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遗产之争

几人约好的餐厅在南平路附近,餐厅在一座高层建筑中,从露台往外眺望,便是海边公园的地标摩天轮。

“舒总经理,好久不见。”许世铭抬眼看向她。

舒引走上台阶,看见门口站着的身着暗绿色西装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一旁的孟子岑看到许世铭也是一愣,但下一秒就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热情的对着许世铭伸出手就要握上去,“许总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

许世铭看了他一眼,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余院长忙冲上前道,“真是好久不见,舒总经理。这好巧不巧,碰上许总了,都是老熟人了,就一起聚聚吧。”

舒引客套的笑了笑,随着几人往里走去。

餐桌上。

舒引扫了眼特意准备的波多红酒,淡淡开口道,“许总好情调,这地方难找啊。”

许世铭轻轻一笑,客气道,“舒总经理喜欢就好。”

见气氛有些冷,余院长忙在一旁插话道,“这不,听说我与舒总经理前段时间都去了波多,许总特意选了几瓶波多红酒与我们一醉方休。”

舒引感受到孟子岑投来的质问眼神,扫了眼他笑了笑开口道,“一醉方休可不敢,晚点还有工作要处理。”

许世铭这才今晚第一次正眼看了眼孟子岑问道,“方便与舒总经理单独聊聊吗?”

孟子岑故作大方的答道,“当然可以,你们聊。”

舒引看了眼孟子岑,有些无奈的跟着许世铭来到包厢外走廊上,她静静等着他开口。

许世铭也不拐弯抹角,挑了挑眉看着舒引直问道,“舒总经理,愿与我联手吗?”

“您今天这一出,您觉得汪夫人不知道吗?”舒引扫了眼走廊顶上的监控,继续道,“又或者说,您想让此次见面,成为汪夫人心中的一颗刺。”

许世铭顺着她看的方向回头看了眼道,“今天的事,舒总经理放心,不会外传,今天是想问问舒总经理,老兰总上次股东大会之后再也未出现过,原因想必您应该也猜到了吧?”

舒引依旧保持着微笑淡淡道,“您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许世铭笃定的说道,“老兰总为了隐瞒自己癌症恶化的消息,最近将汪夫人送去了国外,自己在国内四处求医,但这一切却瞒不过我,并且据我所知,这件事现在汪夫人也该知晓了。”

怪不得他最近频频动作,舒引在心里暗道不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世铭这是试图要瓜分兰旗的产业。

许世铭知道舒引在想什么,也不避讳,笑了笑,“我的提议,你可以想想,一会还有会要开,我就先失陪了。”

“不用想了,您的好意我接受不起。”舒引打断道,并不想与这种人有过多交集。

“舒总经理可以考虑下再给我答复,”许世铭也不恼,挑眉看了眼舒引身后的包厢,俯身道了句,“你配他,可惜了。”

看着包厢内和余院长聊的正开心的孟子岑,他轻笑了下转身离开。

正如许世铭所说,老兰总的实际身体情况正快速恶化着,时日无多了。

弥留之际,老兰总将众人召了回去,满屋各怀心思的人齐聚一堂,一走进病房就看见汪清正满含泪水的的抓着病床上的老兰总手,轻轻啜泣着。

老兰总见众人已到场,缓缓睁开眼,在一旁已久侯多时的律师走了出来,将老兰总早已准备好的遗嘱开始当众宣读起来。

除了留给汪清的一些地产外,财产大部分还是分给了兰宵,然而,特殊的部分在于,他留了一部分财产给那不在场的私生子。

一旁的汪清果真毫无惊讶之色,继续演着一出夫妻情深。

反而是,兰宵听到当场有些气愤,但还是压抑住了。

葬礼一连举办了几天,一时间各业精英皆到场吊丧,临海市的主流媒体一连几天的头版头条都是这场葬礼。

裴染这再不关心八卦的人也知晓了。

当裴染看到兰旗集团董事长去世的消息时,下意识的有些替舒引担心。

她先是将平板熄了屏,物理屏蔽掉自己这莫须有来的担忧,连着练习了几首考试选送的曲子,接着烦躁的将琴盖合上。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舒引必然早已经睡下了,将窗台上的台灯关掉,闭上眼,企图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然而一躺下脑子里都是舒引的模样,永远的素色裙裾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明明用的是极淡的香水,此刻却像是刻进她的呼吸。

裴染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了去领父亲骨灰的那天,那天她过的太失魂落魄,但现在回想起来舒引那红红的眼睛。

她为什么眼睛也红红的?那天裴染问过,只因太过明显,扫一眼就发现了。

但舒引并没有承认那是哭,只说是眼睛不太舒服,后来怕裴染不信,她又再强调了一遍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不想给她带来更多负担吧,她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不解释。

隔了一会儿,裴染吐出一口浊气,将燥郁难安的胡思乱想扔出脑海,坐起身来。

想了想还是给舒引打了个电话过去,没过几秒,电话便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女声,但还未等她开口,便阻止道,“等我一下。”

听到嘈杂的声音逐渐消散,裴染知道舒引是从人堆中出来了,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

裴染看了看时间,但没问出口。

不等她问,就听到电话那头舒引有些气喘吁吁的再次开口道,“有事吗?”

“你…还在忙吗?”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但千言万语经由裴染的喉咙只化作了一句还在忙吗。

舒引听到裴染对她的关怀,语气不由得柔了下来,忙询问道,“嗯,这两天在国外开会,你还好吗?”

“对不起。”裴染轻声道。

“什么?”舒引在电话那头有些没听清。

“之前的事是我想是我误会你了。”裴染再次道歉。

她不是那种骄傲的人,反而是自卑的心理一直隐隐作祟,面对舒引对她的好,她一直都觉得受之有愧,这种受之有愧会让她的行为反馈出来显的充满攻击性。

“没关系。”舒引笑笑。

裴染没有再继续说话,舒引也依旧保持着沉默。

舒引很有耐心,她在等裴染开口。

“你现在方便么?”

又是一段维持数秒的沉默。

舒引擅用一切掌控人心,说话的语速,呼吸的节奏,甚至是嘴角上扬的弧度,但她在此刻想要的却仅仅只是一句话。

裴染又道,“我有看到新闻…”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要在那边呆很久吗?”

“嗯。”

舒引在电话那头轻笑,“那你要来找我吗?”

她比自己想的还要想裴染,这些天与裴染分开的日子里,她除了日以继夜的工作,没有别的办法缓和自己的思念。

对她的思念一样,千言万语似乎都不够说的,电话那头的舒引问的很轻,但在裴染听来,却仿佛带着向上天许愿的虔诚,像是可怜小猫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某个心软的神来实现她小小的愿望。

这一刻,裴染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了起来。

浓郁的爱意在肆无边际的黑夜中蔓延,然而不等裴染回答,手机那端的却传来了一阵催促声,像是在提醒舒引该去下个会议了。

裴染并没有听的太清,因为在她刚试图听清时,话筒那端似乎被捂住了。

“有人在催你?”裴染问道。

舒引笑了笑,”被你发现了。“

那轻笑中似乎夹杂着些疲惫,虽然她努力在掩饰,但裴染还是捕捉到了,满是心疼的回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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