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

78.

九重鹰下巴上的淤青四五天之后才彻底消了下去。

及川彻在前几天还颇为幸灾乐祸, 但在第五次撞到有女同学一脸担忧的送上慰问品后,幸灾乐祸变成了愤愤不平:“这张脸怎么说都比他都要帅气的多吧?!”他指着自己的脸,又唰地指向喝着水的九重鹰, “为什么这两天反而是他被搭讪的次数更多一点!”

西条:“啊,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残缺美’吧?”他摸着下巴,“九重这张脸上有了点瑕疵……怎么说呢,感觉很容易激起莫名的怜爱之心?”

九重鹰喝了两口水:“西条前辈,你为什么这么懂啊……了解的太清楚反而有点恶心了。”

西条:“……那是因为我姐天天在说着这些……还有你小子对前辈尊重一点啊!混熟了之后连装都不装了吗?!”

荒生终于能嘲笑及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在体育馆门口,这家伙看到有女孩往里面看, 还以为是来找他的,结果过去一问才知道人家要找的是九重——”

及川彻大叫:“荒生前辈!!!”

“好啦, 荒生和西条,你们两个好歹都是三年生了,倒是摆出点前辈的样子啊。”二年级的另一位主攻手无奈的打断了他们, “沟口老师在瞪着这边呢。”

这才挤眉弄眼, 笑嘻嘻的散开。

今天的三对三训练赛里,九重鹰和同年级的花卷、松川分到了一队,他们对面则是及川、岩泉和古江。

这阵容算是一年级的内讧大战。花卷一脸严肃的把二传的职责交给了九重, 试图让他重现那天和及川的快攻, 结果排球不是砸在花卷的头上就是不在他的击球点上——松川也勉强接了几个, “怎么说呢……感觉就是配合不上啊。”

站在网那边的及川彻很大声的哈了一声:“阿鹰是不可能像是及川先生一样能给你们托出最舒服的球啦, 所以别想着让他来配合你们。”

“还是因为之前没怎么一起配合过……”松川若有所思, 扭头对九重鹰说:“等一下九重你给我的球稍微低一点可以吗?”

九重鹰极快的扫了及川彻一眼:做二传和做攻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球要往哪里传, 要怎么骗过敌方的拦网, 高度、速度、时机……缺一不可。

汹涌的斗志被藏于深海之下, 海面维持着平静。

他颔首:“好。”

场边,入畑教练把注意力分了一部分给一年级生这边。

“这个阵容分配挺有意思的。”他评价,“及川和岩泉一直都在一起打球,默契不用多说;古江又是沉稳谨慎的性子,地面防守交给他很让人安心……这边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让九重来当二传,很有想法啊。”

“他之前和及川的几个配合都还不错,刚刚的几个球也是,虽然有配合失误,但大致分配攻击路线的思路是没什么大问题。”沟口老师分析,“他的位置不是还没定下来吗?”

入畑教练摇了摇头:“他的二传技术可以再练练,当做一个可供选择的攻击手段……还是要再看看。他还没怎么学过拦网吧?扣球也很粗糙。可以让西条和荒生先带带他,再说其他的。”

沟口老师点头,又忍不住感慨:“呀,不过我还是真的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九重会自己考来我们青城,还是来的排球部——篮球部的老师上次一起出去喝酒的时候特别怨念,试图让我们放人,把九重挖到他们篮球部去。”

入畑教练呵呵的笑了起来:“年轻人嘛,多尝试点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怎么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对了,下次如果他再找你记得告诉我,我去找他们‘好好’聊聊。”

沟口老师看到入畑教练蕴含着杀气的表情,沉默片刻:“……好的。”

场上,及川彻又是一个强力跳发,花卷接下这一球,被打的呲牙咧嘴:“嘶——及川!我和你有仇吗!”

这球虽然没被接飞,但位置偏后,也没被完全卸力,一传不到位,“抱歉!补救!”

九重快步上前补位,就近把球垫至上空,“松川!”

松川一静应了一声,盯着球起跳——而他对面,岩泉一正死死的盯着他,随他一同跳了起来:“破绽太多了!”

球被扣在岩泉一的手心里,恶狠狠的反弹了回来。

九重鹰:“啧。”

他反而比被拦下来的松川还不爽,一扭头,眉头狠狠往下压:“再来一球。”

虽然两边气势都很高涨,但最后还是有及川这个正经二传手(只指技术)的队伍以25:19拿到了胜利。

“托球还完全配合不上来啊。”

在接下来的自主训练时,及川彻抱着排球从球场的另一边逛了过来,单手撑着球筐,轻飘飘地说:“虽然说有进攻**是好事,但如果是二传,最先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让队友(攻手)顺利得分。”

九重鹰瞥了他一眼,“你很闲吗?”

“什么嘛,只是看你刚刚托的球太烂了我才大发慈悲的过来给你解惑。”及川彻不满地回答,“反正你早晚会上场,多一种进攻手段也就多一种选择——如果到时候要用到你的二传,结果出现了失误,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彻,这种自恋程度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惊人,真亏你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喂!这句话好过分啊!你的二传就是和我学的!叫我一声老师怎么了嘛!”

“是、是,及川老师。”九重鹰只好安抚气鼓鼓的及川彻,不过他也顺着对方的话思考下去,“你觉得为什么我和花卷松川他们配合不上?”

及川彻被这一声老师哄的心花怒放,清清嗓子,矜持的解释:“嗯,第一当然是你的托球还比较生疏,你们又没怎么配合过,从零开始当然很难一下子就磨合完成。”

“还有第二吧。”

“当然。”及川彻摸着下巴,语气认真了些,“你的进攻性太强了——选择的路线虽然没什么问题,但也没留下余地。”他笑了一下,“传的位置只能让主攻手尽全力扣下去,没留下调整的时间。给松川的球如果再慢一点,松川就能调整姿势,用相对更好的状态去处理进攻。”

“松川不太擅长打快球啦,他的节奏会稍微慢一点。”及川彻漫不经心的说,“花卷的击球点不算太高,但他的控球很不错,托球的时候也要考虑——你那是什么眼神?”

“只是感觉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变得正经起来,所以有点惊讶。”

“哈?我平时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啊!”及川彻磨牙。

九重鹰镇定自若的转移话题:“啊对了,我记得你也很擅长扣球?那陪我练一会——”

以往排球部加练加的最拼命的那个往往是及川彻。从还没升上高中,还在北川第一的时候,他就曾因为不管不顾拼命加练而多次被岩泉怒骂着赶出体育馆,可以说岩泉一有一半的操心都给了及川。

不过今天——岩泉一刚刚结束了一轮接球训练,一扭头就看到趴在地上的一滩及川彻。他抽了抽嘴角,走过来问:“……这家伙怎么了?”

他看向从球筐里又拿出一个排球的九重鹰,后者额边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看上去还留有余裕的样子:“没怎么。”他说,“只是陪我练了一会球。——彻的体力不太好啊。”

趴在地上的及川彻似乎挣扎着抬起头说了什么。

岩泉一凑了过去。

“恶魔……”及川彻喃喃,“一百三十八个……我还活着吗……我看到了

天堂的曾外祖母在向我招手……”

岩泉一没听明白:“……喂,快点起来。”

及川彻彻底没动静了。

而及川口中的‘恶魔’本人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岩泉:“阿一,可以来试试我的托球吗?”

那一刻,岩泉一突然感觉到了不妙的预感——但他并没有把这预感和面前态度认真诚恳的幼驯染联系到一起,在嫌弃的瞥了及川一眼后,他一口答应下来:“好。”

一个小时后,岩泉一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小鹿,腿忍不住的打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及川彻会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在东京的时候也是这样练习的吗……”

几乎没有停顿的空隙,九重鹰一直托球而他一直起跳,扣了多少个球根本记不清。

九重鹰活动了一下四肢,他也有点累了,“差不多,不过可能那个时候跑动的更多一点。”

扭头,才发现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岩泉一。

沉默片刻。

“……阿一。”

“哈?”

“早上的晨跑……要不要再多加几公里?”

“……啰嗦!”

“……”

“……记得把垃圾川也拖出来一起跑。”

……

…………

距离六月初的IH县内预选赛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排球部的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紧绷起来。

早训结束后,在回自己班级的路上,及川彻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好饿,好困。”

岩泉一丝毫不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欺骗:“你是猪吗,你早上才吃了三个牛奶面包。”

“都已经消化完毕了——”及川彻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哀怨道,“妈妈早上又打发我自己去买早餐吃……虽然我很喜欢吃牛奶面包没错,但偶尔我也想吃点热腾腾的早饭……”

岩泉一想起了什么,扭头问走在他另一侧的九重鹰:“对了,鹰,你最近吃饭怎么解决的?还是自己做吗?”

九重鹰正咬着巧克力棒,闻言有些心虚的躲开岩泉一的视线:“呃,那个……最近加练的次数太多,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我一般都是叫外卖……”

岩泉一眉头一跳,还没发作,就听及川彻凉凉戳穿:“还有煮泡面。就在前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在房间里都闻到了。”

九重鹰:“那是因为我故意把泡面端到窗口让你闻的。”

及川彻:“哈?!我就说我怎么可能隔了那么远还能闻到——后来我被馋的偷偷下楼去厨房找吃的,结果被妈妈发现挨了一顿臭骂——你要怎么赔我啊!”

九重鹰:“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放在我家门口的外卖都会离奇的消失一部分?被隔壁的馋猫叼走了?”

及川·馋猫·彻理直气壮:“什么猫!我不知道!反正和我没关系!”

岩泉一:“……”

他听着耳畔传来幼稚的争吵,额头上猛冒井字,在两人的争吵发展到“你是小学生吗?!”“你才是小学生!”的垃圾话互喷阶段时终于爆发。

“都给我安静一点!”

岩泉一伸手猛地给了及川彻后脑勺一巴掌,后者一个踉跄差点绊倒;随后又恨铁不成钢的扭头瞪着另一位被带坏的失足少年:“好的不学学什么坏的!”

九重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撇开了眼睛。

及川彻刚刚稳住脚步就听到这句话,顿时不依不饶:“小岩你太过分了吧!为什么把我说的像是瘟神一样!凭什么只打我一个!偏心!偏心小岩!”

“吵死了!怎么想都是你不对吧!”岩泉一无情镇压,最后揪着及川彻的领子几乎是把他拖着塞进

了他的班里,其周身可怕的气势让旁边目睹了全程的路过同学大气也不敢喘,就差化身老鼠钻进墙缝好避开黑脸煞神。

处理完了及川:“还有你!”岩泉一不善的眯眼,开始算账,“点外卖——被垃圾川偷吃,为了报复回去就半夜煮面故意引诱他?”越说越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教练之前才说过晚上要早点休息吧?最近训练量本来就又变大了,不好好吃饭又不好好睡觉——你是想要我用对垃圾川那种方式对你吗?”

想起岩泉一和及川彻平日里的相处模式,九重鹰立刻老老实实的道歉:“我错了,请原谅我,岩泉大人。”

岩泉一啧了一声,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和他一起踏进了班门。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上课铃就敲响,最后只好又瞪了他一眼就欲言又止的转过了头。

第一节课是国文课,授课的老师是一位说话慢吞吞的老教师——这种慢悠悠的语调和各种考究的词句组合在一起带来的杀伤力可谓惊人。九重鹰做着笔记,再一抬头,就见教室里其他人看似都在奋笔疾书,实则阵亡了大片。

还在抵抗睡意的也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坐在他侧前方的花卷已经半个脑袋都搭在胳膊上,时不时一激灵的抬头,在发觉没有危险后又放松的垂下脑袋,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他颇感有趣,正巧老师讲课的速度慢了下来,就干脆翻了一页笔记,在空白的纸张上飞快的涂了个潦草但神似花卷的火柴人,准备等会下课当做礼物送给对方。

九重鹰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大作,又觉得只有一个人有些无聊——侧头,看向一旁的岩泉,本来打算扔个小纸条,结果发现岩泉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小鸡啄米般点头抬头,堕落为昏昏欲睡的大军一员。

真难得。

他端详对方片刻。

岩泉一的认真不仅仅表现在排球上和日常生活中——学业上当然也不怎么懈怠。这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很是罕见,不留纪念着实可惜。

对不起,阿一。

九重鹰沉痛的想:实在是这篇文章太枯燥,我绝对不是故意想寻乐子——

手倒是很诚实的又在花卷的旁边画上了个刺猬头火柴人。

这张纸在不久之后又被涂上另一个人的肖像——一墙之隔,及川彻在同一时间陷入梦乡。但和一年一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国文老师不同,一年三组这天早上第一节是教导主任的课。而教导主任的课上几乎没人敢光明正大的睡觉——所以倒在桌子上的及川彻就成了最显眼的那个。

而他在站起来罚站后自责的垂着头,看起来认错态度良好。结果在临近下课的时候,教导主任经过他旁边,结果发现他双眼紧闭,睡的正香——

“我都说了真的很困啦!”及川彻从办公室回来后如此辩解,“还有,你们在看什么?这个丑陋的火柴人简笔画是什么?”

虽然他中途加入围在一起的三个人,但还是敏锐的猜到真相:“这个海胆一样的东西不会是小岩——啊疼!为什么又打我啊!?果然是小岩吧!”

“吵死了!垃圾川!”

花卷:“……你竟然能认出这个扭曲的火柴人是岩泉,真是厉害,我认输。”

及川彻:“哼哼——及川大人当然很厉害——等等,这个写了一个花的,不会是花卷吧?”

九重鹰冷笑一声,把那张纸往前一递:“你不如猜猜最后这个是谁。”

及川彻:“我看看……”

他捏着纸,难得的陷入无言的沉默。半晌,才艰难开口:“莫非这个……”

严肃:“是阿鹰你的自画像?”

九重鹰深吸一口气,微笑起来,亲切的说:“不,是你,阿彻,你那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吧?”

花卷举手

:“我作证,刚刚九重在听说你上课睡觉被罚站结果站着又睡着,最后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后,他当场画的你。”

花卷:“接受事实吧,及川。”

及川彻:“……这个扭曲的线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我!及川先生即使是火柴人也绝对是最好看的那个!我不会承认的!”

岩泉一指出:“但它的表情和你那副想要人揍上两三拳的恶心表情一模一样。”

及川彻:“小岩你完全是在报复我刚刚说你像海胆吧?!”

岩泉一:“哈?!除了你谁会那么做啊!”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花卷已经习惯这两个同级生偶尔乱斗的场面,麻木的待在原位,他觉得他需要一段时间来修复自己被这张简笔画背刺的心伤。

他的旁边,九重鹰双臂抵着桌面,双手交叉,支撑着额头。

“花卷。”

“啊?”

“……真的很扭曲吗,很丑陋吗。”九重鹰以一种沉重的口吻质问道,“我画的真的很差劲吗——?!”

花卷安静片刻,随后试图以一种风轻云淡的口吻安慰他。

“做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不擅长的事。”他像是人生导师,但最后想到自己也是火柴人中的一员,声音难免带了悲愤,“即使是九重你也会有不擅长的事……我的建议是不要挣扎尽早放弃。”

九重鹰:“……”

这天下午的训练中,九重鹰是最杀气腾腾的那个,扣球比前几天来说威力更上一层楼,沟口老师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给体育馆的地板买个保险。紧随其后的则是及川和岩泉。前者看一眼九重打一个大力跳发,后者骂及川的次数呈直线上升,针对及川的骂人词库也罕见的迎来更新。

和这三个人相反,花卷则是陷入了莫名的消极状态,和松川一起霸占了距离他们最远的球场,非常的岁月静好。

沟口老师在今天的三对三比赛结束后拍拍手,示意他们集合。

“还有一个月左右就是IH的县内预选赛了,接下来的一周,除了合宿之外,我和入畑教练商量了一下,在最后几天安排了两场和外校的练习赛。”他顿了顿,“伊达工业——还有白鸟泽。”

“白鸟泽?!那不是强校吗?今年牛岛去的就是白鸟泽吧?他们竟然同意了?”

“伊达工业……我记得这届好像有几个个子挺高的选手,拦网很厉害啊。去年比赛也是县内四强?”

“他们的拦网确实做的不错,特别是三人拦网。西条,我记得上次你还和他们的三年级生杠上了?”

“比起这个,主将,你和白鸟泽这届的三年级王牌还没分出胜负呢。”

沟口老师轻咳两声,示意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安静下来,“伊达工业那边我们一直都有联系,不难约;白鸟泽嘛……他们今年似乎也想要提前磨一磨新到手的武器的刀刃,所以同意了训练赛的邀请。”

“——以及,今年的合宿,我们要和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友好关系的北川第一中学一起进行。”

当晚在回家的路上,及川彻一脸复杂的抱怨:“所以说今天到底是我的幸运日还是厄运日——”

“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九重鹰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暗号,“怎么?”

他只知道一个和及川彻结下很大梁子的牛岛若利,倒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个假想敌二号。及川彻当然也不会特地把这种事讲给他听,于是这时候立马打哈哈的试图糊弄过去:“没什么——”

结果被岩泉戳穿。

“这家伙之前因为社团的一个后辈闹了很久的变扭。”他凉凉的说,将及川彻的哀嚎当做耳旁风,“觉得自己比不过对方,迟早要被对方超过

——”

他其实挺想说的再直白一点,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但小飞雄本来就很讨厌——非常讨厌!”及川彻嘟囔,“一想到接下来要和他一起……噫,果然是厄运日。为什么毕业后我还要再见到他那张一点也不可爱的脸啊!”他打了个寒颤。

岩泉一:“……等他升上高中你肯定还是要见他的。”

及川彻:“……可恶。”

这名字有些熟悉,又和北川第一挂钩。九重鹰愣了愣,才从回忆中找到相关片段。

“小影山吗?”他有些困惑,“那孩子不是挺乖巧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及川彻,连岩泉一抬脚向前走的动作也踉跄了一下。

“小影山??!”及川彻扭头一脸震惊,喊的大声,“你叫他什么?不对……你什么时候认识小飞雄的?!”

岩泉一默默的看了过来,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早之前啊。”九重鹰盯着及川彻五颜六色的表情欣赏片刻,“国小五年的时候我不是住过一次院?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他爷爷和我在同一个病房。”

及川彻并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为什么你好像很熟悉他的样子啊!”

九重鹰抱怨了一句:“……你有时候真的很难搞——”

及川彻继续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说什么?”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九重鹰只好继续回忆:“他爷爷要一直做检查,所以有段时间是我陪他的。小影山——影山,”他在及川彻的迫人眼神中被迫改口,“很懂事也很听话,抢他的排球玩他也不怎么会生气,只会抬头一直盯着你——啊,还会很乖巧的叫我‘九重哥’。”

岩泉一回想了一番,虽然他对影山飞雄没什么意见,甚至挺看好对方的,但:“……不管垃圾川怎么想的,我们认识的不是一个人吧。”

及川彻从未如此坚定过,他大叫:“绝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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