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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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阮语已经不喜欢你了,再纠缠,就是你的不对了。

骆千珩问沙发上的丁在昔:“你知道为什么阮语会和邓少安分手吗?”

“不是因为你吗?”

骆千珩心生一计,谎称:“之前阮语被邓少安拉着一起考研,两个人每天泡在图书馆学习,阮语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就这样还是考研失利。她觉得和邓少安在一起压力太大,而我恰好能让她感觉到放松,或许这就是她更喜欢我的原因吧。”

丁在昔点头,若有所思:“好像从前是听邓老师说过,他们两个人一起考研,原来阮语姐姐没有考上呀,怪不得……”

“所以啊,”骆千珩欲言又止,见丁在昔眼睛里的光亮了又灭,岔开话题道:“你别先入为主觉得我教的不如邓老师好,明天早起我们上两节课试一试,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一遛。”

管家给骆千珩安排了客房,再三提醒:“二楼是先生和小姐的房间,平时上课你们就在一楼书房,其他地方你别擅闯。”

骆千珩规规矩矩,开启寄人篱下的拘束生活。

阮语没有想过重生后的人生轨迹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毕业答辩顺利结束,阮语开始投递简历寻找工作,刚面试过两家传媒公司,虽然面试情况良好,但阮语思考过来发现自己兴趣不大。

这两家公司在未来的几年里,发展都还算可以,起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没有被后浪狠狠拍下去。至少在重生前,如愿发生那件震惊行业的事情之前,这两家公司的实力几乎和如愿达到同一水平,而阮语作为一个从2022年重生回来的人,有这样超乎常人经验优势,面试是否通过应该没有悬念。

阮语对于这两家的公司的前景并不担忧,不能接受的是他们的企业文化,公司作为甲方,压榨员工是很常见的事情,阮语作为实习生进入行业,前期必然要负重前行……但是领导可以随意征用下属的创意,不给下属留姓名,这一点阮语完全不能接受。就算是要从运营助理做起,她也无法接受这些人强盗的行为。

阮语和骆千珩说了这两天的面试经历,本来心情有些低落,骆千珩安慰:“你的微博账号最近涨粉挺快的,我觉得内容很有意义,或许工作只是让你有理由暂时留在宁杭,未必非要是自媒体相关的岗位,你可以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业余研究做你自己的账号。”

“让我暂时有理由留在宁杭的理由,难道不是你么?”阮语坐在学校门口的咖啡馆里,随手翻开书架上一本杂志,看到杭人娱乐公司公开招聘一名经纪人助理,面朝所有应届毕业生,要求性别女,对总监周红菱有一定的了解。

周红菱是著名演员孟潇潇的经纪人,没有人知道的是,她在一年后离开杭人娱乐自立门户,创立如愿传媒,仅用三年时间,就将如愿做到小型mcn公司里年gmv最高的企业,创下业内神话。

周红菱就是阮语后来的老板,换一种方式来说,她也是阮语的伯乐。

阮语按照杂志上的邮箱地址提交了自己的个人简历,满怀期待的同时却突然开始不安,她的目的太不单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去做什么经纪人助理,她只是想早一些时间认识周红菱,然后早一点成为她的创业搭子,自己也分一杯直播带货的羹。

想当初赵虔一个达人给公司带来的创收,就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数字。

分道扬镳之际,赵虔曾经质问过阮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爱钱,阮语,难道你不爱吗?”

她当然爱,但她只爱自己清清白白挣来的钱,她不算计别人也不利用别人,哪怕现在带有很多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她依然想要做的是通过自己的大脑和双手,去拼搏去奋斗,去创出一个更加厉害的如愿。

阮语的面试安排在下周一,周六的时候骆千珩有半天休息时间,两个人约着去趟灵隐寺,烧香拜佛为家人求个平安。

阮语在校门口等骆千珩,特地化了个妆,撑着把精致的遮阳伞站在路边,穿的衣服却并不精致。夏日炎炎,宁杭三十七度的高温让阮语出门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穿一条棉麻的长裤,上面一件小背心加防晒衬衫,还借了罗悦佳的墨镜带出来。

这一身造型,难怪骆千珩在车里半天没认出来她。

阮语正犹豫要不要给骆千珩去个电话催催他,路边就停下一辆黑色商务车,阮语左右打量,开始猜测谁是低调的小公主小少爷,就见车门被拉开,骆千珩从车后排探头出窗户,叫她:“阮语,上车。”

七座的商务车,丁在昔坐在司机正后方,她身高比阮语要略高一点,一双腿很长,短裤下光洁的腿慵懒搭在一边,挡住阮语往后排去的路。阮语面露尴尬,问:“我坐主座不太好吧,这位子一般是丁先生坐的吧?”

丁在昔往旁边让了让,方便阮语往后排去,故作随意地说:“爸爸今天又不在宁杭,没收了我的卡也不能出去逛街,反正我在家里待着也是无聊,干脆和你们一道去景区走走吧。”

“沾大小姐的光,有专车接送。”阮语根本没有多想,关了车门就选择性失明,把遮阳伞叠的整整齐齐往包里揣。

骆千珩略显局促,问丁在昔:“你需不需要午休?我们如果说话的话,会打扰到你吗?”

丁在昔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算作默许。

阮语吃惊,仍旧压低声音说:“你这几天住在他们家,不会连大声说话都不行吧?”

骆千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以后才递给阮语,把话题引去她身上,问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阮语反应了一会儿,看向骆千珩身上的T恤,纯灰色的棉质T,印一排英文——“Imissyou”,阮语笑着问他:“你这件衣服不是奶奶给你买的吧?感觉不是她的眼光。”

毕竟奶奶字都不认识,更别提英文了。

骆千珩摸了摸鼻子:“魏建明的衣服,上次他带到北京去,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就据为己有了。”

阮语不信:“魏建明的衣服不都是朋克风嘛,居然还有这种基础款?”

两个人又说笑几句,阮语实在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只好摁亮手机屏幕,去看日期。一瞬间,阮语还以为自己是在2022年,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阮语也只在八年前的今天完整地过过生日,后来几次都被种种原因打断,也不甚在意了。

不过仔细回忆起来,那些年她的生日,骆千珩好像从未缺席。

无论健康与否,好歹他一直都在。

重生前,2014年的夏至,骆千珩高考成绩还未出,只身来到宁杭给阮语过生日,他们在后来骆千珩打暑假工的西餐厅里,没有等来邓少安,阮语在骆千珩的生日快乐歌里许愿、吹灭蜡烛。

那时候以为,过生日许的愿望,只要不说出来就一定可以实现,后悔那天没有许愿保佑骆千珩平安喜乐,才让他在一个多月以后经历了那场灾祸。

阮语紧盯着丁在昔的后脑勺,眼里的灼意像是能点燃她的头发,想起她恶狠狠拿铁棍砸向骆千珩脑袋的画面,真想给她的脑袋也开个瓢。

骆千珩侧身望着阮语,她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一旁看她,心里莫名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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