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相依，心与心碰撞。
二人俱是心神一震，四目相对，忘了动作。
明明是冰天雪地，沈亦婈却恍如身在炎炎盛夏，口干舌燥，身体发热。
龙飒玉面泛红，眸底暗火跳跃，炙热胜比烈烈骄阳。
……
缠绵缱绻，温情脉脉。
交织的气息炽热如火，融化一腔柔情。
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
天地远去，顷刻间便似地老天荒。
直到快要失去呼吸，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龙飒急促地吸入几口冰凉空气，然后，蜻蜓点水般掠过沈亦婈的面颊，一下，一下，又一下。
酥酥的，痒痒的。
……
沈亦婈笑着躲了过去，头埋进龙飒的脖子蹭了蹭，低喃轻唤:“龙飒。”
“嗯？”龙飒心情很好，俊朗清秀的眉眼刚中带柔，似水柔情，绻绻情深。
“我们回去吧，宁宁和曈曈在等我们。”
沈亦婈欲起身，龙飒轻轻一拽，把她拽回怀里。
“不急，我和你还有话没谈。”
“谈什么？”沈亦婈有点懵。
亲也亲了，笑也笑了，难道还在跟她闹别扭？
龙飒稍稍推开沈亦婈，盯着沈亦婈的双眸，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问沈亦婈:“如果当年不是我，你会跟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
这个问题困在龙飒心里很久了，话问出口，终究有些字词不愿说出来，便说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沈亦婈怔愣了片刻。
其实这个问题沈亦婈不是没有问过自己。
当年她意外来到这一方世界，借尸还魂。原主身中媚毒，她无法不受影响，情急之下，唯有通过男人来解毒。
那时，她唯一的执念便是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后。
想罢，沈亦婈一只手抚上龙飒的脸庞，盈盈美眸轻眨，神思幽远，嘴巴翕动，话已到了嘴巴。
龙飒放慢了呼吸，些些紧张萦绕心头。他既想听到沈亦婈的回答，又害怕听到沈亦婈的回答，这般矛盾。
“当年的事，对我来说，是一场意外。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会不会还做出那样的选择。因为那时，我身不由己。”
沈亦婈缓缓而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没有隐瞒，没有编造，没有虚情，没有假意。
龙飒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却有些失落，嘴巴才动，话还没说出口。
沈亦婈柔软的素指抵上他的唇，一字一句雕刻般地说道:“但是，我很庆幸那个人是你。”
龙飒心里霎时开出了花，嘴角忍不住翘起，又强忍着往下压，表现出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然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哦。”
沈亦婈暗暗发笑，掐一把龙飒的脸，才反问道:“那你呢？如果当年那个人不是我，你又待如何？”
龙飒看了眼沈亦婈在他脸上“使坏”的青葱柔荑，笑容无奈又宠溺，搂着沈亦婈的大手紧了紧，听罢，眸底闪过寒冽的杀意，冷漠地回答道:“我杀了她。”
“不是我小看你，你没发现，就你当时的那个身体状况，一个三岁小孩拿着刀都能砍死你？”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她，如果真的还有其他人要对龙飒用强的，龙飒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我看谁敢？”龙飒面覆寒霜，冷冷道，“我必杀她。”
“也是，依你这性子，这事肯定做得出来。想当年，我可是险些被你杀死。”沈亦婈暗暗挑眉，似真似假地控诉道。
“对不起。”龙飒额头抵着沈亦婈的额头，喑哑的声音里满满是心疼和内疚。
当年，若不是他对沈亦婈有了一丝恻隐，早就下手杀了沈亦婈，也就没有今天二人相拥而坐的一天，尽管如此，他曾经还是伤了她。
而且，龙飒心里清楚，刚开始，他确实是动过杀心的。
每每想起这件事，随之而来的内疚和后悔如浪潮狂涌，使他难以自持。
如果早知道他会对沈亦婈情根深种，当年拼着重伤的身体，也要冲上悬崖去救沈亦婈。
这样，沈亦婈身体上和心里面的伤痛就能少受些，而他和沈亦婈也就不会错过五年。
只可惜，“如果”永远只能是“如果”；那些曾经发生的事，绝无改变的可能，唯有珍惜当下，方不负你我。
正因为如此，龙飒对沈亦婈的感情，才愈发深重。
龙飒的反应，让沈亦婈颇感意外。
当年的那种情形，换了是她，她也会那么做，甚至，她会毫不犹豫地一招拧断龙飒的脖子。
她和龙飒，都是为了活下去，没有谁对谁错。
她不希望龙飒因为这件事内疚。
沈亦婈蜻蜓点水般亲了亲龙飒的唇角，明眸浅笑，挑眉道:“嗐，你小看我？别忘了那次是谁被我打得没有还手的能力。你的衣服还是我帮你脱的。”
“咳！”龙飒差点一口口水呛到自己，面红耳赤，又尴尬又难为情，忽地，眼里腾起一簇火光，喑哑暧昧的气息拂过沈亦婈的耳边:“我们故地重游去？”
“……”沈亦婈好想捂脸，手转了个弯，捧着龙飒的脸又是揉又是捏，揉成各种形状，得亏龙飒五官完美绝俊，什么表情都好看。
龙飒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波涛汹涌。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被龙翃对着他的脸没有轻重地又揉又掐又捏的噩梦。
要是此刻面前的人是龙翃，在龙翃的手还没碰到他时，龙飒早一掌拍飞龙翃。
不过，怀里的人是沈亦婈，那就很不一样了。
龙飒扣住沈亦婈的皓腕放在胸口，眸光宠溺，低沉轻柔地说道:“玩够了没？”
沈亦婈挑眉，轻笑着反问道:“龙尊主，那你玩够了没呢？可以走了吗？宁宁和曈曈还在等我们，嗯？”
龙飒不免有些泄气，在沈亦婈心里，他总比不过宁宁和曈曈。
难得一次他和沈亦婈同在灵邱山脉，二人敞开心扉，又互有情意，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徒徒浪费了这大好的韶华。
“宁宁和曈曈有叔叔照顾。我们可以晚点回去。”龙飒别有深意地说道。
蓦地，沈亦婈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烦扰多日的问题有了解决办法。
到时，此法用在龙飒身上，必成。
沈亦婈悄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