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迟宇的身份

迟宇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什么座上宾?

迟哆哆?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

迟宇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然而助理接下来的话却令他瞬间如坠冰窖。

助理沉声道:“迟小姐曾经出席过沈家宴会,是沈先生特允可以拜访沈家的客人,我不知道迟二爷是对迟小姐有什么误解,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误解?

当然是没有的。

沈昼、助理和迟宇心里都清楚,迟宇只是看不惯迟哆哆罢了。

助理肯这样说,也无非是不想在迟家的宴会上和迟家二爷闹得太难看罢了。

迟宇却迟迟没有接话,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助理看了看沈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继续道:“迟哆哆小姐不只是我们沈家的座上宾,之前也在羲和的慈善晚会上拔得头筹,之后还被国风演奏协会聘请为客座演奏家……以迟小姐的年纪,自然是创下了年纪最小的演奏家记录。”

“迟二爷不妨再仔细想想,自己说的那个人,真的是迟哆哆小姐吗?”

此时此刻,助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

台阶给到这个地步了,迟宇要是还不懂得往下走,那也就不必下来了。

在上面直接风干吧。

迟宇一个激灵,连忙点头:“是是是,原来你们说的是哆哆,哆哆……哆哆是好孩子,好孩子啊……”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男人额头就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失策了。

如果迟哆哆只是在京都里名声不错,那倒是还好,迟宇也能硬着头皮撒谎,可沈家座上宾这个身份,直接斩断了他全部的退路。

沈家这个助理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他在乎迟哆哆的名声,也不是因为他贬低了迟哆哆,而是其中蕴含的其他含义。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沈家岂不就是识人不清?把一个小骗子当做了贵客?

这无异于在说沈家有眼无珠。

可迟宇又怎么能想得到,一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就算是在京都土生土长的孩子,也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扎眼的,更何况她还是刚刚回到迟家,完全没有机会利用迟家的资源!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沈昼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提起演奏,这位容小姐的表演,我也是在慈善晚会上见过的,迟二爷既然觉得迟哆哆小姐半点才华都没有,那容小姐最好也别再碰琵琶了。”

“君子不逞口舌之快,迟二爷若是真对迟小姐有什么意见,那不如去迟小姐跟前亲自指点指点,也算是做长辈的一份心意。”

“不过,看到您宠着的这位容小姐,我个人认为,您还是少和迟小姐接触为妙,您说呢?”

迟宇看着沈昼打下的几行字,脸色铁青,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是谁说,沈昼不爱说话,平日性情冷淡,不爱理睬人的?

这些话,分明比刚刚助理所说还要的还要狠百倍千倍!

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个力道十足的巴掌,狠狠砸在了迟宇脸上,把他打得头晕脑胀,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沈昼却像看不见一样,施施然收回手机,微微颔首,像是避开什么路障一般,绕过迟宇往门内走去。

两人交谈的场景,自然也落入了旁人眼里。

大概是迟宇脸上的表情太精彩,激起了围观人的好奇,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迟家二爷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还以为他和沈家少爷很熟呢,人家一进门他就去拦了。”

“害,迟家正经的家主都不敢说跟沈家人多熟,他算什么?”

“他不是迟家二爷吗?再怎么说也算是正经的迟家人吧?”

先前说话的人嗤笑了一声,端着香槟斜睨着那人:“一看你就是不常在这个圈子里混的。”

问问题的人脸上一哂:“是是,我前些年一直在国外开展业务,最近两年才回国……听你这意思,迟家这个二爷有猫腻?”

“当然,”答话的抬了抬下巴:“迟老爷子年轻时候是当兵的,和老夫人聚少离多,亲儿子就迟之鸿一个,现在这个迟二爷,是迟老爷子后认的。”

“后认的?谁没事认个儿子玩啊?”

“也不是乱认的,迟二爷是迟老爷子弟弟家的孩子,迟家能到今天,主要是靠着迟老爷子,所以除了迟老爷子以外,其余的亲戚都是旁支,在迟家没什么话语权的。”

“迟老爷子的弟弟,也是个爱玩的主,没少借着迟老爷子的势折腾,临了了倒是有点良心不安,想把自己儿子交托给哥哥照看。”

“迟老爷子就是那时把迟二爷过继来的,当时迟二爷都十好几岁了,养得再熟,也还是差了那么一层,不过迟老爷子厚道,股份什么的也没缺了他的,都是照给。”

旁边一圈人了然地点了点头。

迟老爷子的确是厚道。

放在别家,就算是流着家主血的私生子,也照样被打压的厉害,有不少连个公司职位都混不上,像迟宇这种连亲生的都不是,就更别想接触家族企业了。

“那这迟二爷怎么还往沈少爷边上凑呢?”

“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想攀高枝呗。”

“那这枝是够高的。”

“高是高,掉下来摔得可也疼啊。”

“咱是没这个脸皮往上硬凑,万一惹到了沈家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这位的脸色,嘿,还真不好说呢……”

“我看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切,不自量力罢了,沈家要是那么好攀,还能叫沈家?”

这些话和嬉笑声断断续续的,都落在了迟宇耳朵里。

他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指指点点,强烈的羞恼感令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神色。

男人咬着牙,额头上冒出了隐隐的青筋,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的证明。

迟、哆、哆……

要不是那个野丫头,他怎么可能面临现在这种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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