了吗?”

姜令曦这才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深邃无锋,细看又有暗色涌动,不由怔了下,“手,揍人的时候才碰到的。”

眼底暗色缓缓褪去。

“陛下……”

后面的一声低叹几乎是微不可闻。

沈云卿清楚自己脾气来得很没道理,以陛下的骄傲,除非是认可的人,又怎么会容许旁人碰触到自己一分一毫。

但情之一道,又哪来什么道理可言。

不光气那个险些唐突了陛下的张凌洲,他还气自己。

一个还认识了不到一天的人,就敢大着胆子向陛下送花送卡片。

他明明心存妄念,却一直以来都只敢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去试探,一边奉若神明,一边又无端想把人轻轻捧在掌心。

静静克制,不敢唐突。

但在这一瞬间,他不想再克制忍耐了!

等到那只原本落在白色花瓣上的手指带着小心,轻而急切,害怕被拒绝的意味突然握上来的时候,姜令曦被握住的指尖下意识颤了下。

但很快就感觉到握上来的手指又紧了紧,力道控制在让她无法瞬间挣脱,又不会让她觉得禁锢难受。

沈云卿仰头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如今两人只隔了一束花,可以说近在咫尺。

他心跳如擂鼓,既有刚刚试探着握上陛下手指的紧张,也有此刻察觉到没有被挣脱的欣喜和激动。

身上那份早就浸到骨子里的克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悄然沾染上执拗,此刻鼓动着他鼓足勇气开口:“陛下可否不再只当我是臣子?因为我……”

早就已经不甘心了!

后面的话被突然间俯下身来的姜令曦吞噬在唇齿间。

那时她身披战甲,得胜归朝。正是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纵马游缰,满身轻狂之时。

偶遇少年一袭白衣,皎如玉树,郎艳独绝。

在那惊鸿一眼对视间,惊艳到的,又何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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