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沈亦婈四人离开沧溟海域

女王垂下眼睛,沉缓地吸入一口气再呼出,隐下别样的情愫,缓慢而沉重地问龙腾:“你也很想离开,是吗?”

女王明知答案,还是想听龙腾亲口说出来。

龙腾简单的一个“是”字,坚定而沉着,一如女王所料。

一时间,女王的心情由复杂转而低落。

这些年,为了瞒过国师的耳目,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亲近;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除了嬷嬷,就是白茉和龙腾。

她对白茉和龙腾的感情不浅,尽管她从不表现出来,但在她心里,早已将二人当成知心好友,因为,这些年,能和她说话解闷的人,除了嬷嬷,也就只有白茉和龙腾。

突然,听到白茉和龙腾都如此坚决地说要离开这里,她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其实,说是被人抛弃不是很准确,她感觉自己的更心像是空了一块,将要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心情便有些空荡,有些难过。

龙飒女王迟迟做不出决定,有些着急,说道:“陛下,我的父亲母亲信守承诺,隐瞒家里人,守着陛下多年,如今,国师已除,陛下心愿已达,请陛下让我们一家团聚。”

“白茉,二十七年前,你们二人还有白茉的兄长闯了进来,救了我。二十七年后,你们二人,还有你的儿子、儿媳,替本王解决国师这个祸害。我们的缘分,着实不浅。”女王有些感慨,看了看龙腾,欲言又止,目光转向白茉,那些想说却从来没有说出来的话,更加说不出来。

一抹苦涩的内疚转瞬即逝。

多年的相处相伴,女王在不知不觉中,对龙腾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当她发现时,这种情愫已生根发芽,悄悄壮大。

她对龙腾的感情很真挚,对白茉亦是,她不允许自己背叛白茉,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对龙腾的感情,告诉自己,她只不过是将亡夫的感情转移到龙腾身上,因为龙腾守在她身边的时候有亡夫的影子。

这般自我劝着,她信了,才能如刚开始那般坦然地面对白茉和龙腾。

这会儿,知道留不下白茉和龙腾,突然生出冲动,想要把这些年心中所想所感一吐为快,然,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她把那些话说出来之后,很有可能会失去两个知己好友,那些话,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有些话,不说出来,对彼此都好。至少,在白茉和龙腾离开后,她给他们留下的印象,还是从前那个冷静、理智、庄严的女王。

想到这里,女王忽然就释然了。

这样也好,她要趁着自己没有对龙腾生出执念前,深埋这段不该出现的感情,而放龙腾和白茉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女王此时心中已有了决定,不过没有立刻说出来,略略想了想,最后还有一件事要问沈亦婈:

“沈姑娘,本王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可否告诉本王,你契约的是什么神兽,如此奇特?本王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神兽。你是否介意告诉本王,你的神兽是怎么得来的,在何处能再找到这样的神兽?”

沈亦婈料到女王会问朱谛的事,为了不引起旁人的觊觎,避重就轻地回答说:

“我的神兽,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说特别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我使了障眼法,再加上陛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兽,所以才会觉得特别。如今,外面的世界有很多种神兽,陛下应该都没有见过,有机会,陛下可以出去见一见。”

“原来如此。不过,仔细一想,你的神兽,我又似乎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女王说完,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块龟壳上刻下的神兽模样,那块龟壳从先祖那里传下来,上面的神兽画像已然模糊,只有大概的轮廓,如今一想,与沈亦婈的神兽有些相像。

女王嘴巴一动,又说了:“本王想起来了,你的神兽像是……”

“陛下!”沈亦婈稍稍加大声音,打断女王的话,“虽然陛下对我的神兽感兴趣,但是,这是我的神兽,我不打算把它让给任何人,而且,也无法让。”

珂蓝看不惯沈亦婈嚣张的态度,凶巴巴地说:“沈亦婈,你什么态度?陛下只不过是问你在哪里有这样的神兽,又不是要抢你的神兽。”

“问出来又能怎么样?难道陛下打算离开沧溟海,亲自出去外面的世界寻找这样的神兽来契约吗?”

沈亦婈不轻不重的两句反问,让珂蓝瞬间语结:沈亦婈说得有道理,即使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同样的神兽,他们也不能离开沧溟海域去寻,问与不问,结果都一样。

却不知,女王其实是看出朱谛的不同寻常,因此有所忌惮。

“陛下,您还没说要不要放他们走。”珂蓝飞快看了眼沈亦婈,想叫女王赶沈亦婈走,又担心女王不听,咬咬牙,支吾着补充说:

“陛下要不把他们全放了吧?反正他们留下也没什么用。”

女王默然一声叹息,这才肃正着面色说:“本王准许你们四个人明天离开这里。你们应该知道,回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让本王知道你们把这里的秘密说出去,本王就是倾尽兵力、违背祖宗礼法,也要将你们追杀。”

沈亦婈最先反应过来,“多谢陛下成全。陛下尽管放心,这里的秘密,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

“多谢陛下成全。”简单的一句话,是龙飒由衷的感激。

白茉高兴得落下一滴泪,下一刻,伤感涌了上来,微微哽咽着对女王说:“陛下,国师虽已除掉,但还有余孽逃脱,陛下仍要小心。保重。”

龙腾对着女王微微点头,没有一句话,离别的情绪都蕴在深黑的眸中。

“这些事,本王自有安排,你们都要离开了,就没必要挂念这些事。明天本王就不去送你们了,你们珍重。”女王垂下眼睛,掩下离别的伤感,又道:

“本王还有一个条件,你们回去之后,如果找得到公主的婢女贝珊,要是她还活着,你们切记要把她杀了。”

珂蓝急了,“陛下!贝珊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杀她?你叫他们把贝珊送回来不可以吗?再不然,你叫他们留下贝珊做他们的婢女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蓝儿你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母亲下这样的决定,有母亲的思虑,你不必多言。”女王顿了顿,视线转向白茉和龙腾,眼底划过忧虑,道:“蓝儿不懂。你们应该懂。”

白茉给女王一个肯定的眼神,“陛下放心,我和夫君知道该怎么做。”

……

第二天,珂蓝带着几个心腹,秘密送沈亦婈四人从结界裂口处离开,并拿回女王的逆鳞。

一出了沧溟海域,沈亦婈、龙飒两个人就与白茉、龙腾分开走。

这次结界裂口面向的地方,与沈亦婈和龙飒进来时的方向相差了几百里,故而,他们回去的路线,与来时大有不同。

在靠近龙吟城时,沈亦婈和龙飒接二连三遇到黑衣人袭击。

直到他们回到龙宫,粗略一算,前后遇到的暗杀大概就有三十次,每一次二人都化险为夷。

有人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心如石头般僵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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