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七

陈颂禾瞧着前头陆夫人摆在台面上的彩头,本欲提出与方蔚贤比试一局,若是自己赢了也好有个由头趁机提出胡国海参种的事儿。可脑瓜子一转,却有了别的主意。

那边四人说说笑笑地下了马,陆夫人亲自递上彩头,夸道:“司马将军果真是名不虚传。”

宋淮远听了这话本要替自己辩驳几句,身侧却传来一个清澈的女声:“司马将军果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颂禾有没有机会与将军对擂一局?”

几人纷纷转过头去瞧这声音的来源,只见陈颂禾背着手踏草而来,步步生风的样子倒是凛然。

司马佑安闻言,并未急着答话,而是转头去询问宋淮远的意见:“宋世子意下如何?可还要与我一队?”

宋淮远笑得狡黠:“人家是冲着你来的,我去凑什么趣儿啊?”他浑不在意地放下马球杆,朝陆夫人微微见礼:“夫人,淮远是比不上他们了,已经有些疲乏,此局便先歇一歇吧,瞧瞧世面精进球技也是好的。”

陆夫人被他逗的发笑:“好好好,世子谦虚的很,便先去观席吧。”

宋淮远疲惫应声,转头却在观席上笑成一朵花。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一群蠢材,哎,这个陈颂禾,每每见她总要生事,仰慕司马佑安?他看未必,另有图谋才是。左右自己去斗吧,别拿他做棋子便是了,他宋淮远一世英名,若是被当成傻子溜来溜去,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底下几人不知宋淮远所想,只当他是真的累了,也没再强求。

司马佑安轻笑:“颂禾,怎么说?你我二人一对一?正好见识见识你的武艺。”

陈颂禾撇过脑袋望了一眼方蔚贤,提议道:“两个人总是无趣的,不如我同方大人一队,对佑安兄和严小侯爷如何?”

此言一出,方蔚贤微微惊诧,转头对上陈颂禾含笑的眸子,半晌才道:“也好。”

严子陵却不乐意了:“不不不,还是我与陈小姐一道吧!”他狗皮膏药似的粘上陈颂禾:“方蔚贤那厮是个文官,于小姐不利呀!倒不如选我,略通武艺,总归不会让小姐输了比试!”

自从雍王府一事后,这严子陵就时不时地递了帖子进府,说是要设宴感谢陈颂禾挺身相救之恩,连归桃都瞧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陈颂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草场上起了风,扬沙也卷起来,险些吹进人眼里。

陆银珠本跟在陈颂禾身边,瞧了瞧天色又提起衣裙回了观席。

严子陵虽是有些缠人,倒也没做什么太讨厌的事,陈颂禾却佯作恼怒:“小侯爷是瞧不起我?”

她的神情有些严肃,严子陵哪儿见过美人这副表情,当下忙慌慌张张解释:“严某绝无此意啊!”

“既然如此,我便与方大人一队。”陈颂禾顺水推舟:“一来也好领略小侯爷的球技,二来赢了说起也光彩。”她卸下严肃,笑眯眯问:“佑安兄意下如何?”

司马佑安是无所谓的,他颔首拉过严子陵:“子陵,你只管跟紧我,何愁不能取胜!”

严子陵哑口无言,他朝几人望了一圈,认命地扛起球杆上马:“你们……好!”。红鬃马脚步“哒哒”地在场边跑起来,他拉了绳子侧身又回:“司马兄,莫要小瞧我了,与我组队也算是你司马家祖坟冒了青烟!哼!”

陈颂禾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撇撇嘴正要回怼几句,司马佑安却好脾气替他解释:“小侯爷自小是娇惯着养大的,说话做事难免随意不羁了些,颂禾,他并无恶意。”

本一直沉默的方蔚贤闻言也续道:“小侯爷随性惯了,陈将军勿怪。”

一左一右都这么说了,陈颂禾再喋喋不休便显得不通情理了,她扛起球杆子耸耸肩,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方蔚贤只瞧见眼前一道朱色的衣摆如一只红蝶般翩然舞过,再恢复清明时,少女已稳稳跨坐在马背之上,温和又爽利的模样正如他初次见她那日,不深不浅地在心头砸下一道春雷。

陈颂禾上马后,司马佑安也笑容款款地翻身上马,他甩着缰绳朝严子陵而去,不忘留下一句:“说起来,还从未见过你打马球,颂禾,期待与你来一场真正的对擂。”

……

陆银珠撑着脑袋望着球场,她对马球不感兴趣,没一会儿便困意来袭,强忍着睡意侧头去问红豆:“慕家小姐没来?”

红豆闻言,踮着脚尖在场上大致看了一圈,回道:“奴婢没有瞧见慕医女。”她歪着脖子思忖片刻,又道:“球场后头还有诗会的,难不成慕医女在后头吟诗作赋?”

“哦?”陆银珠站起来:“我们去瞧瞧!”

两人踩着春草绕到球场后头,嘴上说着话,正沿着小径迈步,没留意一颗马球自一旁的树丛后窜了过来。红豆眼尖,一面避开一面大声提醒:“小姐小心!”

可已晚了,陆银珠一脚踩上那圆滚滚的马球,脚一崴,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诶呦!”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小姐!”

红豆一惊,连忙苦着脸伸手要将陆银珠拉起来,可陆银珠似乎是伤到了脚骨,痛到无法直立。

她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嚎着嗓子一把将脚边的马球扔回去:“是谁干的好事啊!!!”

树丛后适时走出一个把着杆子的浅衣男子,被马球砸了个满怀,吓得差点乱了发髻。

他神色有些慌张,见陆银珠坐在地上满脸的泪,忙提着宽袖小步跑过去:“这位小姐,你没事儿吧?”

红豆正着急上火,见了杨慕之便立即没了好脸色:“你是何人哪?鬼鬼祟祟在此,这马球是你的?你可知你伤了我家小姐!”

杨慕之对着红豆一嘴的连珠炮,连身份都来不及报,当下便扔了杆子施了重重一礼:“是在下之过。”说罢,紧紧闭着双眼躬着身,睫毛因自责和愧疚轻轻颤着,半晌也不曾直起腰来。

陆银珠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撇着嘴嚷嚷:“你瞧着本小姐像没事儿吗?我的脚都肿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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