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男捕女仙,巫心饲料

“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林壑身影已然消失,古骸身周化出四道幽影,如暗黑洗礼,纵然昏黄灯火也难以照亮,仿佛墨汁般稠密。

或掌长鞭,或执刑具,或拿短刀,或带枷锁,只听一声叱喝,齐齐动手,袭向古骸。

胧月琉璃与富贵童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古骸,只要他稍微露出破绽,他们便要上前助一臂之力。

古骸虽然服下古血髓,却毕竟有所损耗。而林壑的暗影刑捕墨色浓重,必定是拘役了许多殁象,才能达成的水准。一般的无形无相之殁,都没有能力对抗此拘役,这就好比是天生的种族克制,猫吃鼠,虎吞鹿。

当然,这般王朝秘法,都是付出了不知多少鲜血与魂灵,才摸索出来的。在封神榜刚发布之时,洪荒诸仙面对普通道殁都没有太好的方法,毕竟死不是终结,而是它们的开始。

唯有封印才是解决的方案,而所谓的封神,也渐渐明晓了榜单的意味。

借之而行,取之以竭。

既无法亡,便循环不止,画地为牢。借用它们的力量,来对抗它们。

不过若是真说到此方高手,本是修行劫煞者最为擅长,如今不过是其他诸煞,皆有其法罢了。而劫煞,天生就是灾劫的象征。

幽影上前,四方而围,如同一座移动的囚笼将古骸死死锁住。

临此危机之际,古骸身周骨牢再次铸就,以牢对牢,内外挤压,一座是白骨累累,一座是幽暗如墨。

四位邢使齐齐挥手,刑具再上,顿时骨牢发出“嘎吱”地响声,本来坚固无比,甚至能抵挡风象之殁侵蚀的术法,也逐渐开裂,岌岌可危。

古骸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双目只是盯着桌上那燃烧的干枯手指,随着两者斗法,香点燃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甚至喷发出愈发幽暗的火焰。

“铿!”

短刀入肉,刑具上颈,古骸顿时血肉模糊,就连白骨也染上了漆黑墨色。

依旧无动于衷,仿佛所有的痛苦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宣泄。

“伏一兄,没想到惹得大离诛殁使亲自前来,倒也值了,只是你得先走一步。”

“本就是残躯一副,嘿,诛殁使和月殿的贵人,再加一个天心殿的小杂种,想必巫心收获颇丰。”

伏一不过几句话,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本就折叠的皮肉变得更加苍老,简直像是将死之人。

待浑身血肉消散,胸骨瘦骨嶙峋,几乎能看到那颗蓬勃的心脏。健康,甚至有些活跃,就像是所有营养与道力都化为了它的养料。

“咚!”

“啪!”

像是瞬间爆裂的西瓜,鲜血飞溅,伏一顿时死无全尸。

而站在其身旁的众人,明明各有防护,却依旧没有挡住这飞洒的鲜血,被浇得浑身都是。

什么仙姿绰约的司非,富贵逼人的童子,都变得鲜血淋漓,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目惊恐而狰狞。

最多的鲜血,自然是洒在争锋相对的两座牢笼之上,本来已经完全占了上风的幽暗,被这古怪鲜血一淋。有两位幽暗邢使竟然当场残破,像是被污秽涂抹掉了部分躯体,直至无法支撑,就连刑具都开裂损坏。

锁在盒中的苍白心脏,渐渐有血丝附着其上,如蚯蚓般攀附,且跳动的更为有力,在场之人无论如何屏蔽,都察觉自身心窍随之而动。

“不好!他们要刺激巫心,快阻止!”

本来一副自信的胧月琉璃,面色剧变,手中化出一道月桥,勾连至封锁巫心的盒上。

久霖童子也不再藏拙,藏在衣服内的躯体愈发缩小,化成一个鼓鼓的圆球,周遭四窍八洞,伸出像绳索似的手臂,力大无穷,猛一拍地,便堆砌出土墙,将巫心再次封印。

被破了暗影的林壑,重新出现在场上,赤甲碎裂,浑身伤痕,哪还有之前从容之姿态。

王朝的确研制出克制道殁的方法,但万物相生相克,否极泰来,当它无法制约殁时,便会受到极重的反噬,且深入骨髓。

林壑略带血丝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巫心,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仙境!”

话音未落,土墙崩碎,月桥暗淡,心脏又是砰地一声。

只见缩成团的久霖童子,怪叫一声,发疯似地从口袋中掏法宝,却还未曾取出,便化作血泥,露出一颗褐色留着血的心脏,再次炸裂。

腥味极重的血泥再次溅在胧月琉璃脸上,将她那副精雕细琢的美颜抹成了花脸,还夹杂着些许惊恐。

形势瞬息万变,真当久霖童子阿谀奉承,就是泛泛之辈?其身上的防护法宝处处都有,却依旧毫无办法,像小鸡一样任人宰割。

无视防护,诡异莫测,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了。

仙凡之差,天堑之隔。

就算林壑与胧月琉璃多么自信,在门内是何等天之骄子,可面对蜕变后的巫心,也无能为力。

林壑二话不说,转身便逃,根本就没有看这位月宫同伴一眼。

若只是面对凡俗之境,无论是多么强的对手,甚至是诡异殁象,他都有自信在仙子面前施展一番,顺便结交各派天骄。

可面对这等生死危机,巴不得这位司非体术更佳,能吸引巫心更多注视。毕竟在道殁之前,容颜相貌没甚吸引力。

“嗬,现在想走?晚了!”

古骸受了极重伤势,流血不止,浑身像是开裂的陶娃娃,却依旧平淡无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暗影幽煞擅隐藏,林壑始一消失,在这等昏暗场景下,更是无法见其踪影。只要出了这该死的驿站,就算鬼林险恶,林壑也有数种方法远遁。

听得破旧的栅栏来回晃动,像是野狗在不停刨坑,最终却没了动静。

昏黄灯火摇曳不停,在一处角落映出一个蜷缩的身影,惨不忍睹又恐惧无比,圆睁双目盯向厨房。

若是有人上前触摸,就会发现,堂堂诛殁使林壑,在这不知名的驿站种,断了气。

他一死,捆神链失去支撑,风象之殁没了束缚,眼看就要脱困。

古骸手一挥,一道劲风将它扇向巫心。

那枚心脏像是通灵似地,张开数倍于其的巨口,将捆着的风向之殁吞了尽去,还嘎吱嘎吱地嚼了几口,味道鲜美。

现场便只剩下瑟瑟发抖,几乎无法站立的司非胧月琉璃,血污再加上面上已然崩溃的表情,活脱脱像是个疯女人。

诛殁使,司非的心境莫非如此不堪?

自然不是,只是仙凡之隔,特别时心灵摧残,此乃巫心之殁。

古骸刚要挥手把疯女人送入巨口,却瞥见桌上干枯手指的香已燃尽。

最后一丝昏暗光芒都即将消失,当阴驿失去幽光,便是与幽冥最为接近之刻。

痴狂的骨骸,沾满血污的疯女人,一颗跳动不止的心脏,阴暗客栈,构成一副唯美的画卷。

他清楚,真正的巫心,就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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