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追踪飞耳紫晶鼠(6)

“你……?”阿执气不打一处来,蹲下身来捡个石头,对准了银面具男人狠狠投掷出去,“好意思吗你?又来抢我的飞耳!”

“啊?啥?”

阿执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别装不认识我!就是这个面具,我才没认错!”

这张曾经还有两次救她于黑暗的银色面具啊,现在看着早已经丑陋不堪!她冲了过去,出掌打向摘了面具擦嘴的程大叔,他也不躲,任凭阿执揪走面具——

面具之下,破落的模样,胡子拉碴。

近身的阿执闻到刺鼻的一身酒气。

也绝对不是第一个银面具男子干干净净的嗓音,那个人,他身上绝对没有酒气,而是漂着淡淡的檀香,最上等质量的那种。而且,眼前这面具人腰间别着的不是卷轴和笔,而是酒葫芦。

好吧。这第二张银面具,根本不是银月缶首领。

等等……

她不由一愣。

来人闪身躲过石块,面具之下响起的声音似乎与刚才的有些不一样,带上了浓浓的醉酒酒气。

这不是程不寿大叔,还能是谁?

奇怪的君安城,奇怪的银月缶。所有人都带着一模一样的面具,模糊了真正的模样。她从来没见过银月缶首领的相貌,仅凭面具当然会认错。

“哦……哈哈,你刚才见到他啦?”醉酒的男人半断着片儿,手上抓飞耳或者提酒葫芦,倒是麻利得很。

阿执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引诱来的第二只飞耳落入戴着同样的面具男人手中,今天究竟撞了什么邪?银月缶、面具人,抢她一遍不够,要抢两遍?

“你们已经有一只了,为什么要两只?”阿执指着面具程不寿,刚才气得头发晕,一时间没分出这张面具,其实跟银月缶首领是两个人,她怒道,“还给我!就算你把三只都抓了,你们都是银月缶,判官也只给一份赏赐!”

“哈哈哈。那我们分头领奖赏不就行了?你要是想要,嗯,那就用泠泉来换。不对,泠泉本就是你打赌输了,欠我的。悔婚书,赶紧拿来吧。”醉汉弯着腰连连咳嗽,酒水口水吐了一地,“唔……喝大了……”

原来,都是来抢悔婚书的!

“我的飞耳!”阿执更恼火,“是我先找到的!你分明是占了便宜嘛。”

满脸胡子茬的男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意洋洋背起本该属于阿执的飞耳,回去领赏钱。

程不寿肩上扛着飞耳,擦掉嘴角的酒水口水,不嫌脏也不嫌弃有异味,重新戴回银面具,大笑:“哦哈哈,小妹儿,多谢了。”

阿执跺脚,咬牙切齿道:“大酒鬼!还我的飞耳!你们抢人猎物,还算君安男人吗?你们究竟有什么好啊?”

浓厚的君安口音在阿执听来,无比讨厌!

“对不住啦小妹儿。”醉汉大叔笑呵呵地,“你要么赔给我泠泉,要么还来名帖。君安男人也得喝酒,君安男人也得讨生活,咱家还得要酒钱。”

说罢双脚踮地飞上树枝,横跳去了另一条街,转眼没了踪影。

轻功不佳的阿执气闷地捶地。

煮熟的鸭子怎么又飞走了啊!

这可绝不是娘亲口中描绘的玉树临风、温柔体贴。一个两个只知道欺负柔弱姑娘,尾随其后等待捡漏,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飞耳!

顿时,“天下最完美”的君安男人形象崩塌更厉害。

娘亲还是不肯放弃,绵绵不绝的灌输不远万里又传进了阿执的耳朵:“阿执啊,要嫁就嫁——”

阿执急了,切断:“娘啊,你看看这些君安男人一个个都来抢我的飞耳!这种品性、这种欺负人,您叫我怎么嫁?”

判官将第二声锣鼓敲响。

银月缶的程不寿大叔钻空子得逞。三只飞耳中落网两只,全归面具人所有。阿执只剩最后一线机会。

接连莫名挫败在同一张面具下面,阿执好不气恼,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儿:阿执,专心一些!第三只飞耳,必须拿到!

散布全城的除妖师听见了第二声锣鼓,便知道只剩一只妖孽尚待捕捉,于是个个发力,拉开一场激烈竞争。凭硬本事而言,阿执完全不占上风,瞧她连个像样的捉妖器都没有,好不容易找了个套老鼠的麻袋,还套错了人,刚刚打着灯笼查看,发现麻袋不知道给飞耳、还是给那面具首领给扯碎了大半。

阿执铆定了心,跟她名字中的“执”字一样,执着到底不肯放弃。

世间罕见的北泽赤鲸脂就在眼前,母国国运即可扭转,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还有一线希望,可以再一次借助体内血液特殊的味道,吸引来第三只紫睛鼠。

灯笼孤零零地在小巷中隐隐做亮,潜行的阿执再一次咬紧了牙关,握紧了小刀。

刀锋划破皮肤的疼,并不是她所惧怕的。

一夜之间,三次破忌。

要是让爹爹知道了——

好一副七节手杖打来,她的脑壳一阵发麻。

月亮时而隐藏在逐渐加厚的云层中。

她在心里念叨:你是东雷震国国主的唯一女儿,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君安城的黑夜里,怎么都得给爹娘长点儿脸色,拿到对东雷震国至关重要的赤鲸脂!两张面具人他们是混蛋!证明给无耻的家伙看,咱们一点儿不差!

凭着一股子执着的劲儿,她耐心等着。很快,凄厉的声音呼啸而过,最后一只飞耳紫睛鼠同样抵制不了她体内鲜血的诱惑,虽然块头比较起前两只的确小了一些,可要想制服,还得一番肉搏。

阿执睁着一双看不清楚的眼睛,决定死拼到底。

刀光闪过,飞耳的牙齿咬入阿执手臂之前,怪物轰然倒地。

阿执一个惊慌,怎么霉运接二连三,又被人抢了先?

“飞耳紫睛鼠?太好了,第三只归我!”男人笑嘻嘻的声音响起。

阿执赶紧打亮灯笼一照,几乎晕厥——

怎么又是一张一模一样的银面具???

银、月、缶!

同一个晚上,三只飞耳紫睛鼠,明明都要到手,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三张一模一样的银月缶面具,接连把她的战利品全部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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