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哆哆这才开始正视张晓。
“我这次来并不是单纯为了探望你的，”张晓讪讪一笑：“而是研究院有个合作想和迟小姐谈一谈。”
迟哆哆小小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哦，我只是个孩子罢了，能和研究院谈什么合作呢？”
张晓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
最开始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领导来了一趟学院之后，回去就跟他说，学院里有个学生，很有制药的天赋，研究出来了一种药，现在他已经拿到药了，研究院得想办法复刻出来。
领导手里也是有几个下属是专门研究制药的，当时张晓还好奇，领导怎么不直接把任务交给那几个人。
直到他们部门开始研究，张晓才明白，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药的成分竟然完全探测不出来。
又或者说，药品涉及到的原材料已经化成了纯粹的药力，看不出从前的形态，而变异植物产生的新成分过于繁杂，一一去验证的话，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所以张晓就直接找到了领导，准备来见见这个制出了新药的学生。
张晓想的很简单，既然只是普通的学生，那就必定很好沟通，因为但凡是普通人就都是有所求的，制药的既然只是一个学生，那威逼利诱总有一条会管用。
尤其他代表的还是研究院。
研究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现在整片大陆上最顶尖的科学团队。
不会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一个科学团队伸出的橄榄枝。
大不了就给那个学生一个进入研究院的实习机会，他肯定会欣喜若狂，然后立刻把配方交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领导对他的推测不置可否，还在他已经拟定好的礼单上加了一张卡。
一张有着不小面额的积分卡。
这张积分卡唯一的用处，就是去研究院的兑换处兑换材料，别说是普通的员工，即便是张晓看到积分卡上的数值都忍不住心动。
要知道外面那些异能者有不少拼死拼活就为了这点积分，拿来换一些能提升异能的药物，或者是更好的武器道具。
张晓来之前就想好了，自己把礼品一拿出来，很快就能说服这个学生，到时候积分卡就可以拿回来还给领导，让领导见识一下自己卓越的办事能力。
可现在，情况显然和他预想的有着不小的差别。
——迟哆哆这个孩子根本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屁孩！
不过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张晓恍惚间想到，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能研究出药品来，本身就已经很离谱了。
“迟小姐，现在我们能坐下来谈一谈了吧，”张晓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研究院已经做过调查了，知道肾宝粉，是由你制作出来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谈谈配方的事。”
“那东西的确是我做的，”迟哆哆丝毫没有隐瞒，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下来：“研究院想要怎么合作？”
“我们研究院研究了很长时间，一直都没找到一种药效稳定可控的回复类药品，”提到自己专业相关的东西，张晓说话自如多了：“因为变异植株的变异方向是不可控的，即便是已经筛选过变异方向的植株，在培育过程中依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由于这个原因，每一株单体植株，都有着不同的药效。”
“药效不同会造成我们配比的不均匀，传统的按照克数或者毫升数去配比，有可能造成药效激发不完全，产出来的成品也质量参差不齐。”
“比如说都是兑换相同的回复药品，有的人兑换出来的只能回复一半体力和异能，有的却能回复全部异能。”
“而有的人只缺一半异能，剩下的药力就相当于溢出了。”
“这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张晓目光灼灼地看着迟哆哆：“但我们发现，你制作出来的肾宝粉里，拥有很均匀的药力！”
研究院并不缺制作回复类药品的技术——研究院毕竟底蕴深厚，而且聚集了异能界所有能人异士。
但他们缺乏这种并不了解的技术。
而且在产量上，他们也远远不及迟哆哆。
一个学生都能做出这么多药来，想必用到的材料并不会是多么高大上和难以获得的稀缺材料。
如果能量产的话，对异能界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迟哆哆小小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配方我可以给，但我要分利润，积分形式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八二分。”
“我八，你们二。”
张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个分成比例……”
“其实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不下十个异能世家来找过我，所有人都想要配方，”迟哆哆歪着头看向张晓：“你们会希望这个配方落在某个异能世家手里吗？”
“药品本身就是暴利行业，如果这种药的配方落在某个异能世家手里，且不说他们能因此发展出多少人脉势力，单算利润，就足以让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蓬勃发展起来。”
“那维持这么多年的世家平衡，岂不是要一夜崩塌？”
“研究院虽然不太管异能界的事情，但怎么说也是官方组织，这点社会责任感应该还是有的吧？”
小姑娘逻辑清晰，语言通顺，说的张晓一愣一愣的。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材料机器人工都要我们出，八二有点不均衡，五五分，我可以去找领导谈谈。”
“七三，”迟哆哆道：“这还是给你们研究院的优惠价，别的世家想跟我合作，九一分他们也很乐意。”
张晓：……
“六四，不能再低了，”张晓咬了咬牙：“除去六成利润以外，我给你制药部门的最高权限，没有这个权限，你即便拿着高额积分也没有地方使。”
迟哆哆考虑了一下：“可以，成交。”
“哦对了，我这还有一些其他的药方，研究院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张晓拎着五份合同，迷迷糊糊地走出了院子。
他不是只是来谈肾宝粉配方的吗？
为什么买了五份配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