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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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渡河?”

卫夏烟下意识重复了声,还想再问,老头就撑着羊皮筏子离开了。

这是不愿多提的意思,她看得出。

卫夏烟想去问景元白,但后者似是并没在意老头的话,少年轻抬着眼,目光由下至上,慢悠悠的打量整座山。

离得远时,他们倒不觉得山有多高,但在山脚下的感觉,又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既然景元白无甚顾虑,卫夏烟也就不再多想了。

午时的日头烈得很,哪怕在山下,也被晶亮的光刺的眼痛。

卫夏烟抬手撑在额间,用衣袖挡着光,仰望之后说道:“这座山虽不高,但看着好像挺陡的,也不知哪条路更好走些。”

山脚下脚印凌乱,被踩出好几条痕迹,想来村民们上山时也没什么章法,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景元白偏头往两侧看,随即笑道:“不如先绕着山脚走个半圈?”

卫夏烟听后,说了声“好”。

她知道以景元白的功夫,哪怕一条路都没有,这人也能轻松上去,现下愿意浪费时间选路,不过是照顾自己罢了。

卫夏烟一时又想起老头的提醒,心中思量着,如果不带着自己的话,或许一两个时辰就足够景元白探遍整座山头。

莫不如——

她迈步过来,离着少年近了点。

仰起小脸看景元白时,卫夏烟被热气熏红的面颊像开出两朵粉嫩的花,少女一开口梨涡浮现,瞳眸鹿一样清润,样子透着些乖巧,“要不然你自己上山,我留在这里等,可好?”

“不好。”

景元白立刻打断,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仿佛怕她想逃一样。

卫夏烟怔惶,顿时闭上了嘴巴。

下一刻,景元白手肘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二人蓦地离近,近到仿若心脏跳动的韵律都变得同步了,景元白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干脆,且坚定:“烟烟不能离开我身边。”

卫夏烟眨了眨眸,偷偷抬眼,瞥到景元白眼底的寒意,便噤了声。

许是最近景元白脾气好的很,好到她差点忘了,这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那些家伙的命的。

景元白是不曾滥杀无辜,但也没放过一个招惹他的人。

也不知自己随口的那句提议,听在少年耳中,算不算得上是招惹?

不过刚才她确实没多想,只是单纯的怕耽误了时辰,整条河就老头那有羊皮筏子,要是人家真不来接他们,他们一定回不去。

再者说,副作用还没解,想离开也是之后的事。

卫夏烟低着头,黑亮的眼珠叽里咕噜转悠,由于身高差,景元白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过卫夏烟这副“蔫头耷脑”的表现,却让少年的目光里有一丝犹疑。

这感觉来的微妙。

景元白眼眸轻轻皱了下,他好像有点读不懂自己的心思。

于是,唯有一边拉着人走,一边顺着本心道:“百草村并非表象那般寻常,这河中有血气,义庄有活尸,烟烟还是跟紧我的好。”

正胡思乱想,怕景元白真会要她命的卫夏烟讶然抬眼。

所以,景元白并不是因为被那句话惹怒了想杀她,而是……

卫夏烟怔然半晌,动动干涩的唇,开口却问了一句别的:“什么叫……活尸?”

景元白回头看她,又瞟一眼身侧小路:“这条路,烟烟可走得?”

卫夏烟跟着望过去,发现景元白挑的这条路还算平顺,几乎没有断枝残垣和石块遮挡,就连杂草都被压的很实,算是挑的很走心了。

“我可以。”

卫夏烟说完,就跟着少年的脚步踏了上去。

进入山林,热气被繁盛的树木遮蔽,周身总算清凉了些。

路窄,许是牵着手走有些费力,卫夏烟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腕,景元白倒也没像之前那般强硬。

景元白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清透如玉般好听:“活尸的意思很容易懂,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已经死了,但却还能同活人一样行走自如,而多半的活尸,都具有攻击性。”

想到那日义庄那些东西一直追着君思年,后来遇见官兵又……

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攻击性。

卫夏烟心想。

“那他们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呢?”她顺着自己的猜测问:“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了?”

“正常情况,是的。”

卫夏烟见景元白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也就没再接着问。

不过她还是从那句回答里,听出些不寻常。

看来义庄那些,算是不太正常的。

二人走了一段,也没碰到一个村民,或许是“活尸”这个词给卫夏烟带来的冲击性太强,亦或是她仍对景元白“渊博”的知识充满好奇。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是绝对不会对这种东西了若指掌的。

他们上到一半坐下来歇息,卫夏烟抹了把额角存着的汗,便小心翼翼问道:“景公子,你怎么对活尸这么了解?”

少年微笑着偏头过来,一缕光从他眼梢斜过,映的景元白眼尾的红更胜,“因为我做过。”

一阵微风袭过,卫夏烟听得后背一凉。

她有点没太弄懂景元白的意思,“做过……什么?”

倒也不是一点都没深想,只是潜意识里,她不愿去肯定自己的想法。

景元白双手撑在地面,身体微微倾斜,长腿随意搭着,脸上停着温润的笑意,好似讲出的话和这刮过的风一般,都是这世间最平凡又寻常的事。

“他们死了,就那么躺在地上碍眼得很,我便想了个办法叫他们‘活过来’。”

卫夏烟静静听着,身体却已经崩成了一条直线。

景元白懒洋洋道:“后来,我觉得这样的活法甚好,又安静,又听话。”少年唇畔漾开笑意,目光落在卫夏烟面庞,“烟烟,你不觉得这很有趣么?”

“……”

卫夏烟张了张口,实在说不出“有趣”两个字。

她僵硬的抿紧唇,表情乖顺,但也不敢再追问“他们”,到底指的是谁。

可卫夏烟这样一副样子还是被看出端倪,景元白似是不解:“你害怕了么?烟烟。”

卫夏烟说着“没有啊”,却不由自主点了下头。

“……”

可能身体,真的要比嘴巴诚实吧。

景元白见她如此,灿然一笑。

景元白的笑意堪称亲切细腻,若是不了解他的人随意靠近,被他的笑迷惑了,很大可能会变成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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