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沈婉绮盯着沈亦婈的脸想要看得更清楚，一层薄薄的红面纱阻断了她的目光。
原先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现，一旦起了疑心，不管怎么想，总觉得眼前的女人很像一个人。
一个让她从头到尾都厌恶的女人，一个本该死了的女人。
“扑哧～”沈亦婈掩唇轻笑，笑容灿烂如漫天艳阳，光彩夺目。
“原来这就是太子妃，涂脂抹粉的脸，像极了猴屁股，倒真是有趣。”沈亦婈有意放慢声音。
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起来。
“哈哈～”
“你们别说，这么一看，跟猴屁股还真的有点像，哈哈。”
“嘘，你们快别这么说，太子妃在我们江澜国，那也是有名的美人，搽抹了脂粉，只会更美。”
“话是这么说，要论起美貌，太子妃可真比不过那一位，只可惜那位做出那样丢人的事，哎！”
……
沈亦婈眸光略暗，笑容不减，冷冷看着沈婉绮。
沈婉绮气得脸色发青，胸膛上下起伏。
就算她沈亦婈是江澜国第一美人，她也只不过是个无法修炼的废柴，人人都可以欺辱，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废柴骑到自己头上。
我现在可是太子妃！
“贱女人，受死吧！”沈婉绮恼羞成怒，飞身欺向沈亦婈，手心灵力凝聚，手腕转动，一道凌厉的气刃直射向沈亦婈。
沈亦婈恍若未见，静立不动，三千青丝随风飞扬，神情似笑非笑。
“找死。”琴嫣冷哼一声，旋身一脚踢飞沈婉绮，素手一扬，无影钩环银鞭赫然出现在手上。
“啪！啪！啪！”银鞭如雨点般落在沈婉绮身上，带起的风凛冽如刃。
“住手！我是太子妃，你敢打我！”沈婉绮狼狈地躲闪着。
“对堂主不敬，该打！”琴嫣冷冷道，下手没有一点留情。
灵力六阶的修为，在灵力七阶面前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更何况琴嫣手里还拿着八品的灵器。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沈婉绮密密实实挨了十几下鞭子，大红的嫁衣裂开一道道口子，肩膀之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啊！我要杀了你们！”沈婉绮倒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自己，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就像个疯子一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时温婉和善解人意的模样。
“南香主，请手下留情。”皇甫俊彦一把抓住袭向沈婉绮的银鞭，虎口震得发痛，脸色微变。
同是灵力七阶，琴嫣的实力在他之上。
“太子哥哥，快杀了她们！”沈婉绮还搞不清楚状况，在那里乱喊乱叫。
“快住口。”皇甫俊彦扶起沈婉绮，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抛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沈堂主，南香主，太子妃今日情绪不稳，口不择言，冲动莽撞，但我相信她一定没有恶意。本太子在此代她向二位道歉，望二位海涵。”
沈亦婈半挑蛾眉，不置可否。
“吉时将到，本太子和太子妃还要行拜堂之礼，先行离去。改天本太子一定携礼登门向沈堂主赔罪。”
喜娘接收到皇甫俊彦的眼色，要扶沈婉绮上轿。
沈婉绮猛甩开喜娘的手，冲上前来，指着沈亦婈咬牙切齿地说:“俊彦哥哥，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是沈亦婈那个荡妇。”
“婉绮，别乱说，快回来。”皇甫俊彦听了沈婉绮的话，疑心忽起，探究地看向沈亦婈。
沈亦婈身为江澜国第一美人，容貌绝色无双，背后又有相国的支持，皇甫俊彦曾痴迷于她的容颜，所以才对皇帝为他赐婚沈亦婈一事没有意见。
后来，皇甫俊彦才知道，沈亦婈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材，而且相国并不怎么宠爱这个嫡长女，那时他便知道，让沈亦婈做太子妃，对他的大业并无帮助，为此还烦恼过。
再往后，沈亦婈身死，他除了愤怒，还感到可惜。
“不知沈堂主是哪里人氏？”
原本皇甫俊彦以为沈堂主是个老妪，即使沈堂主看着面容年轻，他也生不出其他心思，只会敬而远之。
现在，一想到沈堂主有可能是沈亦婈，色心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
“太子殿下有空关心我们堂主，不如多管束一下你的太子妃。这般粗言秽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没有教养。”琴嫣言辞犀利，姣好的面容绯红，冷意凝结。
“你这个贱人……”沈婉绮还想冲上来，看到琴嫣甩动银鞭，吓得躲在皇甫俊彦身后。
“太子殿下，你的太子妃几次三番出言侮辱人，你不会就想这么算了吧？”沈亦婈低头摩挲着腕间的铃铛，上挑的眼尾水光潋滟。
沈亦婈的神情越明媚，就表示越危险。
幽幽的铃铛声如真似幻，平地风起，森寒的气息直逼而来。
皇甫俊彦慌忙收回视线，惊出一身汗，“沈堂主想怎样？”
他所认识的沈亦婈，美则美已，绝不会有这样迫人的气势。
“一个人的嘴不争气，殿下觉得该怎么办呢？”沈亦婈柔柔一笑，别有深意。
“当然是掌嘴。”琴嫣微笑着为皇甫俊彦说出答案。
“你们敢！”沈婉绮紧紧捂住两边脸颊，目光凶狠。
沈亦婈当然敢，只不过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这种事，要由沈婉绮心爱的男人动手才有趣。
“太子殿下，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沈亦婈加重声音。
皇甫俊彦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他好歹是太子，对方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咄咄逼人。
沈婉绮也是，平时一向很懂事识礼，今天净给他惹事，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嗯？”沈亦婈半敛眸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个人并没有多余的选择。
皇甫俊彦狠下心，拽开沈婉绮的双手，对着沈婉绮的脸甩下一巴掌，“沈堂主，你看？”
沈亦婈看着琴嫣，像是不经意地说起:“她刚才骂了我多少次？”
“三次，堂主。”琴嫣顿了顿，看向皇甫俊彦，意有所指，“太子殿下看起来像是饿了，没有一点力气。”
皇甫俊彦压下心里的不满，使出八成的力气，用力抽了沈婉绮两巴掌。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动听如斯，沈亦婈眉眼轻盈，笑容明媚，不紧不慢地说道:“唇有双瓣，辱骂三次。二三得几来着？”
一不做二不休。
皇甫俊彦闭上眼睛，又狠狠给了沈婉绮三巴掌。
沈婉绮的脸瞬间肿成猪头。
“好了，我累了。琴嫣，回逢春堂。”轿帘落下，遮去沈亦婈眼底的寒意。
今天这一切，不过是讨些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