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心与假意

余悦欢微微一笑,什么仙女大夫,这世上哪里有仙女大夫,不过旁人胡诌来吹捧她的罢了。不过,阎王殿倒是有的,仙女估计也存在?

她没去反驳孟娇的话,“净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孟娇却后退两步,将余悦欢看了又看。

“若不是仙女,您的血怎么能治病?”

余悦欢压着眉头,这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是一种不属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先进医疗手段,等着她再活个千八百年的也能看见,跟些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是扯不上关系的。

想了想,余悦欢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说不是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可是超出了平常人的认知范围,这些事情就得被当成另类看待,不过,“另类”这个词是个中性词,旁人觉得你是神明还是异类,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目前局势有十分紧急,迁都一事迫在眉睫,现在的医疗水平又跟不上,没办法,余悦欢才想了个比较另类的法子。

她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这副身子骨儿还是她的。没穿越之前,她作为社会主义好青年,当然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该打的疫苗绝对不会少,那么多,兴许里面就有治疗瘟疫的呢?她的血液里面没准就带了点儿抗体之类的呢?

可巧的是她又是万能输血型,给人输点血没什么问题,于是,她就大着胆子试一试。

如果,她真的对瘟疫有免疫功能,那她在隔离区里面随便晃悠都没事。所以,她才大着胆子在老代大人去世之前摘了口罩面对面的跟他交流,也才敢在老代大人那一次病危的时候来个对嘴的人工呼吸。但是,这事儿她可不敢打包票,随意此后不论做什么事都避着点别人,尤其是孟娇,这丫头得了南淮清的命令恨不得整日贴在自己身边。

如今,二十多天都过去了,要是自己传染上早就给有症状了,可是现在,她健康得跟什么似的,这说明,她真不怕这次瘟疫。

正好王旸病了,为了救王旸,也为了给自己做个试验,余悦欢干脆就输一次血吧。但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看王旸的造化。

余悦欢吐出一口气来,自己这是尽力了的。

她没多解释,只让孟娇一个人胡思乱想,毕竟,保持一点神秘感有好处的,没准那一次她就得换个角色,扮成个神棍当当,毕竟,职业需要吗。现在,全都是为了将来的一些事情打准备啊。

她一直是一个目光长远的人。

她直直地往前走,孟娇在后面跟上。

孟娇见余悦欢不想多解释的样子,越发觉得余悦欢神秘不可推测,当时追了上去,瞅着余悦欢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又闭上了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地可不是你的作风。”

孟娇心中微微惊讶,自家大人竟是头也不回的就知道自己有话要说,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于是,她心中便对余悦欢越加敬佩。

只是,她哪里知道,自己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将自己给出卖了。

孟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大人,这话本不该奴婢说的,只是奴婢怕您当局者谜。”

“有什么事情说就好,在我面前不必隐瞒。”

正说着,余悦欢进了休息的帐篷。

孟娇跟在后面,“大人,王大人他……”

余悦欢脚步一顿。

孟娇顿了一会儿,似是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王大人他,奴婢总觉得他似是缺了那么几分真心。”

余悦欢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里面走,“这话怎么说?”

“王大人他,实在是,太过完美了。”

余悦欢不由得挑眉问道:“这年头竟连完美也成了错处?”

她虽如此问,看上去倒是给王旸说话的样子,只是她眉眼淡漠,好像对此一说并不惊讶。

自她初见王旸开始,便觉这人太过完美,半点缺点也无,竟不似人间之人。老代大人人虽未明说,只是临终前的那番话,话中的意思也是这人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毕竟,世间少有完无缺的人。而今日,孟娇竟也是在她眼前提了这么一句,王旸太完美了。

孟娇觑着余悦欢的神色,又道:“若我也是那般不谙世事的女子,怕也会被王大人的一腔痴情吸引了去。”

说罢,她便轻轻摇了摇头。

她身世凄苦,父母早亡,若不是摄政王殿下的恩惠,她和弟弟早就命丧黄泉,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给弟弟某一条生路,她不得不年纪轻轻就挑起重担,因此,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性格却沉稳。为经历了诸多磨难与挫折之后,她心性与旁人不同,早就绝了嫁人的心思,只想着好好照顾弟弟,这才没被王旸的一腔痴情吸引了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既是没入局,当然对王旸看得清楚。并非她为自家殿下说话,只是王旸这人,总是少了几分真心,可是,却又真真切切地对自家大人的一腔痴情。

她年幼之时便经历过世间起伏,经历的多了,见得人也就多了,看人的眼光也就准了。王旸,她说不出错来,可就是觉得不是良配。

余悦欢默然地瞅着前方不远处的寸方之地,忽然揉着眉头朝后仰了下去,斜斜地躺在椅子上,那动作有些难受,正好别着她的腰。

可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浑身乏累,想要休息一会儿。

孟娇看见她这番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有些多余了,自家大人是何等样的人物,哪里还需要她来提醒。

果然,余悦欢说了一句,“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知道王旸一番真心里面混了假意,知道王旸竟是要借自己的一番情谊将她算计进去。

若是真爱一个人,那定然要护着她一生平安顺遂的,可是王旸呢?想起那一日的誓言,“一生顺遂”当真是可笑。

若他真的爱自己深入骨髓,那命悬一线之际为何还要牵着她不放,毕竟,两人只是口头上的承诺,知晓的只有那么几个,不是白纸黑字,便算不得数的。

他要抓住自己,他只想牢牢的抓住自己,余悦欢看得明白。

她忽然想起老代大人那一日临终时的嘱托,老代大人他,看人的目光当真是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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