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夫人,您快管管他,否则……

晦暗的光线下,福春院两侧的灯笼摇晃,女子的影子在阶上摇晃,轻言浅笑间,宛若青莲缓缓而绽。

她生的清洁,让人不忍冒犯。

张晋虽不识得此人,只是从江家宅子出来的,也便猜到了其身份,他后退两步,神色一凝拱手道:“在下是禁卫军校尉张晋,奉皇命搜寻刺伤王统领的刺客,至此没了踪迹,还请姑娘配合。”

江君凝步下石阶,身子微微一肃,脸上笑容清浅得体:“如今家母在小院静养,委实没见过如此大阵仗,这犹疑良久才鼓起勇气开门。”

“半夜叨扰姑娘也实属无奈之举,刺客行至此处变无了踪迹,也是怕刺客闯入了院内,误伤了姑娘。”

江君凝并未做出让步,而是道:“夜闯深闺着实不妥,小女子尚未出格怕是影响名声,不若张校尉去寻个文书过来,小女子也吩咐家母起身,若是无问题我们便先回江府,校尉搜寻宅子也方便些。”

张晋哼笑一声,从开门的是女子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了,如今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方才下属却是看到一形色诡异的男子闯入了宅子,倘若真是那贼人这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孰轻孰重还请姑娘分辨。”

江君凝安静的听着,最后鼓起勇气,面色平静向前两步:“想必校尉方才看到的是我今日方买回来的侍卫,不过他身上不知为何红疹颇重,还未走访郎中,为避免是传染之症,便没让他出来。”

张晋笑了笑:“既是如此,让那厮出来盘查一番。”

甘棠领命退回宅中,与孙嬷嬷架着男子来到了大门口,可现在的男子已是半死不活的摸样,身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疹子,让他几乎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任何面貌。

原来方才下属看到的是他,张晋浑身扫了他一眼,与属下微微对视,像那贼人像又不太像,肿成这般如何行凶?

适时有属下凑在他耳前低语一番,张晋再次抬起眼时,也想起了这事:“那贼人让我划伤了左臂,还望姑娘掀开他左臂衣袖。”

孙嬷嬷听闻此话,落在男子手臂上的手微微用力,虽是在极力隐忍,也能察觉出他与方才神情的迥异。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般,想轻而易举的脱身已是枉然。

而从男子的表情看来,这禁军说的是实情并不是平白无故乍她。

孙嬷嬷额角渗出了汗。

周遭变得静默无声,冷风袭来之时,只余烛火跳动的撕拉声。

恰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冷风扑面而来:“他是我阿兄,谁敢动?”

这个声音好陌生。

江君凝循声侧目,墙壁上不知何时趴着个男子,哦不,女子,她生的英朗不凡,长发用玉冠束起,虽体格娇小,可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隐藏,武艺可见一般。

可这个人是谁?何时出现在她的宅中?

还未等江君凝过多询问,张晋冷声开口:“你是何人?”

“我?”女子闻言一个翻身,单脚立在了墙上,娇俏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意:“我是自是阿兄的啊妹,阿酒啊。”

阿酒又是谁?这一夜之间,宅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江君凝觉得心中乱糟糟的。

张晋眯起了眼:“将人拿下。”

“谁敢动我?”阿酒哼笑一声,身姿飘然沿着墙角一跃而下,朝江君凝小声道:“表嫂嫂好。”

江君凝闻言又向后看了看,脑中好似有身边被劈了一下,确定是在唤她,有些怔然问:“你是在叫我表嫂吗?”

夏临叫她女主子,那肯定是自己表嫂啊。

这点逻辑关系,她才不会搞错。

想完她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就在江君凝要问她男主子是谁之时,阿酒身姿轻盈朝墨色奔去,禁军本想追,可看着那人的声量和刺客相差颇大,被张晋拦下了。

周围的暮色越发浓重,残月高悬,一支队伍缓缓进了巷口,为首的少年身着一身赤色劲装,俊俏的面容蓬勃清俊,骨节分明的手握在缰绳之上,踏着月色缓缓步入巷口。

“谁敢欺辱我们阿酒?”谢煜讪笑一声,朝众禁军道:“枉费这禁军层层筛查,却还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之徒呐,抓不住贼人,就拿几个女子出气,真是可凄又可笑。”

火光将谢煜的面容耀的格外清晰,与生而来的贵气让人不敢逼目而望。

江君凝悬于心中的巨石放下一半,可一口气又重新提了起来。

这谢煜,竟派人监视她?

张晋道:“请问小侯爷,那贼人如今何处?”

谢煜眉目一挑,正了衣襟道:“被侍卫捅了几刀,又被夏临踹下了河中,去捞吧。”

张晋朝谢煜拱手道:“敢问小侯爷,如何能确认贼人的身份?”

话音方落,一把带血的利剑和衣物便被扔到了张晋脚下,果真是那男子的利剑和衣物,这下在场也没理由不信了。

场面变得剑拔弩张,张晋不满道,“统领命我等活捉,卑职如何向统领交代?”

“那是你的事。”谢煜呵笑一声,并不容情:“或者你是在嫌我脱得不够干净,还是在嫌弃你自己无能不能捞起尸体?”

谢煜于马上垂眸看他,桃花眸中微微一凝,也不与他多废话:“再不去,那斯尸体便被护城河的水冲走了。”

确实尸体更重要些,到时候矛头只管给向谢煜,人毕竟不是他杀得,张晋拱手告了辞,捡起地上的血衣,领着禁军鱼贯出了小巷。

等杂沓的脚步声远去,江君凝缓缓走近谢煜,扬起下巴,用那双清眸望着他,正要言语,却没料想谢煜一个俯身竟趴在了马背上。

距离瞬间被拉近,二人只余一拳之隔,涤荡的春风拂起她的发丝,在他脸上掠过,她身上特有的药香再一次袭鼻而来。

“小侯爷派人监视我?”

“不然呢,否则你今日逃不过包庇罪犯的罪名,亦或者让江大人亲自提审你?”

江君凝指尖再一次蜷缩起来,可二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加上做贼心虚,她心跳莫名的快了些,看着马上的少年不由腾的红了脸。

她也知晓,方才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他。

江君凝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小侯爷此言差异,方才阿酒说了,这人是她阿兄,既阿酒是镇北侯府的人,这刺客不也与小侯爷脱不了干系?”

谢煜闻言眉峰一蹙,这姑娘又在巧言令色。

“阿酒还说了什么?”谢煜并不知方才阿酒叫她表嫂的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现在姑娘能将小侯爷与镇北侯府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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