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迁都一事1

余悦欢看问题其实很准的,带着现代人的思维,目光比别人长远一些,走的路也比别人要远一些、另类一些,当然,也简单一些。这是一种现代人穿越过去的优势,也是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她在这个时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有些高深莫测。

她早就想到迁都这件事了,早在苏京城发生地震的那一刻,入目之处皆是疮痍,这样的地方再当国都确实不合适。在那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动了迁都的念头,只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三品帝师,谁能听她安排,自有上头的人做出决策,而她,只要跟随就好。

后来则是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儿,根本再没有时间考虑迁都的事情,却没想,今日南淮清竟然将这事给提了出来,竟还要问她来帮忙解决这里头的麻烦事儿。

这里头的麻烦事儿,可多着呢。

“余大人聪慧,本王敬佩。”

南淮清说了句客套话,只是不是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殿下是想迁到哪里去啊。”

简单的一问,没问南淮清原因,问的是他的计划,显然余悦欢也认可了南淮清的想法。

南淮清既然已经说出口,心里便是已经有了个大概,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没有九分的决心,也最起码有七分,要不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就算说出来,为的也不是让余悦欢来聒噪,惹人厌烦,只是让余悦欢充当了一个谋士的角色,出谋划策来的。

“深州城,怎么样?”

“深州?”余悦欢问。

怪不得喊她来帮忙参谋参谋呢,原来是深州城,要说深州城,余悦欢和这个地方缘分还算深,当日被阎王爷一脚踹入了轮回,好地方倒是没穿过去,直接穿进了深州城里的一条清水河里。

阎王爷就是个小心眼儿,不就是跟他讨价还价了一阵儿吗,他吃点子亏又能怎么着,就不能给她让个步了?自己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还不兴让她这辈子有点儿补偿?

小气鬼,一脚把她踹进了河里,弄得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生生喝了好几口没经过过滤净化的河水,才被救上来,也就是她命大,河水里面的细菌和寄生虫才没找上她,要不然,她还能站这里出谋划策?

思路扯回来,余悦欢回道:“倒是个好地方。”

深州城和苏京城隔了二百里地,在大郑王朝这么大的版图上,不算是太远的距离,可是环境啊、气候啊,却是天差地别。

苏京城在孟河以北,多平原、多小山坡,耕地却不多。和苏州城相比,这里的地势并不平坦,算是险要,若是防护措施做得好,勉强能说是易守难攻,据说,苏京城历史上也有不少次是被打到了家门口,还是因为地势和防护措施的原因,才能继续撑一口气,撑到了救兵来。

想必,这边是开国之处将首都定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耕地虽然有限,但因为是首都的原因,士农工商四个阶层的人,商户居首,他们或者是在苏京城内有固定的居住地方,或者只是在苏京城租住,每年只来一两趟,以贸易为主,交易完成后便离开,或者是在苏京城有自己的地方住,只是并未定居,偶尔来苏京城做生意方便一些而已,平常便是回了自己的祖居之所。

商人阶层之外,其次便是士人阶层。苏京城毕竟是首都,街上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有可能七拐八拐的跟他们皇家沾点儿边儿,京兆府尹在苏京城的大街上走着都得低头哈腰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碰见谁谁谁家的亲戚了。官员在苏京城,可谓是俯拾皆是,那么大的地方到处都是官儿。

士人阶层之外便是工人阶层,这里所说的工人阶层只是历代为朝廷干活做事出力的,和农民有些区别,不是通过种地养活一家老小,而是通过自己的工艺传承挣出一碗饭的一类人,工人之外便是最底层的农民。交税交的最多的是他们,吃不饱喝不暖的绝大部分也是他们,最底层遭受剥削的依旧是他们。

没有那么多的耕地,可巧的是苏京城作为首都,四个阶层的人口比重占比存在差距,农民最少,也不需要太多的耕地,是以,苏京城的社会结构一直是稳定的。

深州城却和苏京城不同,以孟河为界,大郑王朝可以分作南北两大部分,深州城正是孟河以北的区域内,最南方的,靠近孟河最近的一个城镇。许是靠着孟河近的原因,这里水汽重,孟河的支流竟有四分之一是从深州城城内穿过的。

河流的冲刷为深州城内的百姓带去了足够使用的水资源,也将土地冲刷地平坦开阔,是以,深州城内多平原。同样的,河水流过,也带来了许多水中的营养物质,这些营养物质渗入的泥土中,泥土自然变得肥沃起来。回想一下,长江三角洲不就是长江水流冲刷沉淀形成,将那一片儿的人养得滋滋润润的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深州城水多,泥土肥沃,适合耕种的地方也多,这里的百姓们,当然就是以农民为主,自然,民风也更加淳朴。

犹记当日,被两个从未见面并不认识的妇人从水中捞起来的拿番场景,余悦欢便觉得好笑。

在苏京城内带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开了两家医馆,当了一次富婆,被人抓来当什么帝师,原本平静的生活每日多了些乐趣,就是跟谢宁春那些没事找事尸位素餐的官员们斗智斗勇。见识了人心的险恶之后,余悦欢越发觉得,深州城才是个好地方。

气候宜人,环境优美,鱼米之乡,民风淳朴。

“你想将国都迁到深州城去?”

“没错,你觉得如何。”

余悦欢轻轻摇了摇头,倒不是觉得南淮清这决定不好,急着否定他的,她只是并不想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她更想听听南淮清的看法。

“殿下觉得呢?殿下这都是已经决定了,不如就先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听听。”

多么狡黠的一个人,没到用到她的时候总是藏着一些掖着一些,就是不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南淮清既然将这问题提了出来,自然也没想怎么瞒着她,余悦欢已经开口询问,他便就如实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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