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这时,官道上有马车缓缓驶过,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秦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等马车过去,才道:“许家原先是太子党,这凌大人想必很清楚,如今太子倒台,父亲和兄长都不愿依附于摄政王,就只能攀附皇族。”

她说的很真诚:“十六公主心思单纯,又对兄长有意,若是促成这一对,许家必不会败落。”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凌慧珠的气稍微消了消,人都要为自己争活路,家族也一样,若是牺牲一人姻缘,能拯救整个家族,何乐而不为呢?

秦夫人是许家女,若是许家倒塌,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再加上血脉亲情,这样为许明毅打算本也没什么错。

可她怎么会直接在官道上拦人。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紧迫的程度吗?她今日可是刚和敬王商议对策雏形,具体的计划尚未搬出来呢。

亦或者是,这两日的事情让十六公主被吓到了,才让秦夫人出来替她当说客?反正已经算作是撕破脸了。

凌慧珠双手抱胸,饶有兴致道:“你为许家考虑,为十六公主考虑,可唯独没有为自己考虑。”

“你以前是许家女,可如今却是秦家妇,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秦家。”

“秦家向来保持中立,即便是太子党和敬王党争得最厉害的时候,都没有明里暗里地表达过对某方的支持,你这样急着跳出来,岂不是给秦家惹祸?”

她想了想,又慢悠悠道:“还是说,你觉得在我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就会答应?”

这话也是放屁,就算她答应,也要问问许明毅的意见吧?

秦夫人咬了咬唇,终于道出实情:“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求你。我入门两年有余,一直未有孕,秦家一直对此颇有微词,若是此时娘家再出事,我定会被休弃的。”

原来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这世道对女子要求向来严苛,即便是许家的女儿,无所出也是大罪一条。

凌慧珠本来气就消了大半,这样听着,反倒是生出几分同情来。

只是同情归同情,她向来对事不对人。

凌慧珠留下最后一句话:“既然如此,你该求的不是我,要么求许家,要么求秦家,此事与我无关,我近几年也没打算嫁人。”

“不。”秦夫人坚持挡在她面前,不让凌慧珠离开,“兄长他已对你情根深种,若不是你主动断绝关系,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我想求你。”

说着,她竟然当街跪下来:“我想求你写一封决绝信,与他说明清楚。此事只有你能做到,求凌大人帮帮我,帮帮许家!”

!!!

震惊的点太多,凌慧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一连串地问道:“许明毅什么时候对我情根深种了?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帮许家?你还记得我们不久前还是死敌吧?”

本以为只会说几句话,没想到情况演变成了这样。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还是在官道上,偏偏这时候天公不作美,还下起了小雨。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秦夫人的头上身上和脸上,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这要是让路过的人见了还了得?

“你起来吧,这事我帮不了你。”

秦夫人不听别的,兀自辩驳道:“凌大人与我兄长自小一起读书,差不多的年纪中举,又前后进入仕途,你们虽说表面在朝堂上是你死我活的政敌,可私下里互相帮衬,早就生出了情谊。”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我看得清。如今事情又闹大了,若不是那个医官眼神不好,就该知道和你私会的不是什么宫中侍卫,而是我兄长!”

“万一此事传到摄政王的耳朵里,不止是许家,恐怕凌大人你也难逃怪责。您身为女子,好不容易才爬到如此高位,定然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功亏一篑吧?”

“你住口!”凌慧珠本已消了气,不想这人非要惹人动怒,“你可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这一番胡言乱语就想抹黑我?别做梦了。”

“我看你是在闺阁和后院呆的太久,市面上胡诌的话本子看得太多,有些神志不清了!”

“你若愿意在这里跪着,你就跪吧,恕不奉陪!”

说罢,凌慧珠拂袖而去,只留下在雨中暗自神伤的秦夫人。

一路上,凌慧珠走得非常快,她怎么也想不通,秦夫人怎么敢当街拦住她说出那一番话。

而且那些话太过荒唐,简直是胡编乱造!

说什么她和许明毅自小一起读书,简直是放屁!

她被敬王救下之后,一直在王府内受私塾先生教导,直到科举前一年,才进入国子监读书,和许明毅也只做了一年同窗。

若是论起来,她和敬王世子才是真正的自小一起读书,是不是也能说她和世子暗生情愫了?

再说他们前后科举和进入仕途,他们年龄相近,又都是一次考中,当然是前后脚进入仕途。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同一批的也有不少人,难得她也与他们暗生情愫?

什么表面上是政敌,私底下相互照应。

每次若不是利益交换,谁会出手相助?谁规定死敌就不能利益交换了?

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想到许明毅对她情根深种的话,凌慧珠就想笑。

若真是什么情根深种,又怎么会当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全然不把她的名誉名节放在心上?

凌慧珠越想越气,淋着雨走回府里,还一直在厅里踱步。

银钏见了,赶紧拿来绢布为她擦拭头上脸上的雨水。

“小姐为何动这么大的怒?淋了雨小心着凉,赶紧去热水中泡泡吧。”

一炷香后,凌慧珠躺在热腾腾的浴桶里,旁边银钏为她的头发上一瓢一瓢的浇水。

她紧闭的眼睛猛地张开,问道:“银钏,若是我说,许明毅对我情根深种,你怎么看?”

银钏一个失手,水瓢从手中掉落在地,发出很大的响声:“啊,小姐您……”

“对嘛,正常人都是这个反应,这怎么可能呢!”凌慧珠安心地转回去,重新滑倒浴桶里。

银钏半天没出声,随后佯装不经意地提起一件事:“小姐您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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