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土匪窝子越嵣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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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佩修眼神冷的好似一座冰山站在那儿。他久在军中,早早就听说过这位沙场修罗。早年随着北方曹司令的东北军起事,功勋累累。一步步从小站的新兵做到曹司令的左膀右臂。

民国初立,各地军阀割据,大军阀小政府不断更迭四起。可打来打去,势力最大的不过也就四支,各自佣兵盘踞一方。分别是东北军的曹崇墨,西北王吴世清,晋军的阎中佑,以及这最后一支从东北军分离出来又揉和了许多地方政权的而成皖南军。

按说,皖南军算是曹崇墨的嫡系分支,但不知因何,外界总有传闻,说曹崇墨因担心皖南军日益壮大,会危及自己的地位,心中早同这位昔日的心腹傅闻璟生了嫌隙。

可不论如何,两方都还没明着翻脸,纵使吴世清的西北军同傅闻璟的队伍在八里关打得如火如荼,可是晋军是不想卷进的。况且,傅闻璟身后还有着曹墨崇的东北军做后盾,姜佩修区区一晋军军械处的校尉,实在是难以制衡。顶多,会让傅闻璟在南州行事对姜家有所顾忌,却不会真的成为其牵制。这一点,他心中很是明白。

何况,看他今日反应,姜南的失踪确实也不像他的手笔……

但确确实实又有人看见傅园的车出现在那儿了。即使不是他干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姜佩修自不甘心离去,傅闻璟却又不是个好唬的,真动起手来,他在城外还有部队,姜佩修却只区区十好几人,胳膊肘拧不过大腿,肯定是要落下风的。气氛一时凝冻得像是冬日的寒冰。

此时,傅园门外,一辆汽车徐徐由远至近。车上挂着面蓝白旗帜,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辆车上。

周亦之低声在傅闻璟耳边道:“督军,是西北军中派来的人到了。”

谈和的使者本应该直接去西郊的军营,但傅闻璟因为姜南这事耽搁了,来人在军营中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还以为谈和一事要付诸东流了,这回去可没法子交代。索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往望春城里头来,不论成败,总也得先见到人才是。

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

前排跳下来个戴礼帽的汽车夫,毕恭毕敬拉开后方的车门,里面迎面下来个梳着三七油头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色的立领中山装,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看样子是个斯斯文文的说客。

傅闻璟看向一旁的姜佩修,“姜少爷是打算一起?”

这是要闭门谢客,下逐客令了。

两军对垒,西北军的使者一来,姜佩修即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将寻人之事挪到台下边去说了,毕竟,他是晋军中人,明面上是定不能卷进去的。

“不必了。”

姜佩修连着两次在傅闻璟这吃了瘪,可又奈他不得,心中自然窝火。可是南京那边催得急,他不能再在望春耽搁下去了,必须得启程往回赶。思来想去,觉得眼下只有一个人能够帮自己处理眼下的局面。

“目光入豆!”姜佩修一把重重拉过车门,坐回皮革车座上,像是要把一腔的火都撒在那铁疙瘩上。汽车缓缓发动,透过车窗玻璃朝外看去,那使者已经颔首弓腰地同傅闻璟一同进到园子里面了。

前排坐着的老者将手中的烟斗抖了抖,回头问道:“少爷,您说什么?”

姜佩修回神过来,抻了抻自己地衣衫,若有所思道:“没什么,辛叔先去躺沈家。”

“沈少爷似乎是去了陵水还尚未归家。”

“那就立刻去陵水。”

几人回到寨子时,东边的旭日已经漫出金灿灿的光晕。

越嵣寨是南州境内有名的土匪窝,地处在望春到呈坎之间的群山上。清政府和现在的县署都曾派兵围剿,可是群山叠峦,易守难攻。一群人在深山老林里兜兜转转,不仅没找着土匪的老窝,反倒被打游击战的胡子杀得伤亡惨重。

县署不愿意在这等事情上花费心思,剿匪也就是做做样子给上头看的,再打下去,只怕是政府失了面子,县长的乌纱也保不住。最后双方你来我往的一合计,派人签下一纸协议——

一越嵣寨不得入南州各城池放火抢劫;

二不得在官道上劫掠官给;

三是得按时向当地政府上贡约定好的现大洋;

最后剩下条例的意思是,除这三条外越嵣寨的一切作为,政府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越嵣寨自此后便成了三不管的地界。

山寨依山而建,外围用着数丈高的原木围筑搭建,呈半月形合拢住背后的山体,又东南西北四处各设了瞭望塔,戒备森严,井然有序。为首的大胡子在山门外一喊,城墙上的人见着是二当家又带着“货”回来了,只听两扇沉甸甸的铁门发出“吱”的长长一声,赫然打开了。

大胡子伸手一指,扛人的小弟便熟练地将人扔进了间破旧的小木屋里。城寨里巡逻的几个小兵提着刀围上,眼神直直往那麻袋上去,仿佛想要马上拨开看看是装了什么金银财宝。

瘦个子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身上,呵道:“滚,这是重要的货,谁他妈也不准私底下动!”大胡子展了展筋骨,问:“大当家的呢?”

“大当家的昨日下山去了,今日晚些应该能回来。”

“干嘛去了?”他粗着嗓子问,心里愈发不爽。自个领着兄弟在外头辛苦,她倒好,独自山下快活去了。这娘们儿唧唧的接了她那死去老爹的位置,就算当上了这越嵣寨的大当家,也是服不了众的。

几个小兵纷纷摇头。

大胡子的眼神红得像是要杀人。沉气半晌,他才回身冲着身后的几人道:“罢了,辛苦一夜,兄弟们还是先到美人堆儿里去暖和暖和。”

几人得了老大的允准,哄闹而去。

也不知这里是挨着猪圈还是牛圈,空气里四下迷漫着动物粪便的臭味儿。一夜颠簸,再加上这令人作呕的味道简直让人逃无可逃,姜南只觉得好似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得,又来一个。”

奈何脑袋被麻袋套了一夜,堵着嘴,身子又被沾湿了的麻绳捆的结结实实,怎么在地上打滚儿,也挣脱不开。透过麻袋密密实实的小孔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是谁。倒是这爽朗的男声,姜南觉得很是耳熟。

“要不要去帮一帮?”那人看着地上拧成一团的粗麻袋子朝着里间墙角的另一人问。

“随你。”

“哗”的一下,脑袋上的麻袋被人冷不丁抽走了。眼睛被突如而来的光线照的有些不适,稍稍挤眉弄眼的适应一番,这才看清乌七八糟的柴房里还杵着两人。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长衫偏偏,玉面俊朗,只因着满身污渍略失了些风骨。

“姜姑娘?”

姜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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