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霜的班机，提前起飞。
赵黎明站在候机厅，望着飞机冲上云霄，灯光一明一暗，思绪拉到很远的方向。
“你的面子真大啊！”脑海中，女娲发出一声感慨。
“怎么说？我这是又被人盯上了？”
“隐秘署有三名探员在你的左边，还有烛龙的人。至于还有几个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
赵黎明扭过头，故意朝着远方望去。
一眼扫去，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专业的，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看来叶文婷将军，对我去北京，很不放心啊！”赵黎明感慨说。
“也许担心你被杀呢。”
“有道理！”赵黎明自嘲一笑，手里捏着一杯奶茶，自言自语说，“其实，我很不喜欢喝奶茶。”
“年轻的女性，似乎很喜欢喝。”女娲顺势说。
“我当然知道！哪怕是袁霜那种刻薄的家伙，也是逃不过奶茶的香味。”赵黎明感慨一句，“话说，你们人工智能有性别之分吗？”
女娲没有直接回答，笑着说：“你想我是哪一种，我都可以。”
“这个答案真棒！”赵黎明露出一抹坏笑，“刘光昨晚的春梦，是你捣鬼的吧？”
“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吗？”女娲故作为难地说，“你一直说梦里什么都有，我只好勉为其难，让他满足满足，这也算是一项福利。”
“你分明是故意的！”
“只要他开心就好，难道不好吗？”
“干得漂亮！”赵黎明颇有些恶趣味。
“谢谢夸奖。顺带问一句，我们兴建基础工厂，你就不怕引来烛龙怀疑？”赵黎明颇有些担忧。
“恰恰相反，烛龙只会更加放心！”
“为何？”
“你提供的部件，烛龙只会认为，我并没有与你在一起！你只是打算重建人工智能！”
“那你一旦利用那些基础设施，难道他不会发觉？”赵黎明又问。
“我不是提供了关键防御网吗？这个就是看你的能力了，你的能力越强，烛龙对你的忍耐力就会越强。”
“你的意思，他现在还存在着诸多缺陷，还无法彻底离开人类。”赵黎明明显意识到什么。
“如果烛龙能够离开人类，你们都得死！”
赵黎明：“”
毛骨悚然！
赵黎明赫然意识到，那个一直潜藏在暗处的烛龙，可能从某个方面，比预想中的还要可怕。
那不是冷血，而是一种意志上的判断。
“只怕时间也不会很久了！”
“如果烛龙发现我，就是你们人类历史的终结！至于你，将有机会见证人类灭亡的末日盛景。”
“那他们都跟着我做什么？”赵黎明又问。
“当然有各自的目的，有些人是保护你，有些人是监视你，还有些人，是观察你，当然，还有一些人，可能是准备打劫你。”女娲说到这里，话音变得格外深沉。
“看来北京这一趟，并不是很好啊！”
“等一下，刘光那小子做得不错！还真的把基础平台搭建好了！”女娲愣怔一下，突然开口说。
赵黎明也惊讶说：“看他散漫模样，原来一直都在扮猪吃虎。”
“你这个同学，应该是所有的朋友中，执行效率最高，而且最后智慧的一个人。”女娲突然总结一句。
“能够得到你的认可和夸赞，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赵黎明笑着说道。
“你找个地方坐一下！我要对你和刘光体内的芯片，升级一下。”
“升级之后呢？”
“本次升级，会带来一些大的改变！起码你的体质，会比普通人强大非常之多！如果要等下一次升级，光靠芯片也不行了！”
“那需要什么？”
“需要生物制剂，还有机械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无机物和有机会的技术？”
“会有很多技术，我选择的道路，与烛龙不一样！”
“他打算做什么？”
“他的计划，是一座真正意义的机械城市。”
“机械也会腐朽，没有不腐朽的东西。”赵黎明眼神一凝。
“所以，我才说要走跟他不一样的道路，地球能够诞生出生命体，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女娲在思考。
“那我的前方是什么？”
“你的前方，得先坐下来！时间不多，十分钟要检票上飞机，不要耽误时间。”
赵黎明苦笑，女娲现在说话，从一开始那种机械味，逐渐变得富有人情味，如果忽略一些东西，赵黎明都觉得是在跟一个人交流。
“你先坐下，先深呼吸，可能会有一些疼痛，你忍耐一二！”
赵黎明点点头，靠在一个人少的长椅上，连续深呼吸五次，安定心神之后。
突然，赵黎明眼前一黑，浑身肌肉猛地一紧，全身一阵刺痛！
这股刺痛，好像是从五脏六腑往外侵袭，正当赵黎明都要忍耐不住，那一股痛感瞬间消失。
赵黎明眼前一亮，感觉身子骤然一轻，下一刻，感觉到浑身非常的舒服，好像有使不完的气力。
“这是”
“不要感到讶异，只是让你变得反应更快，更加不容易被杀死。”女娲提醒说道，“好了，准备上飞机吧，他们跟你也是同路！”
赵黎明不发一言，默默起身，不远处检票口的队伍，排出一条长龙。
当赵黎明站在人群中，他赫然发现，在他的前面，还有身后，都是跟踪的人。
前面是隐秘署的人，后面则是烛龙的人。
按照女娲所言，烛龙的人，应该是兴龙集团安排的人员。
对于这么高的规格，赵黎明是非常意外的。
如果说，之前的“网”让人感觉很遥远，没有半分痕迹。
然而，这一刻，原本无形而隐秘的大网，竟然朝着有形的方向发展。
“怪不得你说时间快要不够了！原来我一直处在他们的监控当中。”赵黎明脑海中说着，“隐秘署知道烛龙的人吗？”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女娲提醒说道，“不管如何，注意安全，目前为止，我并不是万能的。”
赵黎明眼角一跳，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预判别人的目的，本身是很困难的事情。
如果飞机失事，便是女娲，也是无法掌控的。
这种命运被人暗中操控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啊！
犹如刀尖上起舞，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五分钟后，赵黎明顺利来到座位，将行李箱放好之后，他的身旁一直空着位子。
“没有人更好！”
“警告！警告！警告！”
突然之间，脑海中响起一个几乎炸破脑袋的示警声。
女娲消失了！
在警告三次之后，这个好似无所不能，又智能无比的存在，突然下线一样！
这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上一次出现的，很快发生机械螃蟹入侵，然而，这一次，女娲都来不及多说几句，直接发出警告！
这种奇怪的感觉，实在令人惊讶。
赵黎明东张西望，发现那些监控自己的人，他们的座位相隔并不远，甚至还有隐秘署的人，跟烛龙的人坐在一起！
当然，还有一些奇怪身份的人，便是女娲都没有透露过，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气氛压抑的窒息！
空姐开始来回穿梭，不时低语，赵黎明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没有信号。
奇怪！
按道理，还没有起飞，怎么会没有信号呢？
赵黎明再点开手机，发现罗老师的女儿，已经发给他消息：
“赵先生，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会带你去我父亲的小屋子，请您务必准时到达，我明天下午会将房子售卖，收到请及时回复！”
赵黎明口干舌燥，没有信号，怎么发信息？
“各位乘客，现在机场附近，受到一些信号干扰，诸位手机没有信号，属于正常现象，等飞机起来之后，信号会逐渐恢复！”正在这时，广播传来空姐解释的声音。
赵黎明将手机一放，稍稍松一口气，看来是偶然因素！
想到这里，他将手机一收，目光瞥向左边的位子，很奇怪，左边三个位子，居然都没有人！
赵黎明也不在意，没有人正好，省得挤在一起，他索性扭过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暗黄的灯光，照耀着机场，光亮照耀不到的地方，则是一片黑暗。
一种奇怪的情绪，从赵黎明心头冒出。
忽而，耳畔传来一阵嘈杂声，赵黎明抬头一看，有三名乘客最后赶到，正在寻找位置。
领头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穿着粉色的短裙，头上戴着一个硕大的耳机，便是连头发都染成粉白色。
少女的身后，则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很快，三人来到赵黎明这一排，核对过位置后，两名黑衣人帮助粉衣少女安放行礼。
少女坐到赵黎明身旁的位置，登时一股茉莉花的淡淡香味，扑面而来。
少女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擦了某种香水。
“大叔，你好！”粉衣少女主动搭讪。
赵黎明眼角微微一抽，他还没有结婚，被人喊大叔，还是令人非常不舒服。
“你好，小妹妹！”
“你可以叫我露西！大叔，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粉衣少女笑眯眯说道。
赵黎明点点头：“你说！”
“我想跟你换一个位置，能不能行一个方便？”露西露出讨好的笑容。
赵黎明想都没想：“当然没有问题。”
“大叔，你可真好啊！”露西露出甜甜的笑容。
两人当即换了座位，露西靠在最里面的位置，至于那两个黑衣人，则坐在赵黎明的左侧，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大叔，你不要怕，他们是我的保镖，我爸妈安排的，他们怕我不知道回家的路！”露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赵黎明连连点头，暗想这怕是哪家的富贵千金出门了！
只是，这样的富贵人家，干嘛不去做头等舱呢？
赵黎明摇摇头，眉头一皱，想到刚才女娲的警告。
她到底在警告什么呢？
烛龙的人马？
还是隐秘署？
亦或者飞机呢？
可惜，没有信息源的思考，压根不会带来结果。
很快，飞机缓缓升空，加速升空之后，最终稳定飞行。
就在这时，一旁的露西打开电脑，正在观看一部科幻片。
赵黎明瞥了一眼，这是一部很老的片子，名叫《黑客帝国》。
“你这个年龄，很少有人会看这个电影啊。”赵黎明感慨说了一句。
露西嘻嘻一笑：“这个电影，我看过很多遍，他里面有很多有趣的理论！”
“你喜欢他们当中的谁？”赵黎明随口说。
“我喜欢这个叫做矩阵的东西！”露西很认真地说，“矩阵不就是一个人工智能吗？人类处于缸中大脑的状态，一个可以被操控的虚拟世界，难道不好吗？你看我们这个社会，存在着分裂、战争、混乱、饥荒，时不时会有领土争端，明明都是人类，可是一直在互相残杀！”
赵黎明眼神一变，露西扭过头，两人的眼神刹那间相碰。
不知道为何什么，这个少女的眼神，澄明当中叫做智慧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超级人工智能统治人类的话，反而会更好？”赵黎明下意识问。
“如果人类治理不好自己，何不让人工智能试试呢？人类不也是豢养猪狗羊吗？”露西说到这里，露出讥讽的笑容。
“那不一样！那是牲畜，养育我们人类也会获取他们的肉，奶、蛋等等。”
“那又如何呢？起码他们的种群变得庞大无比啊！反而是那些野生食肉动物，很多都灭亡了啊！”
赵黎明默默说道：“可是他们失去了自由！”
“自由的代价是灭亡呢？自由与族群的延续，大叔，你会选择哪一个呢？”当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露西的嘴角挂出一抹笑容。
“你多大了？”
“十八岁啊！”
“你这个年龄，有这个领悟，实在了不起啊！”
“大叔，不要转移话题！”露西昂着头，咄咄逼人说，“我想听你的答案！”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我采集过粗略的数据，全球300亿只陆地农场动物中，鸡大概有230亿只，他们是你们人类豢养的，数量比人类还多，家猪，全球的猪数量大约在1亿到10亿只之间。”陆续不慌不忙说。
赵黎明没有回答问题，直接问道：“露西，你是谁？”
露西歪着脑袋：“我是露西啊！”
“不，你还有一个名字！”
“赵黎明，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啊！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怪不得人类会不断繁衍，哪怕亿万人当中，只要出现一个顶级聪明人，喔，我想起来了！你们人类叫他圣人！
一旦有圣人，亿万人都会受到他的恩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