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婆媳一家欢

到了客厅,殷淑秀果然不在,樊老太太笑眯眯在桌上吃早餐,老太太对她一向疼爱有加,亲热地叫:“燕子,快来,今天早上换口味,吃西红柿鸡蛋面!”样子很自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樊德银也在吃早餐,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阿正,燕子,快7点半了,你们要抓紧时间去上班!”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以他一贯的作风,这就是表明态度——他们并没有因昨天的事情恼怒。

凌燕心里顿时放下一块大石头。

西红柿鸡蛋面很鲜美,颜色也好看,红的西红柿黄的鸡蛋雪白的面条。鸡蛋煎得很香,汤面还飘着几粒翠绿的葱花,凌燕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小碗。

“哈哈,还是我这老太太最能吃吧!”樊老太太毫不示弱,吃了三小碗,“燕子,再喝点汤?上次你说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你婆婆一大早就起来熬的西红柿蛋汤,这香味可是充分融入汤里了!”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凌燕在车上,看了片刻车窗外的景色,笑道:“阿正,今早上没看见你妈?”

“她好像一早就出去买菜了,说今天吃清蒸鲈鱼!”

平时殷淑秀都是在大家早餐后收拾好了才去买菜,今天早上这么早,自然也是怕双方碰面尴尬。

看起来这个吵吵闹闹的婆婆并没有记仇!她早早起来做早餐,而且是自己喜欢的早餐,那是一种和睦相处的讯号……凌燕这样想,也就觉得这个婆婆其实也并不是原来想象的强悍不讲理,不由微微笑了。

她其实也没再生气了。

既然下定决心把婆婆当一家人,那就按照一家人的相处原则。在自己家里,她也常和老爸老妈争吵,绝不会真正记仇的!

“阿正,下午下班我们去商场逛逛?”凌燕吩咐。

“又去商场啊?”

“你妈的生日就是这个周末……”她没好气说。

“我老婆真是个好媳妇啊!我一定是前世修了福分,才找到这么好的老婆!”樊正探身过来拥住她。

“无事献殷勤!你是怕我还在生气吧?放心,你妈都不闹了,还给我们做早餐,难道我是不懂事那种胡闹那种人?”她白他一眼。

“啊,这么快就交火了?”楚湘接到凌燕的电话,大惊失色。

“有什么办法,狭路相逢……”凌燕详细讲述战争经过,楚湘在那边啧啧惊叹:“厉害!你竟然能说出那样经典的话,没把老头子老太太雷倒?”

“雷倒了!雷倒一大片!”凌燕吃吃笑,继续往下讲,讲完后再讲今早上的事,最后总结:“事情也过了。我想,牙齿和舌头都会打架的,何况一家人呢!在自己家里,我们也常和我妈吵吵闹闹,过后也就算了!”

楚湘忍不住笑,笑完后叹气:“燕子啊,我还没发现原来你是这样通情达理,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

“我也是觉得,她也没再闹了,还一大早起来做早餐——因为那天我说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其实冷静下来想她对我还是不错,平时买菜做饭也常常问我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想以后还是尽量和她和睦相处,凡事尽量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小心谨慎一点,应该没问题……”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不过还是要警惕,不要过于乐观!”楚湘冷静警告,“你那婆婆毕竟不是温柔之辈,你自己平时小心点!”

“有了教训,还敢大意?”凌燕叹气。

这天下午,樊正来接她的时候,凌燕问:“你想好了给你妈妈买什么生日礼物了吗?”

“红包!”回答很干脆。

于是脑门上被重重敲了一记,

“最笨的办法!知不知道钱这东西,花了就花了,不留痕迹。”

“那买什么?”樊正提起买东西就苦闷。

“买衣服!”

这是她和香帅的一致意见:不送现金——那东西,用了就没痕迹,谁知道。送衣服就不同,穿出去大家都知道是媳妇买的,出去一次就做一次活广告,提醒婆婆也提醒外人——樊家有个孝顺的儿媳妇!

实在是最佳的方案!

“又买衣服?”樊正立刻反对,“逛街好累啊!”

“要不了一会儿!乖,我保证,只看几个商场,速战速决!”凌燕坚决保证,虽然这样的保证通常无效。

“逛几个,商,场?”樊正直接晕倒。

结果当然是逛了几个又几个商场,然后再选了半天。凌燕看中一套藕红色的衣服,一千多,和售货员磨了半天嘴皮子,打了八折,终于买下拎着回家。

回去的路上樊正的手机一直响,家里在催着回家开饭。樊正在开车,凌燕接了手机,殷淑秀打的电话,在那边微微怔了几秒。毕竟没有面对面,也就免了很多尴尬,殷淑秀很快笑道:“燕子啊,还有多久到家!”

“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凌燕笑道。

“那好,我们等你们回来开饭!”殷淑秀说完,挂了电话,挂上后叹了口气,随即自嘲笑笑,走开了。

这边,凌燕也握着手机想了几秒,也自嘲笑笑。

这样在电话里说了话,回去的时候双方就自然多了。凌燕把衣服袋子递给殷淑秀,笑道:“妈,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按照你的身材买的,你看看尺码合不合适?”殷淑秀一愣,随即接过袋子,“生日礼物……呵呵!又给我买衣服啊?”

“我们希望妈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越来越年轻嘛!”凌燕笑道:“妈你看看,合不合身……”

“合身,合身,燕子就是个会买东西的人,一定合身!”樊老太太笑得眯了眼,连忙帮腔。凌燕拿出几双袜子来,“奶奶,我和阿正买袜子,顺便也给你买了几双!棉的,穿着吸汗!”

“哎,我就说我孙媳妇最细心,连买袜子都不会忘了奶奶!”

谁摊上这样的奶奶会不幸福呢?又疼人又豁达的老太太,还带点没有泯灭的童心,一会儿就拉着凌燕要她教上网,要学会了以后和以前的老友聊天。于是一老一小乐呵呵进屋折腾电脑,殷淑秀也笑眯眯进来看了几次,凌燕主动表示愿意教婆婆一起学电脑,殷淑秀忙摇头说自己读的书太少学不会,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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