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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人派出去帮自己收集晶核，看似收获颇丰，实则对于姜泽来说，那就是撒点毛毛雨，全当是前期投资。
没办法，小朋友们打怪的效率太低啦。
一个人包圆了游乐园最热闹片区的姜泽如此感慨。
他嘴里叼着根营养液，打着怪的间隙里喝上一口；每清完一个地方，他都要把这片区域里能够用得上的东西全部装进包里。
没有垃圾，只有摆错了地方的资源；现在是用不上，可以后呢？
看似被扔掉的无用易拉罐，把罐身切割成长条，边缘锋利得随便都能给人开个口；要是换个世界，把这轻型铝材包裹在箭尖上——哇哦，他已经能够预示到易拉罐帮他赚大钱的那一天了。
带着“这个不错”、“那个也是宝”的好心情，姜泽带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回了服务中心，夜幕将要降临，有了武器傍身、心跟着野起来的大学生也没那个勇气，敢和丧尸在黑夜中搏斗。
万一成了丧尸的口粮就太悲伤了。
他们也不敢点火，上半身大都是短袖T恤的男孩们围成了略大的一圈，五个女孩抱着膝盖坐在圈里。见到姜泽回来，他们那沾染着汗水和灰尘的脸全部扭了过来，期盼的眼神堪比等待放粮的鸡崽鸭崽。
“姜哥”、“姜哥”、“姜哥”……
叽叽喳喳的，确实是幼崽们没有太大区别。
“姜哥，这是我们收集的晶核，刚好一百个。”
被推出来的穆志安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他们打来的晶核加起来就是双手一捧，哪怕清点了不下十遍，一百这个数字都没变过。
“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
姜泽自然是不吝夸奖，他没说自己至少拿了三百个，还是又打又挖，“先把门堵起来吧，再找点东西看能不能把窗户挡上，我在餐厅那儿找到了些吃的。”
他掏出了三大包方便面和桶装水，宛如变魔术般又掏出来一个酒精炉。
卧槽声此起彼伏，大学生们彻底被姜泽征服。
这下不用互相催促，他们就飞速行动起来。服务中心的玻璃窗是被敲碎的，挡不住的冷风会从椅凳的缝隙中吹进来，之前是担心被丧尸围了发现不了，大学生们只好任由缝隙存在，如今多了大腿，那还等什么，立刻用布把窗户遮起来。
这么一折腾，室内又黑了几分，偶尔还有人撞在一起发出痛呼。
有人“咔嗒”一下摁动了火机。
“你是不是傻，把火机给姜哥，一会儿还要点炉子呢。”高建晨喊了一嗓子，其他人在黑暗中笑骂高建晨是个马屁精。
“姜哥还能缺那一个火机吗哈哈哈哈哈！”
“缺不缺是姜哥的事，给不给是我们的心意。”
火机最终还是传到了姜泽手里，摸着还带余温的外壳，姜泽耸耸肩表示感谢，“咔嗒”一声响，火苗舔上了锅底，光亮也照出了小片的清晰。
“好暖和呀。”
女生里的舒妙妙搓了搓胳膊，盯着火光微微出神，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头避到一边擦了擦眼泪，不再开口说话，生怕带出了哽咽。
天然向往着光亮的众人重新围坐成圈。
没人说话，大家都盯着锅里那清亮的水，催促着水快一点开；连着五天没有吃过带热气的东西，煮的还是气味霸道的方便面，他们的肚子早于身体主人先一步发出了渴望的声响。
谁也别笑话谁，大家的肚子都在叫。
第一锅面煮好，就和刚见到姜泽那会儿吃的营养液一样，每个人只分到了一两口，面条混着烫舌头的汤水一起吞入肚中，好几个人在说完真好吃、太香了吧后，悄悄把头背了过去，擦了擦眼角的泪。
“呜呜呜……”高建晨没有偶像包袱，捧着碗直接哭出了声，“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爸妈怎么样了，还有我弟，他才上小学呢……”
“别哭了。”穆志安喉咙发紧，“再哭就揍你。”
黑暗里响起了一声声的抽泣。
姜泽没有说些什么，在锅里又加了三包面。
丧尸被清理的速度逐渐加快。
三天后，撬棍俨然成了这群大学生们新长出来的肢体，他们是白天用着晚上抱着，将撬棍视为最忠心的伙伴。在得到姜泽肯定回复、租可以变作拥有后，他们更是铆足了劲地打丧尸，试图人手一根。
姜泽拨拉着满满一袋的晶核，很有良心地给快要过期的那几根营养液打了骨折。
于是他们看向姜泽的眼神更加热忱了。
“姜哥，我们准备离开这里了。”
晚餐时间，捧着面碗的高建晨硬生生挤到了姜泽身边，大大咧咧地说着最新计划。昏暗中有几个人脸色一变，大概是没想到他们只在私下里讨论的事，会被高建晨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我们都是附近A大的学生，家里……也大都在外省。”高建晨顿了一下，“所以想着先回学校一趟。我们这里十几二十个人的，就是丧尸再多也有打完的一天，总不能一直靠着打丧尸和你换东西活。”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姜泽点点头，喝了口面汤，“步行？就算学校在附近，离你们学校应该也有个二三十公里吧；开车的话，你们已经找到能用的车了？停车场那边倒是有挺多无主车辆，但没有钥匙，你们能启动？”
高建晨：“呃……”
他们确实是想着靠双腿走回学校来着。
姜泽一言难尽。
旁人看不清姜泽的表情，只见他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递过来一张薄薄的游乐园宣传单，最后一页上印着简单的地图，游乐园位于地图中心，而A大，则在遥远的左上角。
“算你们走得快，一个小时走五公里，你们得走近六个小时，这还是途中碰不到任何干扰的理想条件下；地铁站是不用想了，站台、车厢、还有隧道，这三处就没一个安全的。
至于路上的情况，想想乐园的停车场。这么比较下来，步行确实是最优解，灵活机动，方便逃命——可你们想好该从哪条路跑了吗？别最后迷了路，跑到不知道哪里被丧尸给围了。”
姜泽还是不想失去这二十个愿意诚诚恳恳打丧尸的好客户，认真地劝了劝。
“可我们总是要离开的。”舒妙妙语气沉重，“呆在这里，怕是丧尸打完我们都等不到救援，学校是这附近最醒目的救援点。耽误了这么多天，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连最后一波都赶不上了。”
这才是学生们如此急切要回去的重要原因。
“姜哥。”穆志安灵光一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姜泽“嗯？”了一声。
穆志安能屈能伸，“我是说，我会开车，拿驾照都三年了，能给你当司机——这里丧尸再多肯定也没有外面多，我们这才多少啊，要是回到了学校那边，愿意用晶核和你换东西的人肯定更多。”
姜泽摆出思考的架势。
“我我我！我也有驾照！”高建晨看到了回学校的希望，“换我去秋名山漂移就没藤原拓海那小子的事了，我贼会开！假期回家都是我开车送我弟上学的。”
再一数，拿了驾照的足足有十个，都是高考结束就被爸妈督促着去把驾照考下来的。
“那就这么定了。”姜泽点点头答应下来。
“可我们没车钥匙啊……”有人弱弱说道。
“怎么还敢质疑咱们姜哥的决定呢。”高建晨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这是小瞧我们姜哥了，修车这种小事，那不是手到擒来轻轻松松嘛。”
姜泽不置可否。
深夜，其他人都睡得迷迷登登时，姜泽从三楼一跃而下，去了游乐园里丧尸最多的那处。意外发生时，这间设施位于室内的火爆项目困住了上千人，好些人没有死在丧尸嘴下，反而是因为推搡踩踏失去了性命。
死去的他们同样被病毒感染，软烂的身躯在地上爬行。
清怪的大学生们主动避开了类似的地方，光是幻想里面那人间地狱似的画面就足够他们倒吸一口冷气，打开门去清里面的怪属于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姜泽只能自己动手。
他从背包里摸了瓶喷雾，对着自己从头到脚猛喷，这原本是谢老板调制的、用于喷洒到物品上隔绝气味的药水，在姜泽这里有了新的用途。
——幸好当时看出了这药水的潜力，囤了十大箱。
为自己超前的眼光自夸三十秒，姜泽拿上撬棍，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闪了进去。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穆志安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不是吧，是姜哥疯了还是他看错了，他怎么一个人跑那里去了，那是一个人能单通的“副本”吗？手上就一根撬棍，又不是屠龙宝刀一刀九九九，这不是分分钟白给？！
穆志安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早知如此，他就该安安静静地睡着，别去好奇这种不该好奇的事。
‘疯了。真是疯了。’
‘我真的要疯了。’
穆志安快要纠结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