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震撼

‘进武昌城,’

孙应元笑看李岩,

‘你和罗将军都去吗,’

现在孙应元就监看罗汝才和李岩。

“只有我,我家将军不去,”

李岩很平静的对视。

他对官军军将无所畏惧。

‘能问问为什么,看什么,’

孙应元问道。

‘我听闻京营在城中为百姓整修屋舍,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哈哈哈,看这个,’

孙应元感觉有趣。

他和这两人接触长点,罗汝才很是热络。

不管真假吧,总是有些掩饰。

但是李岩沉默寡言,摆明对官军不信任。

没想到李岩却是看重这个。

‘那就去吧,随意看,只要你和罗将军不是一起去就是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岩讥讽。

‘谷城等地谁是小人真难说,’

孙应元立即反讽,他嘴皮子可挺利落的。

“我家将军不是黄虎,”

孙应元笑笑没有言声。

...

李岩和红娘子带着几个亲卫入城,而他们身边有着几个孙应元的亲卫。

就是监看。

‘孙应元不是将军的朋友吗,还如此办事,让人厌恶,’

红娘子颇为不满。

‘这里所谓的朋友不要当真就是了,’

李岩倒是洒脱。

罗汝才和孙应元都是虚以为蛇,谁也别当真。

一行人步入武昌城,立即感觉了不同。

街道上人流不断,各个商铺已经开门迎宾。

虽然看的出店铺里物件很少。

义军在城中的时候,百姓都是躲着义军的。

这还是罗汝才的麾下抢掠不似张献忠部下那般凶残。

但是十万大军,私下里还是有不少军卒抢掠,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就是了。

此外抢占民宅,将百姓驱赶流落街头更是有之。

罗汝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李岩也是无能为力,坐困孤城,本来就让人发疯,后期罗汝才只求不产生哗变。

而短短时间,京营官军竟然让百姓如此信任,怎么办到的。

答案很快出现。

长街小巷里,很多官军忙碌着。

他们帮着修缮屋舍,不是什么大院人家,就是庶民百姓的屋舍。

罗汝才所部驻扎的时候,只是暂住,被困在这里,占据百姓的房子,又不是自家的,哪里小心爱护,随意践踏。

屋舍院墙推倒,房顶漏风的不在少数。

现在都被京营官军的逐步修缮。

很多百姓说说笑笑的和官军一同忙碌着。

他们为官军军卒烧着热水,干着杂活,官军是修造房屋的主力。

别说,这些官军做个活计十分娴熟。

太熟练了,很多就是泥瓦匠的水准,麻利的很。

而有些官军军卒在烧火造饭,大锅熬制出来,给家主也带出吃食来。

家主那是十分感激。

罗汝才所部驻扎在城中后期开始缺粮,挨家抢掠粮食,仅仅留下一点粮食,其余都被抢走。

冬季刚过去,武昌城许多人家已经断粮。

官军能如此赈济,这些人家当然感激不尽。

李岩感叹,百姓将两个军伍只是一比较,当然就有了趋向,百姓当然和京营官军亲近。

“这个京营官军邪性啊,如此作派闻所未闻。”

红娘子很惊讶。

她和李岩都是游走中原数千里。

见识极多,但是天下军伍见多了,如此惜民之举是第一个。

‘倒是不负盛名。’

李岩也佩服,如果说一切都是那位殿下的主张,那这位殿下倒是值得他尊敬,虽然他对朝廷的敬畏早就扔了。

路过一个临街的屋舍,看到正在休憩吃饭的军卒和百姓说的热烈。

两人停下脚步,假意坐在道旁休憩。

他们身边跟随有京营军卒,因此那些人也不在意,边吃饭边热聊。

‘军爷,你等的手艺真是好,我等远远不及,’

一个中年小民恭维道。

什长模样的军卒边吃边笑道,

“呜呜,咱这手艺还成,其实就是在京城军营那里学的,”

“军营里教授这个手艺,”

百姓不信。

几个军卒哈哈笑着,什长笑道,

“军营里哪里教授这个,我等在京师也是在南城帮着修缮屋舍,春夏秋三季都有,特别是临入冬前,都要帮着南城百姓修造屋舍,”

‘京中百姓不是很富庶吗,’

一个百姓有些不信。

‘京中多少丁口,很多百姓就是做些苦力,零活,住的是南城外的夯土屋舍,破旧的很,’

什长道,

‘所以每次入冬前都帮着他们好生修补,我等活计就是这么练出来的,日后从军中返家,有这个营生也能活的不错,不用拉纤为生了,’

什长很感慨。

‘原来军爷们在京中也是如此行善,多谢多谢。’

一个老头接连拱手。

‘这算什么,’

什长被称颂的很兴奋,吐沫星子乱冒,

“咱家殿下说了,京营无论行走何处都要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掠,几百年前岳武穆的岳家军能做到,我京营也不须多让,如有违反,斩立决。宣抚官也说了,百姓困苦如此,何忍相伤。”

“果然是仁义之师,”

一个老儒模样感叹道。

‘那是,咱们京营走到哪里绝不祸害百姓,否则就是触犯军法,’

军卒们纷纷道,显然很为此自傲。

冻死不拆屋吗,李岩总有些不信。

他起身和红娘子继续行进。

到处是忙碌的场面,还有军卒在街巷施粥。

武昌府官署正在清理,旗杆上飘扬的是五省总督,堵字大旗。

就在官署前不远处,他们遇到了十几骑。

其中一员大将一身明光铠,极为雄壮。

李岩看了两眼,结果被这个军将也另眼相看了。

实在是李岩等人在普通百姓中太过扎眼。

“你等何人,”

军将问道。

“某名唤李岩。”

李岩拱手道。

‘李岩,罗汝才麾下之李岩否,’

军将皱眉道。

‘正是,’

军将瞪视着李岩,此人正是兰阳营参将卫砾,当日在六安杀出重围,侥幸生还。

对昔日狙杀的怨气未消,毕竟是曾经的死敌。

“你到这里做什么,”

语气生硬。

“听闻京营修缮屋舍,救助百姓因此来看看,”

李岩不亢不卑道。

“小心走着些,别漏了自己姓名,”

卫砾冷冷道。

显然怒气未消。

‘某多谢提点,’

两人都是冷冷的。

就此分开。

‘将军还是离开此地为好,说实话,两营战兵对两位将军十分痛恨,’

一个军卒好心提醒一句。

“某晓得了,”

李岩却是不离开武昌。

他呆到了晚上。

直到夜色降临。

城中开始休憩。

让李岩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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