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叛国将军27

台阶上守门的护卫已换了好几波,撤下的都去欢欢乐乐的吃席,新上来的几个护卫刚吃饱饭,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子左右张望,心想薛将军的婚宴上,谅谁也不敢来撒野。

凡是最怕在心里念叨,护卫正这样想着,就见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径直冲了过来,没有丝毫停留的就要进将军府的大门。

护卫们皆是惊出一身冷汗,想也没想的将长刀一架,拦住两人。

“两位……额……请先去那面递交请帖,方可入内。”

不怪护卫称呼两人的时候一顿,这一胖一瘦的两人,着实让人闹不明白该如何称呼。

胖的是个男人,又高又壮,发须夹杂丝丝的白,面容却极为平滑,看起来既老且幼。

而那个瘦的女人,则怪异的更甚,蓬头垢面,飞扬的发丝遮挡五官,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弱柳扶风,穿的虽是轻飘飘的薄纱单衣,布料脏的仿若多穿了一层似得,只手脚突兀的裸露,也没穿鞋子,能看到上面不仅脏,且满是粗糙的老褶。

所以这两人说是兄妹也可,父女也可,即便说是母子仍不会让人太过惊讶。

不过胖男人很快揭晓了两个人的关系。

“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女儿是谁?”

护卫不禁看了眼蓬头垢面辨不清模样的瘦弱女子,随即不耐烦的晃了下长刀。

“我管她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有请帖才能进去。”

不远处的赫连祁看了那个护卫一眼,不动声色在心里又给薛启兴记了一笔,继续将注意力放到那对父女身上。

即便这两人外表与以往大相径庭,赫连祁还是认出他们是薛启兴的发妻曲婉娥以及前岳丈曲景林。

曲家与薛家是世交,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薛家一代代的渐渐式微,对薛家马首是瞻的曲家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不过曲婉娥祖父是个看得开的人物,依旧教导小辈们与薛家孟不离焦,俨然并不在意是否会随着薛家撤出朝堂的危险。

曲婉娥正是曲祖父在世的时候被许配给薛家,据说当年曲父还曾闹过一阵,希望将样貌学识出挑的曲婉娥高嫁到对家族更有利的人家,好让曲家名正言顺的脱离薛家,直至薛启兴在边关一战成名,曲父才又换了副嘴脸。

当年曲父能在薛启兴大捷回京后无缝切换态度,如今为了不离开薛家这个大树,听得薛启兴驻守边关后,不顾曲婉娥疯疯癫癫的状态,立刻带着她赶了过来。

若薛启兴顺利成婚,曲家则更难与其有瓜葛了。

曲父心里算计的明明白白,他是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这点曲婉娥便是从他身上遗传来的。

眼见着护卫阻拦,就要错过吉时,曲父干脆撕扯掉所有的脸面,站在府门口吐沫星子飞溅的大骂起来。

曲父不怕薛启兴出来找他算账,从小长大的孩子,他还不清楚薛启兴的性格?

他要的就是这婚结不成。

没等护卫将曲父架走,街道上来凑热闹的百姓先忍不住涌过来要将曲父狠打一顿。

北朝南国之间百年间连年静站,彼此都有数位帝王曾立下雄心壮志要一统南北朝,一代代下来,你打我几座城,我打你几座城,可苦了边关附近城池的百姓,不仅得不到安宁,更是隔上许多年就换了国籍。

如今这座城池在不久前虽然是属于南国,但继续往前看,也曾属于北朝。

是以城内百姓没有地方的百姓那般热爱国家,毕竟谁都不清楚脚下的土地再过多少年就要换主了,百姓们只认一点,那就是谁让他们安生过日子,他们就热爱谁。

自薛将军打下这座城,并没有像以前的人那般烧杀抢掠,拿百姓当与北朝无关的外人。

几条铁律下达后,该杀的杀,该的伤,城内竟比开战前更加和平。

薛启兴走的时候百姓纷纷出门惜别,后来听说薛将军决定回来驻守这座城市,更是自发的一大早便激动出城,热烈的夹道欢迎。

最底层的百姓反而比那些被钱权蒙蔽双眼的大官儿们看得更轻。

只要有薛将军在一天,这好日子就能继续下去。

所以当曲父对薛启兴破口大骂,百姓们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眼见群情激动,护卫生怕大喜的日子打死了人,反而去拦着百姓,护住曲父。

曲父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座城池的弯弯绕,还以为是他震慑到了护卫,一时间骂的更欢。

护卫夹在曲父和百姓中间,要不是百姓们看他们将军府上的人,差点没将他们踩死。

“别闹了!散开散开!”

“大喜的日子,不许见红,全都让开!”

护卫使劲呼喊驱散百姓,有百姓觉得大喜的日子闹起来中就不好,自觉推开,终于分出个侍卫进去通报。

很快有人赶了出来,正是曲父最想见的薛启兴。

薛启兴来到门口扫视众人一眼,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被挤到墙边的赫连祁,很快目光停留在曲父以及他身后的曲婉娥身上。

“是你们。”薛启兴眉头微蹙,赶苍蝇似得挥手命令道:“送出城。”

曲父听到要将他们父女送出城,急骂道:“薛启兴!你个忘恩负义之徒!”

街道上的百姓见到薛启兴出来,都不再往过涌,但纷纷对曲父怒目而视。

“怎么说?”薛启兴微微侧身,淡然问道。

曲父见他并未立刻发怒,更加有恃无恐。

“好哇,你还有脸问我,当年你家什么样子,我父亲仍然将家里最好的姑娘嫁过去,可你家不仅不好好珍惜,愣是将我女儿搓磨的疯了,然后就要不留情的将他休弃,是不是忘恩?”

“再怎样我也曾是你的岳父,你带着一家老小搬出京城,却偏偏没有告诉我们,那些和你有仇有怨的人家,不全都来找我们,险些必死我们一大家子,是不是负义?”

“薛启兴,你有脸当着众人的面回答我么?”

府院内有四道身影走了过来,是看薛启兴始终未归,过来查看的人。

薛启兴眉头拧出一道刻痕,不理会曲父,先返身朝四人走去。

曲父哪里肯放薛启兴离开,但薛启兴走的太快,他根本拦不住,又有护卫挡着,便抻长了脖子往里叹。

他并不认识那四人,只依稀听到薛启兴说:“……是曲氏的父亲……报仇……来了,我不拦着……都可……麻烦叫继阳……”

前面的曲父听不懂,后面的继阳他可知道是薛启兴与曲婉娥唯一的儿子薛继阳。

听到这里曲父不禁责备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不争气的玩意,这么多年就给薛启兴生一个儿子,若生了十个八个的,仅凭着孩子母亲的身份,还能让他们父女俩眼睁睁看着薛启兴休妻另娶?

疯疯癫癫的曲婉娥对四周始终全无反应,曲父撒开手后她就站在原地,刚刚百姓挤掉的饭菜落到她脚边,她就捡起来吃,全然看不出曾经的影子。

曲父只顾着在心里骂女儿,没注意到与薛启兴说话的那四人离开前狠狠的那眼刀子剜向他们,再抬眼已经看到薛启兴重往门口折返。

薛启兴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开口后才透露出一丝冰冷。

“刚刚那四人,我便不一一向你介绍了,你只需知他们共兄弟八人,有四个人……”

薛启兴顿了顿,手指轻轻一抬,点向曲婉娥。

“如果不是曲氏,压根不会死在上京城,两家世交,我与曲氏自幼相识已近二十载,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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