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霍格沃茨

达莉亚的不幸之旅(HP) 暮色中的霍格沃茨

周六的比赛之后,达莉亚不得不承认,赫敏是对的:魁地奇球赛让各个学院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必要的紧张。罗恩十五次扑漏球,莫恩、克鲁兹和扎卡赖斯毫不留情地戏弄着他;第一次上场的赫奇帕奇守门员瑟斯表现得比罗恩好多了,至少他还能把安吉丽娜的进球给挡下几个;塞德里克竭尽全力,还是没能赶在哈利之前抓到金色飞贼,这让他们的胜利有些黯淡:二百五十比二百二十,仅仅领先三十分。

他们离开球场的时候,斯莱特林们大声唱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让气氛更加凝重起来。达莉亚简直不敢看赫敏和金妮她们的表情,事实上,她整个周末都待在公共休息室里,不想去面对意志消沉的罗恩。塞德里克的情绪低落只持续了一晚上,就下定决心要把瑟斯培养成新一任找球手——他六月底就要离开学校了,

达莉亚的大脑封闭术练习也开始渐入佳境,可惜这对斯内普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即使不让她使用魔杖,她也会下意识地把摄神取念反弹回去,从而入侵他的大脑。

三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她又一次陪他回味了那段灰暗的少年时代,胳膊上被蜇人咒弄出了一道道红痕。斯内普从柜子里找出一小瓶魔药丢给她,自顾自地把冥想盆里的回忆装回脑子里。等她仔细地把魔药涂满胳膊以后,他才转过身来,冷冰冰地说:“从下周开始,你跟波特换回来,你继续去校长那里上课。”她惊讶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补上了一句:“校长也认为,偶尔调换能促使你们进步。”“好的,教授。”她只能这样回答。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达莉亚习惯性地躲进女生盥洗室里,察看活点地图。德拉科非常难得地没有出现在密室,他在四楼的魔咒课教室里,被克拉布、高尔和诺特的小墨点簇拥着。她把地图塞回书包里,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在交流逃犯父亲们的新情报。

一周以后,达莉亚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让她吃惊的消息。丽塔?斯基特一如既往地用她华丽的羽毛笔讽刺魔法部的碌碌无为,顺带着夸大自己对马尔福真面目的先知先觉:“……拖沓的官僚作风令人失望透顶,而两周以前,魔法部某司的工作人员布罗德里克?博德在工作中受伤(极其严重,已被送进圣芒戈的魔咒伤害科)的事件,更让人对其能力产生怀疑……”博德——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打算等到晚上单独辅导的时候再告诉邓布利多。

那天晚上,她没能在办公室里等到邓布利多,因为乌姆里奇的耐心终于走到了尽头。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门厅里解雇了特里劳妮教授。等邓布利多把前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和现任占卜课教授马人费伦泽都安顿好后,达莉亚只来得把她对博德的猜想告诉他,就该回去睡觉了。

www.youxs.org,忍不住向达莉亚抱怨起他们越来越繁重的警卫任务:“……又多了一个值班地点,再加上搜捕食死徒,我和金斯莱都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她同情地看着唐克斯,后者正不停地打哈欠:“对了,你的小男朋友召唤的守护神很漂亮,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形态。”“是白马吗?”达莉亚猜测着。“白马?”唐克斯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是那么跟你说的?真有意思……”

第二天中午,达莉亚和赫敏在图书馆里查找着局部隐形的资料,用来完成弗立维教授布置的作业。哈利和罗恩抱着书包跑进来,兴致勃勃地告诉她们费伦泽的占卜课是多么的有趣。“他预言说,马上就要有另一场战争。”罗恩语气夸张地形容道。“他还让我转告海格,他是在白费力气,我也这么认为。”哈利摇着头,他们都知道海格弟弟的事了。

达莉亚冲着空白的羊皮纸苦笑,她很能理解海格的心情:再不像话的亲人也还是亲人,那种心有所依的归属感,无可替代。圣诞节的时候,佩妮给她寄来了一张剪报复印件,上面写着达力成为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赛冠军的消息。照片上的达力跟她离家时很不一样,他又高又壮,向镜头炫耀着身上新长的肌肉。她赶快又寄了一大包蜂蜜公爵的糖果套装过去,知道自己织给他的那双袜子肯定肥得没法穿。

如果不是在“那个地方”见到佩妮和弗农,她肯定不会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怀念女贞路4号的那所房子。没有魔杖,没有蟾蜍,盘子总要用手洗,达力永远也吃不够甜点,佩妮天天念叨着对面邻居的坏话,弗农总要时不时吼哈利两句……然而一切关于那里的记忆,都被时光涂上了甜美温馨的色泽,让人无法再心生怨言。

考试越来越近了,这对霍格沃茨五年级学生们的威胁可远远大于那群行踪成谜的逃犯。一堂草药课上,汉娜忽然放声大哭,哽噎着说自己笨得不像话,应该放弃考试离开这里。达莉亚她们赶快丢下装满龙粪的篮子,护送她去校医院,庞弗雷夫人驾轻就熟地塞给她一瓶镇定剂:“今年的第一个,嗯?”

同样让人头疼的还有大脑封闭术的学习。“了不起的破坏力。”复活节假期前的周一晚上,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被达莉亚的魔力暴动彻底摧毁的镀金栖枝恢复原状,心平气和地说。福克斯重新落在他肩上,责怪地看着她。“对不起,教授。”达莉亚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无可奈何地说。

“确实是很有意思。”邓布利多把一大块柠檬冰糕掰开,随手递给她,笑眯眯地说:“你还在女贞路4号的时候,魔法部从没接到过你魔力波动的报告。我必须说,这很罕见,哈利在那里的记录可是足足有一卷半羊皮纸那么长。”

“噢,我以前很少情绪激动。”她轻声说着。

“是啊,完全不像个孩子。”邓布利多低头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

“没错。”她紧张地咽下嘴里的冰糕,“就像一生下来就是十八岁。”

“那可真遗憾。我觉得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就是十八岁以前,不,应该说是十岁以前,无忧无虑得让大人们发愁。唔,那会儿我肯定没少把鼻涕虫当糖吃。”达莉亚无声地笑起来。

“教授,”她吃掉最后一点冰糕,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您真的觉得我有必要学这个吗?我是说,伏地魔可能根本不会费事对我用摄神取念。他有的是让人说实话的办法,比如吐真剂,还有钻心咒。”

“从他的学生时代起,伏地魔,或者说汤姆,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吐真剂只能用在那些虚弱的、无力反抗的人身上,对意志坚定的巫师并不管用。至于钻心咒……你在圣芒戈见到隆巴顿夫妇了?”

她点点头。

“那是因为贝拉特里克斯非常享受折磨别人的乐趣,而不光是要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伏地魔本人更喜欢直截了当地读取别人的思想。当然,我只是以防万一,你和哈利的情况不一样。只要还在霍格沃茨,你就是安全的。”她盯着他焦黑的右手,没有说话。

她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在四楼遇见了哈利,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用力揉着自己的胳膊。“怎么回事,哈利?”她惊慌地跑到他跟前,拉起他的袖子,一道青紫色的瘀伤赫然出现在他胳膊上。“斯内普也对你用了蜇人咒吗?”她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那瓶特效魔药给他抹上。

哈利没说话,他愣愣地看着达莉亚,好像今天才认识她一样。“斯内普不让我去上大脑封闭课了。”他干巴巴地说。达莉亚手下一顿,抬起头看着他:“你动了他的冥想盆?”他的表情就像个马上要溺水的人,痛苦地点点头。

“好吧,”她拧上玻璃瓶的盖子,冲小天狼星办公室的方向点点头,“布莱克叔叔肯定还没睡,你可以去找他谈谈。下周我们继续换过来,直到斯内普能控制他自己的情绪——”

“他说他不想再在办公室里见到我。”哈利把袖子草草地撸下来,哑着嗓子说。

“那只是气话——”“——我也不想再去他那里了。”

“行,都随你。”她苦笑着说,“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碰到冥想盆的?”

“马尔福来找斯内普,他说西奥多?诺特中了不知道什么恶咒,在地下教室里发疯呢。”

第二天,西奥多?诺特就被转到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庞弗雷夫人对他中的魔咒束手无策,斯莱特林长桌旁又少了一个人。德拉科还是没来上魔法史课,斯内普说到做到,现在那枚银绿相间的级长徽章别了在布雷斯?沙比尼胸前,这让达芙妮和潘西都有些闷闷不乐。

整个复活节假期,达莉亚和塞德里克都待在图书馆里。离考试只剩下六个星期了。人们疲惫地走进走出,被越来越繁重的功课压得喘不过气来。乌姆里奇在别的地方插不上手,只能气鼓鼓地抱着写字板出现在每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占卜课上。魔法部在搜索逃犯方面毫无进展,摄魂怪们也不肯配合,但达莉亚依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都在学校里,海格是混血巨人的事情依然是个秘密,.的活动开展得热火朝天。总之,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复活节假期的最后一个周末,达莉亚发现,自己需要开始考虑未来的就业问题了。她从没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她认识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巫不是教师就是家庭主妇。“你可以考虑去做个治疗师,”罗恩翻着圣芒戈的宣传单,假笑着说,“魔药学、草药学、变形学、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都在E以上,啧啧,简直是给你和赫敏量身订做的,对吧?”

“那是一份责任重大的工作,不是吗?”赫敏心不在焉地说着,继续看她那份麻瓜联络工作的通知单。“这个好像不需要太多的资格……‘热情、耐心和良好的幽默感!’”

“要是你和我姨夫——”哈利忽然打住了话头,不安地瞥了达莉亚一眼,后者专注地看着就业咨询的时间表(周一上午九点半),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佩妮寄来的不光是达力的剪报,还有一份A-Level课程的函授广告。她希望达莉亚接受完霍格沃茨的七年教育以后,能回到麻瓜社会,去念大学。“……毕竟是你爸爸,好好向他认个错……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尽管她在信里的口气,活像在劝诫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里的女儿赶快迷途知返。达莉亚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选择比桌上那堆巫师职业咨询的小册子都更有吸引力。她不想像莉莉姨妈那样一毕业就嫁人(哪怕是嫁给塞德里克),匆匆告别自己的少女时代。

夏季学期的第一天,达莉亚跟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汉娜挥手告别,在公共休息室里磨蹭到九点二十分,才往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走去。斯普劳特教授和往常一样亲切和蔼,她让达莉亚在桌子旁坐下,问她是否考虑好离开霍格沃茨后要干什么。

达莉亚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呃,我,我还想继续学习——去上麻瓜的大学什么的。”

斯普劳特教授从桌子的那堆小册子后抬起头,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噢,对,你是麻瓜出身……可你在校期间的每一门功课成绩都在E以上,你不考虑作为巫师的职业吗?”

“我——”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想我还可以有两年时间来考虑,反正我应该能选修现在所学的课程,不是吗?”斯普劳特教授疑惑地冲她点点头。“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德思礼,你可是个女巫。”“谢谢,教授。”达莉亚离开房间,打算把这个烦人的问题留到两年后。

五月中旬的时候,另一场球赛在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之间进行。德拉科终于出现在了达莉亚面前,魁地奇似乎是他唯一不愿意放弃的事情。比起上一次对拉文克劳的比赛,赫奇帕奇这次赢得非常艰难。扎卡赖斯试图掩护莫恩,被高尔用球棒砸得鼻血直流。瑟斯也被蒙特故意打来的游走球砸到了胳膊。德拉科有好几次差点跟塞德里克撞个正着,全靠后者凭灵活的技巧避开。塞德里克抓到金色飞贼的时候,德拉科的表情简直像要杀人。他一下扫帚就回到更衣室,彻底避开了匆匆跑进场内的达莉亚。

魁地奇赛季的决赛在五月最后一个周末举行,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达莉亚耐着性子看哈利和秋?张在空中互相追逐了好久,才等来比赛结束。格兰芬多凭着总分第一,获得了今年的冠军杯。而三连胜的赫奇帕奇则以十分之差,惜败格兰芬多。达莉亚苦恼地看着抱着银色魁地奇杯的哈利和罗恩,知道自己又得有好几周的时间不能跟他们一起待在图书馆里复习了。

六月的第一个周一,斯内普告诉达莉亚,他认为她可以靠自己复习来巩固大脑封闭术的学习成果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表情很难看,因为她几乎毁掉了他半个架子的玻璃瓶和标本。达莉亚对此很是内疚,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要赔偿他损失的那些魔药材料,却被严辞拒绝了。

“我想我还没到需要接受高贵的、伟大的布莱克家族施舍的地步。”他冷冰冰地说着,把地上的最后一点艾草浸液收回玻璃瓶里,塞上木塞。达莉亚涨红了脸,不知道他在讽刺的人到底是卢平还是她,或者两者皆有。

她穿过斯内普办公室外的走廊,转过拐角,然后被突然出现的德拉科?马尔福吓了一跳。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脸上汗津津地,一副刚从七楼跑下来的模样。他手里紧紧地攥着卷羊皮纸,手指和袍子上都沾着油彩。达莉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德拉科神色仓皇地看着她,慢慢地张开口:“你——”

“达莉亚!”塞德里克出现了在走廊的另一头,衣襟飘飘地走到他们中间,“五年级学生只能在走廊上待到九点钟,走吧,跟我回公共休息室去。”他冲德拉科略点了点头,权充打招呼,抓起她就往另一条走廊走去。

他们绕过一副盔甲的时候,达莉亚转过头去,发觉德拉科还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第二天早晨,他终于出现在魔法史课上,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瘦了很多,原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是暗灰色的,铂金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他大概在为他的父亲没能顺利逃离阿兹卡班,继续为伏地魔效忠而感到不快,这是达莉亚唯一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A-Level考试,即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高级水平考试,相当我们国内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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