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甲方乙方

“分期付款?”

秦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白茯,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这只是个提议,”白茯冷静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接受。”

“我当然不接受!”秦叙拍着桌子叫道,如果此刻不是在她自己的咨询室里,她势必要将身前的桌子掀翻了。

“那样的话,我只能申请延期付款了。”白茯不紧不慢道,“就如我刚刚所说,我的个人资金链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一时半会儿提不出那么多现金。如果你不能接受分期付款的话,就请宽限我一段时间,等我手头凑了足够的现钱,届时再一次性付清。”

“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秦叙有点窒息的感觉,这就是甲方的魅力吗?

“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下行,大环境不好,资金难免有周转不过来的时候。”白茯先安抚她一番,然后开始继续画饼,“不过你放心,等后面我的资金链恢复正常,肯定第一时间结清费用,另外我还会支付因拖欠而产生的利息,利率是银行的两倍。”

“白茯先生,咱们能不能来点真实的。”秦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你到底有没有钱?”

“有。”白茯坚定道。

“那就快点给我。”秦叙咬牙切齿道。

白茯从兜里取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小心地将它们抹平,然后摆在了秦叙面前,“目前就这么多了。”

“这跟我们谈好的价格差得也太远了,”秦叙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连零头都不够!”

“我明白,所以我提议分期支付。”

“我说了我不接受分期!”

“白茯先生,秦叙咨询师,请你们暂时放下争执。”一直在旁边静静观看他们拉扯的灯护开口说话了,“我有个提议。”

白茯转头望向他,秦叙也强压下内心的怒火,问道:“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灯护缓缓说道,“我不希望二位因为我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提议,给秦叙咨询师的费用由我来出,毕竟此事原本就是因我而起。”

“你?”秦叙一脸怀疑,白茯也有些困惑,“可是灯护你有钱吗?秦叙需要的是那种能在人类世界通行的货币哦。”

“我现在还没有。”灯护摇摇头,“但是我已经想到了收集它们的办法。从今以后,我会在人类的城市继续修行,通过帮他们修理电灯来换取货币。我会把换来的钱都交给秦叙咨询师,直到还清费用为止。”

“这或许是个办法。”白茯看了一眼秦叙,“你觉得呢?”

秦叙犹豫道,“会不会要很长时间...”

灯护跟她保证道,“我会努力修行换取报酬的,一定尽快结清费用。”

“这样吧,”白茯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我这边分期的费用照常支付,在我这边的尾款未结清之前,灯护赚到的钱也都交给你,作为拖欠的补偿。”

“那万一你一直不结尾款怎么办?”秦叙此时对他的信任感已经降为零。

“那样你就拥有了一个持续免费的劳动力。”白茯说道,“灯护会一直为你创造收益。”

“这...”秦叙倒也没想这么黑心,“灯护你愿意给我白打工吗?”

谁知灯护欣然同意,“我修行本来就不是为了获取报酬,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是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发光发热。”

面对他这一番顶级的社畜发言,秦叙无话可说,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吧。”

白茯露出了笑容,“很高兴我们能达成共识。”

“你可不要有什么误解,我之所以同意是因为相信灯护。”秦叙冷冷地看着他,“至于你,白先生,我不得不说我对你很失望,你的表现让我需要重新评估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了。”

“我明白,”白茯正色道,“你近乎完美地完成了我的委托,而我却不能按照约定支付费用,我很是惭愧。不瞒你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鄙夷我自己。”

“但愿你这次说的是真话。”秦叙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转头对灯护说道,“灯护,你要想在人类世界通过修灯挣钱的话,可能还需要参加一些维修电工的职业培训。”

“啊?”灯护张大了嘴巴,“培训,那是什么?”

他的反应倒是在秦叙的意料之内,“就是人类组织的一些的技能教学活动,培养你的专业理论知识,训练你的实践操作能力,培训的目的就是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维修电工,这样才会有人来找你帮他修灯。”

“可是我已经会换灯泡了啊,”灯护天真地说道,“左旋松,右旋紧。你教我的我都还记着呢。”

“那只是最基本的操作好嘛?”秦叙摇头道,“再说不是所有的灯坏了换个灯泡就行了的,有的可能是线路故障,或者是开关问题等等,还得看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灯具,有吸顶灯、吊灯还有台灯之类的...总之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原来人类的电灯这么复杂吗?”灯护感叹道。

“当然了,你以为在现代社会讨生活这么容易的吗?”秦叙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时代发展很快的,新的知识与技术层出不穷,如果不持续学习,很快就会被淘汰,我相信对妖怪来说也是如此。”

“哦哦...”灯护若有所思。

“你准备好迎接人类社会的挑战了吗?”秦叙试探地问道,“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一段困难重重的修行。”

“嗯,这是光明之神赋予灯护一族的使命,我不会退缩。”灯护坚定道。

“行,那我先帮你报个培训班。”秦叙打开了电脑,“培训的费用...”她斜眼看了一下白茯。

白茯明白她的意思,他正打算开口说话,忽听一阵“叮铃铃铃”,他兜里的老人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白茯一脸歉意,起身往门外走去了。

“本来也没打算指望你,”秦叙恨不能朝他的背后啐上一口,“培训费我先帮忙垫着,灯护你以后赚钱了再还给我。”

灯护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

秦叙在网上找到一家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培训机构,然后把培训的相关情况跟灯护详细介绍了下,“现在报名的话,预计两三个月可以拿到电工证书,然后就可以持证上岗了。”

“培训的地点在市区,离这儿有点儿远。”秦叙跟灯护确认了下培训机构的地址,然后问道,“你现在住哪儿?”

“我目前借住在白茯先生家,”灯护说道,“他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子。”

“什么?”秦叙惊道,“他都住市中心大房子了,我这点儿咨询费居然还要分期吗?”

“白茯先生说那房子是他家先人留下来的祖产。”灯护帮忙解释道。

“什么祖产,鬼才相信。”秦叙冷哼一声,“那家伙嘴里没半句实话。”

不过探出白茯的家底让秦叙略微安心了一些,她不知道白茯说的资金链状况是真是假,但至少他还有市中心一套房可以用来抵押。

秦叙和灯护聊了一些培训的细节,过了好一会儿,白茯才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满脸喜色地坐回秦叙面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的资金链问题解决了?”秦叙振奋道,“我的费用可以一次性结清了?”

“比这个还要好。”白茯微笑道。

“什么?”秦叙想不出还有比收款更好的消息。

“刚刚打电话的是我的另一位客户,”白茯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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