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认错请罪

后院那边,刘丰安端着酒杯跪下之后,汤达任直接被那枚虾饺给呛住了,梗在喉咙里竟然是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一双手挣扎如同妖魔乱舞,脸色难看得很。

这么大一块儿虾饺呛在喉咙里,汤达任的一张脸立马被憋红了。

余悦欢没去管刘丰安,在旁边跟汤达任道:“闭气。”

汤达任只觉得脑袋懵懵的,呛得难受,听见有人跟他说怎么做,哪里还能管的上有用没用,直接憋住了一口气。

余悦欢一巴掌拍在他后背,而后汤达任身子往前一倾,将喉咙里的那枚虾饺吐了出来。

可是不巧,虾饺吐出来之后正好落在面前的一盘鸡翅上。那鸡翅刷了酱汁,油亮油亮的,多长时间之前,汤达任到刘丰安这边来的时候吃过,当真是口齿留香,令人回味不觉。只是可惜了,被一枚虾饺毁了。

他喝了口果酒润了润嗓子,目光掉转落在了刘丰安的身上。

怪不得突然让他牵线来认识认识欢姐呢,连同欢姐的喜好忌讳都给打听了,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及其所能让余悦欢满意。本以为刘丰安也是想抱上一条金大腿,却没想竟然是来请罪的。却不知是什么罪名竟然请到了余悦欢的头上,要知道今日之前,他两个人还不算相熟,只是同僚而已,就在昨日,余悦欢还跟他打听了刘丰安的一些事。

“下次再呛着,记着先闭气再让人给你锤锤,争取一下子锤出来。要不然,容易呛着气管。”

虽不知道气管是什么东西,但汤达任知道,余悦欢说的那肯定是至理名言的。

“欢姐,我晓得了。”他抚着自己的胸口,问向刘丰安,“老刘,什么事儿啊,这么大的阵仗?”

刘丰安跪在地上,垂着头,十分羞愧的模样。

“下官无能,将那些个证据能丢了,还劳烦大人善后。”

“什么证据?”

汤达任一头雾水。

余悦欢却知道是什么证据,因为前几日,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忘记的一件事情。谢宁春的那些证据当时南淮清已是箭在弦上,就等着东风了。东西已经送到大理寺却没想来了瘟疫,没办法便只好将此事给往后推了推,正是那段时候,证据在刘丰安手中丢了。

也幸得还有迁都一事儿,还能用分地令算计谢宁春那个老狐狸一把,才让谢宁春最后落了网。虽结局是一样的,可是这事儿却因为刘丰安的失误被迫着拖了好长时间,其中余悦欢和南淮清费了不少心力。也正是此事,余悦欢不得不怀疑起刘丰安的立场来。

今日,刘丰安便是为着此事来请罪的。

余悦欢却是半句话都没说,动筷子夹着菜吃着,口中还点评道:“这道拌鸡丝真不错,就这么一道小菜都能做出不一般的味道来,看来你一直记挂着人家王姨娘的厨艺那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虾饺怎么样,你刚才都没吃出味来吧,我来尝尝。”

说罢,她吃了一枚虾饺,口中连连赞叹,然后抬眼看着对面的那盘鸡翅,心中也是十分惋惜。

她不说话,刘丰安便就一直跪着。到底还是汤达任最先忍不住,问了出来,“欢姐,到底是什么证据啊?”

余悦欢手停了下来,抬眼看看不远处那开着正好的花儿。

牡丹已经露了个花苞出来,娇嫩可爱,和那盛放之时的富贵之气并不相同。

她放下了筷子,“谢宁春的证据。”

“他不是已经绳之于法了吗,正在大理寺里面关着?”

谢宁春此事已经盖棺定案,余悦欢也不去跟汤达任隐瞒了,将从前那计划原本说了出来。

“早就知道谢宁春犯下事儿了,也收集齐了证据,只不过告他的不是贪污罪。”

“那是什么罪?”

“勾结后宫,监视陛下。”

这罪名不小,汤达任一个大口张了开来,显是吃惊不小。

余悦欢嫌他那口张得实在那看,便塞了个虾饺进去。

汤达任竟然也从善如流地咀嚼起来。

“欢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边咀嚼一边问。

余悦欢便将南淮清怎么捧杀,太后怎么捧杀,谢宁春怎么跟谢辛安串通起来在宫内安插眼线,怎么是宫女太监之命如同草芥等等一系列的罪名,当然,还有和陇地勾结的事情,不过这证据却和谢嘉提供的那些往来信件不同。

不过,在说的过程中余悦欢还掺杂了一点个人情感,就比如南淮清是怎么剥削她的,是怎么利用他的,是怎么榨取她的价值的。

说到最后,汤达任也差不多明白了,怪道刘丰安行这么大礼呢。

本想着替刘丰安说两句话,但现在,他也识相得闭上了嘴。

世家于南淮清而言便是眼中钉肉中刺,于朝堂而言那便是蛀虫,于百姓而言那是洪水猛兽。如今,南淮清能忍住没给他降职,那已经算记着他往日的功劳。

刘丰安的冷汗直流,手有些酸。

眼前这朝堂唯一女官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只是没亲身经受过。殿下那边已经是将他晾了些时候,他竟连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是请罪了。如今谢家连根拔出,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殿下才没将他革职查办。

好不容易从朝堂上给自己杀出一条路来,刘丰安岂会轻言放弃。南淮清那边既然行不通,便从余悦欢入手,想着余悦欢是个好说话的人,大家又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着南淮清身边能有得力的人手,余悦欢怎么也得给他在中间调和调和。

他却是小瞧了余悦欢了,将他在此处晾了许多时间,竟叫人猜不着摸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南淮清那边不好说话,余悦欢这边也不好应付。

到底还是汤达任最后站出来说了两句。毕竟共事这么多年,汤达任还是念着些感情的。

他朝刘丰安那边努努嘴,“欢姐,您看,殿下身边也缺人手不是。刘丰安这人,弟弟我给您保证,对殿下那定然是忠心不二的。要不然,殿下早就拿他开刀了。”

直晾了他那么些时辰,余悦欢正好借着这个台阶下。

“殿下也知道他是忠心的,才没如何惩治。他的忠心我不疑,只是刚才让他跪在地上好好想想,也让脑子清醒清醒。”

刘丰安,放了酒杯,竟是磕了个头,“下官知错。”

“那你说说,是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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