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细细琢磨了下，觉得这事干脆顺着说算了，顶多是面子问题。
何况另一种解释更影响面子。
“嗯，对。”姜然从沙发长椅上起身，“我马上回来。”
他刚好可以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个脸，彻彻底底地冷静一下。
黎今晚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思考几秒后拿起手机，屏幕上刚好显示着姚童发来的消息。
姚童：【你在哪里？】
姚童：【我们才听说顾杰在学校门口拦住你的事，正在往那边走。】
沈君怡应该是夺过了姚童的手机，直接发来条语音：“宝贝你等着我，我非让那小子知道什么叫言语暴力。”
她说完这话还没掐断语音，紧跟着姚童的质疑：“我看你像是要对他进行肢体暴力。”
黎今晚敲字回复，向她们解释着经过。
有关她和姜然后来那部分的事，犹豫再三还是暂时保留，只是说了声和姜然在一起，让她们放心。
聊天框里很快又抛来一条语音：“什么？？你和姜然那小子在一起了？”
黎今晚所说的在一起，是指两个人目前的距离状况，并不是感情关系。
她此刻没想太多，按下语音回了句解释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现在正在一起吃饭。”
能感觉到身旁的位置下陷，黎今晚偏过头，映入眼睛的人正垂着眼睫，面色好像有些冷。
她的关心询问还没出口，姜然直接转头，语气严肃了点：“你不想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吗。”
“嗯？”
黎今晚没明白他忽然间的再次转变。
刚才思绪混混散散，姜然调整好心情重回这边，听到她在和别人聊天便停下脚步。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坐过去，恰巧听到从她手机里传来的话。
从不断拔高的音量能感觉出，那人好像对他带着意见。
就在姜然猜着她和黎今晚的关系，以及这意见从何而来时，那句解释，或者说澄清，刚好落到耳旁，意思甚至显而易见。
在卫生间里姜然还在想，这件事要不要直接发个朋友圈，省得他一个个去打招呼。
可现在。
“这件事我没想瞒着别人。”姜然的思绪绕了很久，最后开口的声音有些闷，“你要是不想跟别人说，也没事，那我也不说了。”
他的情绪在这个晚上，不知道转变了是第几次。
明明刚才还冷着脸，现在又换了种神情，连同语气一起低低沉沉。
虽然原因难懂，但黎今晚这样看过去，姜然展现在她面前的样子，又像是那只摇头晃脑的狗狗，此时正垂着尾巴耷拉着眼角。
黎今晚主动将手伸了过去：“我没有不想和别人说。”
然而后面没了解释。
姜然：“然后呢？”
黎今晚皱眉：“然后？”
姜然多少反应过来了些。
她说那句话可能没别的意思，毕竟就事论事一向是她的说话风格。
“没事了。”姜然左手反握住她，右手拿起筷子，夹着食材往锅里下，“我们吃饭，你刚才不是说饿了。”
“嗯……”
黎今晚低头看着被他紧握住的右手，但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
“姜然。”
“怎么了。”
“我不会用左手吃饭。”黎今晚轻声提醒。
顺着她的话看，姜然才收回了手，哦了声：“那等吃完再说。”
黎今晚目光停顿，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没说。
距离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现在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不长不短，可又仿佛度过几年，才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她不清楚这种反差是不是正常现象。
思考期间，锅里食材翻滚至变色，碗里也不再空落落。
黎今晚暂时收起思虑后，便看到这样的画面。
碗里很快被姜然夹来的东西堆满，几乎超过了碗边的最高水平线，黎今晚出声：“你不用帮我夹菜的。”
姜然拿着筷子准备伸过来的手停住，随后缓缓收回。
黎今晚觉得，他好像又垂下了尾巴，也不再摇头晃脑。
她微微叹气，多解释一句：“我吃不了那么多，不过谢谢你给我夹菜。”
“干嘛还说谢谢。”
姜然看起来心情又变得不错，那些不常见的轻松状态，似乎让他的五官轮廓漫上层柔和。
黎今晚以前也会偶尔觉得，姜然某些下意识的举动和语气带着种莫名的可爱，尽管这个词汇和平时的他不太沾边。
没过多久吃完饭，黎今晚和姜然走出这家店。
再次站在台阶前的位置上，他们的关系比那个时候似乎还要亲密，尤其是她一直被紧握的手。
黎今晚想起结账时，姜然在她前面扫了付款码，不由得问：“不是说我请你吃饭吗，刚才你怎么结了账？”
“请？”姜然偏头看她，“都这种关系了，还说什么请。”
熟悉的反问语气和散漫勾肩搭背，一同再度降临，黎今晚稍稍怔愣，眉眼很快舒展开来。
姜然不解：“笑什么？”
“没事。”黎今晚摇摇头，“觉得这样我才习惯。”
姜然：“习惯？”
不等他说完，身体被一股力量往前拉。
黎今晚：“我们回去吧。”
“现在就回去吗。”姜然停顿了下，他还想着和她一起去别的地方逛逛。
不过她今天经历了这些事，的确也需要好好休息。
姜然放慢脚步想着这些，思考过后提上速度，和她并肩而行。
“那明天中午呢。”
在回答之前，黎今晚翻着记忆，看之前有没有和姚童她们约定好。
这样犹豫的表情落进姜然眼底，直接变了种滋味。
“没事。”不知道是第几次自我宽慰，姜然平视向前，“中午饭也不是必须一起吃，不用管我。”
他毫不掩饰情绪，但手任由黎今晚拉着，没半点挣脱开的打算。
黎今晚能感觉出他再次垂下了尾巴。
只是碰巧沈君怡那天说要去蒸桑拿，刚好和她约在了明天中午。姚童提前说过学生会有事没办法去，如果她再不去的话，就只剩下沈君怡一个人。
黎今晚温声解释：“明天中午我和舍友约好了，晚上应该没事。”
姜然听着这句让他耳熟的话，想了想问：“你每天中午都会和她们一起吗？”
黎今晚：“也没有。”
简单的回答后面没跟着别的解释或安排，姜然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黎今晚微皱着眉。
明明可以清晰感知他的变化，可那样的情绪经过思考琢磨，又变得模糊起来。
好像自从他们确定下关系，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就像堆积起来的石块，晃晃悠悠，稍不注意就会摔落一地。
黎今晚此刻只想快点回到宿舍，找有经验的人帮忙分析。
他们就这样慢慢走回学校门口。
姜然看着周围不断往里走的身影，悄然放开他一直紧握的那只手。
今天对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