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快点去叫你爸。”胡瑶让四娃去叫人。
而四娃却是不紧不慢地说, “爸爸和二叔又出去了呀。”
“怎么了？”
向南竹正跑了过来，他是看着胡瑶抱着五娃匆忙跑出来的。
“我还没出发呢。”
胡瑶指着晾晒大鱼的地方，
“糊了, 烧着了, 快找盆水来。”
幸好胡瑶跑的快, 要不然五娃就要给白老头演示什么叫“海盗的本事了”。
想到这, 胡瑶头上的汗是出了密密的一层。
太吓人了。
向南竹可不知道五娃花样能有这么多呢，他是连着端了好几盆水, 才好不容易把大鱼的火浇灭的。而那条鱼的位置，已经被烤出了一个黑焦焦大窟窿。
一通乱忙，这条鱼估摸着也不能吃了，向南竹就发现架子也被烧坏了，还安慰自己幸好不是架子腿被烧坏了。
“这是怎么了？”向南竹看着胡瑶，还在看着“咯咯”笑的五娃。
胡瑶摇了遥头，坚定地说,
“没事, 意外，意外了。”
四娃的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 撇着小嘴儿，眼睛斜视着。
“哼, 我就知道。”
就知道五娃会闹出事么, 当然不是。
胡瑶只能转过头安抚这个爱争宠的小子,
“一会儿我们去抓海参, 你去么？”
四娃马上就跳了两下，两只手抓了抓，兴奋得不得了哟。
“好哟，好哟。”
看样子, 是盼了挺长时间的了。
等胡瑶把五娃给收拾好了，又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五娃这才点了下小脑袋。
“嗯，听妈妈的。”
闺女太有主意也是个大事，胡瑶赶紧带着她和四娃去抓海参了。
不过这次胡瑶还带了个网，准备兜些大螃蟹。
实在是几个老的太能爱吃这个了，也不怕寒。
“有二哥啊，天天给他们熬着汤药。”
四娃是有意见的。
“我们都没有喝到。”
胡瑶是不由地苦笑，用手摸着四娃的小脑袋。
“那个药咱们又用不着喝。”
“咱们年轻啊。”胡瑶又赶紧抛出这么个优势，果然看到四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胡瑶伸手给四娃抹了下小脸儿上的水，看着在他们前面迅速地游着的五娃。
这小丫头现在这么能整幺蛾子，是不是跟四娃天天在一起混的原因？
但最小的就这俩娃，也不能拆开啊。
胡瑶之头愁的，那头向南竹也愁。
他跟向正北好不容易又要出发去察看那只极大的船时，白老头不让他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啦？”白老头对于刚才五娃竖起两根手指的事，是很在意的。
“小五咋了？”
向南竹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咋，出去抓螃蟹了。”
可白老头闻着味儿不对，
“怎么这么大的糊味儿，是哪着火了？”
现在白老头是把这艘船给宝贝的，一点都不能见着不好。
向南竹立即叫来了姚教官，让他带着几位老首长在船上船下好好勘察勘察。
向南竹这才脱身出来，跟向正北往那个大船的位置过去了。
“他们那是大游轮吧？”向正北这两天也是对船的类型都了解到了一些。
只不过连向正北都想不到的是，给他科普这些的，居然是亲爹。
向师长之所以能懂这些，是因为他当时差点从陆军转到海军呢。
目的就是为了躲着李华美，只是因为机缘不够，没转成功。
“当时恨不得找个地方，永远不要回来呢。”
向师长对这一段时光，特别的感慨。
向正北又觉得自个儿这个亲爹，这种板直性子，都被一个小子继承了。
“爸，我大哥家的老三，跟你性子最像了。”
可向师长却不承认，
“那小子干啥也很嚣张的，哪像我。”
“像你爷爷。”向师长可不承认三娃像他。
“听听那说话的语气，再看那看人的眼神。”
向正北再一想自个儿亲爷爷总鄙视人的眼神，又觉得像另一个。
“又像小老四啊。”
“别管像谁，你们要快去快回。”
向师长懒得跟向正北废话，他还有自己的事。
向正北跟着向南竹出来后，就提到了刚才的事。
“大哥，你觉不觉得，咱爸好像挺想转到海军的？”
“应该不会吧。”
向南竹并没有看出来。
“他可能很想把这伙人抓住。”
但是像七哥那伙人，经营扎根了至少十年二十年以上的，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
现在的法子，就是要撕开个口子。
“你确定这个七哥是个突破口？”向正北不太敢相信，徐鹏鹏他们都跟了那些人很长时间了，却也只是找到一点点线索。
向南竹是有一定判断依据，以及自己的预感。
他的第六感是超强的，不管是应对危机，还是一些事情的特别性。
然后就给向正北举了个例子，
“每年八月十五我就眼角抽，结婚多年后也这样。”
向正北还真被忽悠住了，瞪着眼睛等着他说下文。
“哈，然后你那天也是看到了吧。”
向南竹还一脸的骄傲，就好像他那天在场似的。
“我媳妇和我家五个娃，一天生日呢。”
“八月十五。”向南竹在不停地笑着。
向正北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用手指了两下向南竹。
“你先想想怎么应对爷爷吧，他现在越敏锐了。”
也就是说“淹不死”的事，有些快瞒不住了。
向南竹只是笑了笑，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到时候再说。”
他俩居然是说笑的期间，就游到了那艘大游艇的附近。
不过这次不敢靠太近了，因为这艘游艇的周围，也停了一些船。
而向正北是一眼就认出那条撞他们的船了，气得他牙根痒痒的。
“七哥就在那条船上。”
向南竹指了下这条船和附近的船只，
“看样子已经大部分都去了那条大游轮上了。”
“我们什么时候来？”
向南竹却摇了摇头，
“不急的，打听打听情况。”
搞这么大阵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事的。
向南竹带着向正北并没有往那条大游轮去，而是绕到别的船，都挨个勘察了下情况。
他们这是侦察做时间久的习惯，要把所有的未知的对手，都要了解清楚。
他俩是一条船一条船地悄悄摸上去观察，但是因为都是光着上身，只穿着小裤裤，总是要避着人。
这要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很多的时间。
直到胡瑶和五娃拉着一大网兜大号的螃蟹，正迅速往回游的时候，五娃突然拐了个弯儿。
胡瑶知道这小丫头在海里都这样，就爱拐弯儿。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前两天把那仨老头扔在石头那，自己一个人去玩儿了。
胡瑶只能顺着五娃想去溜达的方向，一块游了过去。
只是游着游着，胡瑶发现不对了。
“小五，过来。”
胡瑶连忙把五娃叫了过来，让她不要着急往前游了。
“那个大船确实是七哥的那艘。”
五娃别看小，记仇啊。
也不知道怎么发现这艘船的，远远地就游过来察看了。
胡瑶本能地把五娃又搂住了，甚至还抓住了她的小手。
“现在不是放火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一大船人呢，要是因为失火都出了事，可都是人命。
只是，五娃还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听到胡瑶的“提醒”时，立即兴奋地点着小脑袋。
“一会儿放。”
胡瑶想的是要时时观注着五娃，但是也没敢往水上，微微潜在水下的。
不过她和五娃顺着一艘艘船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声长长地叹息。
“唉……”
胡瑶和五娃都是本能地停了下来，竖起了耳朵，听这个还看不着脸的人，在甲板上说点啥。
不过叹这么大声的气，胡瑶盲猜。
他可能要朗诵。
“我的腿啊……”
是个声音够洪亮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不过听这底气足足的，应该是个挺健康的。
五娃的眼睛立即瞪着圆圆的，学着说了一句，
“你的腿呀！”
胡瑶立即把五娃搂进了怀里，捂住了她的小嘴儿，悄悄地说，
“他在念诗呢。”
只是……
“我的腿啊，什么时候能好呢？”
这个人的声音，忽然又低沉了下来。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这个人不知道在问谁？
“没有，先生。”
一个极其恭敬而略显年轻的声音。
胡瑶猜这个人应该是个富n代，这年头，有自己的船，带着下人，还到这参加拍卖，真的是非富即贵。
而且，一定是在海外的中国人。
说中国话的嘛。
胡瑶和五娃俩人搂在一块低声地笑了起来，主要是这个人一直在说“我的腿……”
“我的腿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那个大概是下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先生，我们现在花大价钱到处找大夫，一定可以找到治好你的大夫的。”
这个人却没有继续接这个话题，但是能听得出他的那个下人，是真着急他的。
胡瑶和五娃缩在他们的船底听他们说话，本来只是无意中偷听的，只是这个人说话太有意思了，就忍不住多听了几句。
“好的老大夫，老中医，还是在国内呢。”
这个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并没有太多的失落或是伤感，只是微微有些感慨而已。
“站不起来就站不起来吧，反正我站了那么多年了，以后坐着，也没什么遗憾的。”
胡瑶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五娃更是搂着胡瑶的脖子，半骑在胡瑶身上“咯咯”地笑出了声
她们母女俩的动静稍微有些大了，远处看着的向南竹急了，正要过来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大哥，他们会抓大嫂和小五么？”向正北想冲过去的时候，还被向南竹给拉住了。
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向南竹也稍微听到了点。
“那个人听着说话就是一个心胸很开阔的人，等等看。”
而这时候船上下来了人，也看到了胡瑶和五娃。
他们反而被吓了一大跳，“哎呀呀……”
“先生，不好了，是个女人和孩子。”
这位先生从甲板那边伸出头，也看到了胡瑶和五娃。
尤其是看到五娃冲他咧着嘴笑的时候，他也笑了。
这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心坏的人，看到五娃和胡瑶时，还以为他们是落水的。
“给他们找几件衣裳穿上，嗯，然后再看他们家住哪里。”
胡瑶和五娃都穿着泳衣，尤其是胡瑶，光着胳膊和大腿的。
其实向南竹早就因为这个衣服的样式，和胡瑶抗议过几次了。
但是这种衣裳，就是这样的，抗议无效。
五娃的是小裙子款式，她一听那人嫌弃她衣裳，立即松开胡瑶跳进海里，开始转圈儿。
五娃一转圈儿，荷叶边儿就展开了，随着她在水面上转，小花裙子就显得更好看了。
“哎，先生，这个小娃子会水哎。”那个下人模样的人，是满面的惊奇。
“现在的小娃子越来越厉害了。”
“大概是这附近的渔民吧。”那位先生低声地说，不过也是在下人的帮助下，用力从甲板上探出头看着着五娃。
“小娃子真厉害，要是有条件，可以参加游泳比赛啊。”
有点见识的那个下人继续说。
而这个先生却是略带遗憾地说，
“离这边最近的应该是渔村吧，肯定是那边的娃。唉，他们现在吃饭也成问题呢。”
这个人倒没有瞧不起什么的，只是由感而发。
“是啊。”下人跟着叹息。
“我们回不去，他们也出不来，都不知道小……”
“好了，别说那事了。”
这个人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用力撑着上身，看着五娃。
“小丫头，你家住哪啊？”
大概是五娃太吸引人了，水嫩嫩的，特别的可爱。
所以，在旁边的胡瑶被自动给忽略掉了。
五娃仰起小脑袋同样看着他，然后又笑了。
还学着这位刚才的语调，说了句话，稍微有点气人。
“你的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