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疑心深重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裴滢翻了个身,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魏邵正在换衣服。

烛光中,他健硕的紧实后背,胳膊上流畅的肌肉线条,让裴滢目不转睛。

魏邵换好衣服转过身,见裴滢一动不动地正盯着自己看。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忘了。”

那刚才,自己换衣服时,难道被她全程目睹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多问,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说时迟那时快,魏邵一个箭步冲到床上,在裴滢的身旁躺下。

“进。”

“客官,外面出了人命,我家主人让我告知诸位不要随意离开房间,他正准备靠岸报官。”

“好,我们知道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魏邵猛地弹坐起来。

“客官,怎么不躺了?”

听到她的话,魏邵有些心虚,准备下床,不曾想却被裴滢拉住了衣衫。

魏邵转头问道:“何事?“

裴滢笑着答道:“无事,逗一下你。”

“无聊。”

“那些人的身份你查到了吗?”

魏邵从腰间取出令牌,上面有龙纹。

“那些人是宫里来的。”

“是陛下?”那你可查清楚,他们为何跟着我们?”

“他们对我出手狠辣,我为求自保,只能招招下狠手,一击毙命,没有机会审问。”

“不应该呀,既然是宫中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北平王呢?”

“我也觉得十分蹊跷。”

“这令牌你可认得?”

“郎中令马锡,可我与他素无恩怨,他为何要杀我呢?”

“马锡是陛下的人,他只听陛下的命令,可陛下没有理由要你的性命,那么这些人,只能是陛下派来监视你的。”

“陛下为什么要监视我?”

“那陛下又为什么,要你去监视淮南侯呢?”

魏邵的心中飘忽不定,它似乎得到了一个答案,但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

“陛下并不信任你,他派你监视淮南侯,也派人监视你。或者这样说,陛下谁都不信,不过这是人之常情,若我是陛下,我也谁都不信。”

此言一出,魏邵的心中也开始摇摆。

发生了命案,船上人心惶惶,船老大在浔阳渡口靠岸,到浔阳县衙报官。

听闻有八条人命,浔阳县令连夜赶到渡口,经仵作验尸和勘察后,他们初步确定,杀人凶手就在船上,故而封锁了整条船,要对船上众人一一查问。

“你的剑怎么办?”

“总不能扔下水去。”

“船上带兵器的人并不多,若是把查出来的兵器,逐一与死者伤口对应,很容易就能确定是你杀的人。”

“原本就是我杀的。”

看他淡定的模样,裴滢突然想到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这个杀人凶手都不着急,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着急呢?

不过魏邵,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问道:“怎么?你方才是在担心我吗?”

“是又如何?你可答应过要护我周全,若是你出事了,那我从哪里再找一个你这样的人呢?”

魏邵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原来我对你这么重要,那我可得好好护着自己的这条命,才能时刻在夫人身边保护。”

“油嘴滑舌,快说正事,县衙的人很快就到,你想好对策了吗?”

魏邵喊来白征,从怀中取出令牌,交代道:“把这个呈给浔阳县令,让他们不要打扰我们的清净。”

“是。”

看着他轻松应对,裴滢有些不确定,再次问道:“这么简单吗?”

魏邵笃定地点点头。

没多久,白征来报,浔阳县令命人送来好些珍宝,说是想求见贵人一面。

魏邵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珍宝,认真的挑选了一根玉簪,递到裴滢面前。

“给我的?”

“夫人,忙于赶路,未曾带你领略长江两岸的风土人情,小小玉簪赔罪,万望夫人收下。”

裴滢从他手中接过玉簪。

魏邵转身对白征说道:“其余的东西悉数退回,告知浔阳县令,他的心意我已知晓,我因公事缠身,不便与他相见。”

“是。”

裴滢看着这根羊脂玉精雕而成的祥云玉簪,陷入沉思。

清理完尸体后,船从浔阳渡口出发,继续沿着长江南下。

三日后,广陵渡口,魏邵一行人下船,眼前的繁华让裴滢震惊。

长江上商船往来,岸边游人如织,沿河叫卖的商贩比比皆是。

“魏邵,淮南侯将广陵国治理的真好。”

“那是自然,祁叔父虽是一介武将,但他十分爱护百姓,在他的治下,广陵国是长江以南最富庶的诸侯国。”

“陛下真应该多向淮南侯学学,长安若是能有这番景象,那才是不世之功。”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回到长安就不要再提了。”

裴滢点头,魏邵找到一家可以眺望淮南侯府的客栈,他们住在三楼,视野很好。

长安的圣旨,大约还需一两日才能到,在这之前他们可以四处转转。

淮水穿广陵,垂柳映长堤。

散步在淮水之畔,裴滢看着两岸茂密的垂柳,水中往来的游船与商船,她的身心都沉醉在江南风光中。

“魏邵,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给长安通往峣柳城的灞水河两岸种植垂柳,我都可以想象到春风拂面中,白色的柳絮随风起舞,到时绝对会是一处长安胜景。”

“这事情怕是要交给峣柳县令来办。”

“我相信你可以的。”

听到她对自己的肯定,魏邵心中十分高兴。

接下来的两日里,裴滢带着云柔在外吃喝闲逛,白征也陪着她们,只是白征吃不惯这里食物的清淡味道,消瘦了许多,反观裴滢与云柔,主仆二人整日里吃到停不下来,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许多。

客栈内,裴滢对着大铜镜细细端详自己。

“魏邵,我不能再吃了,你看我都胖成什么样了?”

魏邵没有回答。

裴滢转过身,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外面,好奇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你父亲。”

裴滢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裴楷拿着圣旨,身后跟着一群人,进了淮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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