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威胁

两日后,日头正好。

凉亭下冒着袅袅茶香,桌上摆了三四盘点心,桂花糕桃花酥一个比一个整齐,躺在洁净的盘中任斜阳烤晒。

少女一身云纹海浪银袍,内搭丹青色内衬,头上簪着粉色嫩花发簪,与开的正盛的花一同再亭内,娇艳不分上下。

她饮着未凉的暖茶,估摸了一下时间就差人去请路行止,待小厮走后将袖中的信件抽出,压在杯盏之下。

清河宴今日开始,王绯请了京城内有名有姓的姑娘家,几位能吟诗作对的公子也被请了去,其中包括她二姐唐清悦。

但独独没有请她。

唐非橘捏着点心,不由得叹气起来。

唐非橘啊唐非橘,你在京城内名声是有多不好,人家对你这么避如蛇蝎。

清河宴办在清河,清河最适合游山玩水,诸多公子小姐都会挑选此地宴请旁人,为的只是这一抹清丽景象,因此而得名。

王绯慧眼识珠,前些日子得了些名贵画作,本想在路行止面前大出风头,为此还特意去将那些画的来源画师全部了解清楚,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来的只有唐清悦一人。

她捏着将要被撕扯烂的帕子,接过唐清悦的贺礼,不死心问:“今日怎的唐二姑娘一人来?阿橘妹妹呢?路公子和林姑娘在唐府可会无聊?”

这几句话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为的是谁,什么阿橘妹妹和林姑娘也不过是顺带捎上,打掩护罢了。

她身后的丫头埋头,不敢说她这话的意思过于明显。

唐清悦笑吟吟地答,眼睛弯的更甚:“三妹顽劣,闹着要与路公子一同办事,林姑娘有正事在身,自是没有闲暇时间。”

这话一出,周围静了一静。

贵女们表面平淡无波,心里几乎抓狂的要死。

唐家三小姐还真是运气好!那样会带来不幸的怪物居然也配缠着路公子!

至于林姑娘的正事,在她们心里是比不上那提着剑散漫的俊俏少年郎一点。

“王姑娘今日还需招待客人,我便不拖延了。”

唐清悦不欲与她谈论下去,点到即止,携着身后正茫然的小丫头匆匆离去。

身后,是嫉妒的目呲欲裂的王绯。

唐非橘,我要你身败名裂!

这边,路行止被小厮好说歹说带到凉亭,一挪眼看到亭中颇有闲情雅致的唐非橘,正赏花吃茶,好不自在。

“唐姑娘好兴致,还有心情赏花。”

他抬步上阶梯,一晃来到唐非橘面前。

唐非橘见是他,嗤笑一声掐了一枝枝杈朝路行止甩去,脆嫩的树叶即将碰到他时,被兴冲冲出鞘的追月剑斩了个利落。

少年没蹭住一点,那树叶甚至没有飘到他衣裳上。

她更加恼了,扯扯嘴角推开蹭上来的追月剑。

被无故推开的银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能灰溜溜跑回主人身边,垂着剑尖一副受欺负的模样。

唐非橘咬了一口桃花酥,只瞥了一眼。

好剑,但是戏太多了。

路行止显然也烦,低声不知说了两句什么才让他乖乖回到剑鞘中。

周遭安静下来,有眼色的小厮不知不觉中离开,顺便拦住前来报忧的春桃。

“赏个花而已,又不是杀人全家,要不要这么意外。”

她拿起那封信件,拇指和食指捏着,轻轻递过去。

“我托人查了,谣言是尤二公子传出来的,昨日被尤燕白发现,在家训了一顿。”她啧了一声,“尤燕白的人也没那么好用,也就比我早查出来半日。”

路行止盯着少女莹白的指尖几秒,缓缓接过,展开扫了两眼,不知看到了什么一顿,许久才反问:“所以?”

唐非橘浅浅品着茶,乐呵起来:“所以需要你来,尤燕白不好对付,光是几句流言蜚语可没那么容易让他放弃,需要一些猛料。”

他折起信封,落座于对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太阳慢悠悠从东边往西边跑,影子也跟着晃动,空中时不时传出几声鸟叫。

唐非橘生的漂亮,路行止想起系统曾说过的话。

[要知道,唐非橘可是美人榜前五,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即便性子差了一点,难道就不能因为她的美貌原谅她么?!]

他承认,系统说的不错。

精细立体的五官在阴影下依旧漂亮,它五官并不算大气,反而有些小家碧玉,弱柳扶风,多有几分落花之恣。

唐非橘很漂亮,一眼就能撞进人心。

“你要我陪你做戏,扮演你的情人?”路行止冷冷揭穿。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情人爱人无所谓,只要能帮上忙就是好人。”她眨巴眨巴眼睛,满脸俏皮说。

望着路行止没有波澜的眼睛,她想起往日见过的沉水,没有一丝波动,她没忍住心思,继续探究地望着:

“说实话,宁亲侯可不是我能得罪的人,即使前几日我那般放肆拒绝过一次,也还能用我不识人来圆,只是日后呢,日后我再拒绝打了尤燕白的脸,那就是不知好歹,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我想到了你,恰好你想要我去天冰宫,恰好只有你能用,恰好我和你比较熟,所以才想出了这法子,而且又不是真动手动脚,顶多就是抱一下而已。”

此刻的唐非橘并没有意识到,现代人礼节性的抱一下在修真古代时是异常亲密的行为。

现在的她只知道,这个人要是不帮忙,自己的任务和美好未来全会消失不见。

这一连三个恰好,让路行止始料未及。

他捏着写了密密麻麻字体的信封,只扫了一眼开头,蹙起眉毛:“所以你自己找的麻烦,要拉我一起进火坑?”

竹亭外的春桃越过拦人的小厮,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阴影下笑的漫不经心的小姐和黑着脸的路公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位路公子的反应像是无奈地愤怒。

唐非橘提起轻盈的裙子快速起身,三两步跨到他身边,抽出那张密信,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

“你的顾虑和这件事应当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小事,我猜你不在乎。“她松开手,任最后一点碎屑随风消失:“不愿意答应我的原因,我猜是你对我的不满。”

“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到后来我接连捅了你两刀,再到后来湘花阁你被逼出现,都是你对我不满的原因,就连到现在你也不愿意给我解药解了这散神香。”

她轻轻提起那壶搁置许久不曾开封的酒壶,象征性替少年斟了半杯酒,不多不少。

她再次弯起眼角,不同于前几次的嘲讽蔑视,精致的眉眼软了下来,多了几分柔情。

“可是这怎么能怪我呢,不论是蛊毒,还是那一刀又或是湘华阁,都是你先生了事端,我不过是小小的反击了一下而已。”

无论是她未曾穿来之前,蛊毒是路行止因为自己内心的阴暗下的。

刚穿来的那一刀也是他先动的手,自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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