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毁容

——这以后

——该,怎样继续生活——

兮兮——这是刚刚给狗狗取的名字,由“可怜兮兮”而来。不知为何,兮兮一直小声地“呜呜”着,难道肚子饿了?

“阿姨,叔叔,”烁奇用我可以听的到的声音说,“琪琪她喜欢的人是莫霄,我不能勉强她改变主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坚持下去?在琪琪接受我之前,我会把她当成妹妹来照顾,阿姨你放心好了。”

然后他转过来看我,我笑了笑。

妈妈也无可奈何,只得说:“好吧。琪琪又多了个哥哥了。”

“妈妈,你算错了,是多了一个哥哥,以及一个妈妈与爸爸。以后啊,就会多三个人疼我了。——兮兮,你也一样喔。”

烁奇走过来说:“琪琪,从我进来开始你就一直抱着这只狗,兮兮是它的名字?你不要告诉我又是路边捡来的。”

臭p哥接话道:“不离十了。只不过是它自己跑进来的。”

“喂……它该不会是另一只‘小灵’吧?”

烁奇一说这话,所有人又开始面面相觑。如此说来,小灵的事爸爸他们已经知道了。

我跟着他们愣一会儿。还真没想过这事。不过我还是说:“不会的啦,兮兮看起来比纸还白,怎么可能是另一只‘小灵’呢。再说了,你们看,它有的是水汪汪的眼睛,不是红的。”

“但愿如此……”大家也松了一口气。

见烁奇来了,妈妈他们便不让我呆在家了,说是烁奇和我都刚回A市,应该到处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变了。臭p哥一听,眼睛马上就亮了,立刻来了精神,喊着“耶!我可以出去咯!”,一闪就不见了。

我答应了,抱着兮兮,与烁奇去散步了。

“琪琪,你真的看到莫霄了?”

“当然了。”

“是正面吗?”他又问。显然不相信。

“不是,”我答得很干脆,“是侧脸和背影。虽然如此,但我可以肯定是他。——你这么问,是因为不相信我吗?”

来到了中心花园,在长凳上坐下了。我逗着兮兮,只听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变了?既然你看见他了,为什么不叫住他?”

“他变了——变得比以往更迷人。只不过还是那样酷酷的,不管我在后面多么努力地追他,他也未曾转过头看我一眼。”我试图静下心来,慢慢给烁奇讲述那样的画面。但当我收音时,却发现原来是不可以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由泪反过来控制我了。

烁奇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我,被兮兮打断了。可能是泪滴在兮兮身上了吧,它叫个不停。

“它可能饿了吧,琪琪你坐在这等我,我去附近商店看看有没卖狗食,”他像嘱咐一个孩子似的跟我说,“千万不要乱跑啊。”

后来的事证明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我并没有照做。兮兮一直不安分,又叫有乱动,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安抚它时,它乘我一松手,居然从我怀里逃走了,往巷子里跑去。我自然是追上去了。

看它身子小小的,跑得还挺快,我一进左弯右拐的巷子就看不见爱它的影儿。

“兮兮——你在哪儿啊?兮兮——你出来呀,烁奇哥哥已经给你买东西吃去啦,马上就会回来的,快来姐姐这儿。兮兮——”我就凭着感觉乱窜了,“兮——唔——唔唔唔——”

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我,隐约看见了带异味的毛巾。想必这上面有哥罗芳之类的迷药,要不然我也不会再一阵奋力挣扎之后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汪汪”声中苏醒。难道是兮兮?

“唔唔——”几番挣扎之后,我终于知道并不是我睁不开眼所以眼前一片漆黑,而是有人蒙住了我的双眼,限制了我的行动,以及未免我叫喊而用胶带封住了嘴。

我被绑架了?兮兮也一起被抓来了?

突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开门进来了。并且慢慢向我走来,越来越近。

他不说话,站了好久。之后,什么冰冰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脸。好像是为了让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拿走它并在上面东西上敲了敲。听声音很清很脆,结合刚才贴在脸上的感觉,应该是一片什么金属。

“唔唔——”感觉到面前的人抓起了我左边的头发。因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最高。

只觉无声之后,断发随风飘下,些许落在了我的手臂上。那块金属片应该是刀子。

他到底想干什么?将我剃发为尼?难道这个人是徐璐?之前她假说是我的朋友,为了要害我名誉扫地,骗我去了酒吧。如此说来,站在我面前的人最有可能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徐璐。

此时,疑惑与恐惧合为一体,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唔唔——”我想说可不可以撕掉胶带。我有好多话想要问面前这个人。你是谁,以及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将我绑来这里。

那把冰冷的刀片再次划上了我的脸,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该不会——

“唔——!”

千不该万不该,我想到了这个“该不会”,简直就是在诅咒自己。那种比心里更加疼痛的感觉,我到很久以后还是记得非常清楚。每当抚摸左脸的时候,就算已没了疼,却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心中的无限颤抖。

我当时是真的很害怕。我要保存在他眼里最完美的形象,绝对不可以再去见莫霄。即使是恍惚中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一点想要求生的。

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一个脸上留下叉叉的刀疤的女生,任何人见了都会逃离几米远,我怎么可以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当血慢慢地滑进脖颈时,当他再次割破我的左手腕时,当我的周遭充溢着浓浓的血的气味时,我已经绝望了,没有了一丝挣扎。

全身已经麻木,没有了疼痛。

我承认我是个弱者,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也不敢让别人来面对这样的自己。

那么,就让我在这黑暗之中无神地死去吧。至少,我可以不用看见自己当时的模样。

这,已是对我最大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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