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彦之担心地看着她，给她喝了水之后才才看到她的脸色稍稍好转。
殷月璃也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力气了。
刚刚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能坐起来吗？”
顾彦之点了点头，把人扶了起来。
殷月璃看着陌生的病房，哑然失笑，“都不知道我怎么总是进医院。要是孩子月份大了，我还继续这样，会护不住孩子的。”
她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就浑身发抖。
如果当时后面不是柜子，她估计被顾云芳这么一推，就会狠狠地摔在地上。
别说孩子了，她能不能安然无恙都是一个未知数。
“事发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姑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你动手。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反应能够更快一点就好了。”
顾彦之低下头，狠狠地锤了一下病床。
当时所有人都在，而且房间就这么大，就算顾彦之反应过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在那个时候挡在殷月璃身后。
所以这不是他的错。
“你不要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姑姑呢？现在她应该知道我怀孕了，对一个孕妇动手动脚，难道她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殷月璃不太愿意就这么放过顾云芳。
如果不是这次保住了，她的孩子估计就这么没了。
顾云芳必须对这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彦之提起顾云芳，眼神也是徒然变冷，“她还在爷爷的病房，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但是这次，我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了！”
“以前都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看她是长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有所忍让，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有这么明晃晃动手的一天。”
所以，绝对不能原谅。
顾彦之握住了殷月璃的手，一字一句说道:“这次，我绝对会给你一个公道。之前是我们太仁慈了，总觉得只要我们没有把事情做绝，别人就会对我们有所忍让。”
但事实就是别人不断的得寸进尺。
殷月璃微微迷上眼睛，手也忍不住抓紧。
这次，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孩子！
“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爷爷的病房看看爷爷的情况。”
顾彦之起身，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这样冷漠中带着决绝、生人勿进的脸色，她很久没看到了。
殷月璃点了点头，“早点处理完。”
她甚至都不想说让顾彦之手下留情的场面话了。
顾云芳这一次是真的踩在了他们的底线上了。
顾老爷子的病房还是落针可闻。
没有了那么多人，顾云芳也没有刚刚那么吵闹了，仿佛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似的。
顾彦之慢慢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管家看到他就立刻站起来，“少爷，少夫人怎么样了？”
“她没事，就是刚刚动了胎气，医生说这段时间需要好好静养。”顾彦之语气淡然，“爷爷怎么样了？”
管家在听见殷月璃没事，精神才稍稍有些放松。
但是一提到顾老爷子，他的脸色又耷拉下来，“还是没有睡醒。虽然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情况，但我还是很担心老爷的情况。老爷的身子向来健朗，这还是第一次突然晕过去。”
管家叹了口气。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知道，顾老爷子是真的快到这个年限了。
如果没有记错，爷爷今天也八十几了。
这个年纪已经是相当长寿了。
顾彦之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紧接着一言不发。
病房的情况原本就已经相当压抑，进来一个一句话都不说的顾彦之，就更加压抑了。
就连平时见惯了大风大雨的管家这个时候都有些尴尬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看两位都有些事情想说，不如我们出去一趟？在这里我们说话也打扰到老爷休息。”
顾彦之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把目光落在顾云芳身上。
“我是觉得出来说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姑姑同不同意了。刚刚为了不出去，姑姑可是大闹了一场。”
顾云芳被说的一阵红一阵白。
她直接站起来，想要发脾气，却还是忍住了。
“出去就出去。不过我的好外甥，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有时候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顾云芳微微勾起唇角，笑容相当耐人寻味。
顾彦之没有理会，站在走廊等着顾云芳跟着自己出来。
她问顾彦之有什么事情要说，“我还要进去照顾我爸。你觉得那个女人比老爷子重要，我可不这么觉得。而且在我看来，你简直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脑，失了智！”
“真正失了智的是姑姑，不是我。”
顾彦之冷笑一声，“你今天这么闹，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就行了。”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顾老爷子，有些心寒，“爷爷要是知道你在他还没有走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手里的财产虎视眈眈，不知道要有多寒心。嫁给陆家，是他为你筹谋好的路，你为什么就是不满意？”
“筹谋好的路？”顾云芳冷笑一声，“再好能有顾家好吗？把我嫁出去不就是为了不让我和大哥争夺财产吗？结果大哥没有接受顾氏的心思，他就直接把顾氏给了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
顾云芳说着这些的时候，脸涨的通红，愤怒的额头上的青筋肿起。
她看着顾彦之，眼里的嫉妒越发浓郁。
“而且，说对老爷子的财产虎视眈眈，顾彦之，你扪心自问，你自己没有对老爷子的钱动过心思吗？大哥没有吗？你那个被殷家赶出来的媳妇没有吗？”
她哈哈大笑起来，“如果真的没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戒备呢？”
笑的格外猖狂，笑的格外放肆。
走廊里路过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不过此时此刻的顾云芳已经毫不在意了。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顾云芳嗤笑道，“我当然不信。”
“所以有没有，重要吗？”
顾彦之从始至终都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却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