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对话

而此时在蓝天的住处,父女俩正在交流,却突然天生异象,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间失色,变得阴暗了起来,在狂风卷起的时候,蓝天已经一跃而起,冲出了大门,向着青歌所住的小院闪电而去。

但他还是迟了,他的住处离青歌所住那小院足足有五里的距离,岂是能瞬间到达的,等他现身的时候,冥王早就爬了起来,走到青歌的面前了。

冥王此时站在青歌面前,嘴里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英雄出少年,左护法果真了得,本王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咱们魔界未来的希望就看你的了,中秋的时候,是魔界会武,本王恭候左护法的光临。”

青歌还未回话,侧面却突然传来蓝天的声音:“这都怎么了?”

旁边站着的火凤见宗主来了,急忙上前施礼:“宗主。”

冥王此时打了个哈哈:“哈哈,老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蓝天走到大家跟前,看了看冥王和火凤,又看了看青歌,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是冥王来找青歌切磋,要看他施展残卷上那一招的,他那心里是很不满的,对三个人都不满。

对冥王不满的是,他借口到星海宗来回礼,来传达会武规则,却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目的却是来观察青歌施展那一招的,偷学之心,不言而喻。

对火凤不满的是,冥王本来不知道青歌住哪里的,他能找到青歌,一定是火凤带他来的,她不知道这其中的敏感吗,竟然一点脑子都不长,还带着冥王来观看那一招。

对青歌不满的是,他不知道残卷上这一招的重要性吗,他不知道世上多少人眼红吗,他不知道稍微遮掩一点吗,随随便便就施展给冥王看,他不知道冥王的目的就是想要来观看这一招的吗?

但他虽然心里不满,脸上却不好表露出来,也勉强笑了笑:“冥王哪里的话,没有伤着吧。”

冥王:“不碍事,不碍事,老弟啊,你真是捡到宝了哦,将来魔界要靠年轻人发扬光大了”,他转头看着青歌:“前途不可限量,羡慕,羡慕啊。”

蓝天哈哈一笑:“哈哈,冥王谬赞了,还没吃早饭吧,一块去吧”,他拉住冥王,要拉着他去吃早饭,以让他尽快离开青歌。

冥王却推脱道:“哎,就不麻烦老弟了,我呢,去桃花坛看看春风,看完之后,就顺便坐船回去了,中秋时节,冥域宗恭候星海宗各位精英弟子的光临,老弟,我先去了。”

蓝天假意挽留道:“你难得来一次,多住几天再走,这么急着回去干啥?”

冥王:“不了,不了,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最要紧的是要为魔界会武做准备,老弟,我先走了”,他拱了拱手,一边说,就一边要离开了。

蓝天见他急于离开,便也不再假意挽留,也拱手道:“既然冥王执意要走,那咱们后会有期,火凤,替我送送客,冥王兄,慢走,慢走。”

等冥王与火凤的身影消失在建筑与树木之后,蓝天转过头来,看着青歌,问了一句很意外但也很合理的话:“认识我吗?”

青歌微微拱手:“宗主。”

蓝天:“自从你进入星海宗以来,本宗主一直忙于修炼,都没时间见见你,俗话说,相见不如偶遇,咱们这样的见面方式也挺好,怎么样,在这还习惯吗?”

“爹……”,蓝谣此时赶过来了:“他早就习惯了,也非常喜欢咱们这里,你放心好了”,跟蓝天说完话,她走到青歌面前:“怎么样,刚才伤着没有?”

青歌:“没事,他没有出手”,回答完蓝谣,他又对蓝天拱了拱手:“弟子回去练功了”,说完话,他转身就走了。

他平时单独面对蓝谣的时候,感觉很自然,也没什么不适,但此时同时面对他们父女俩,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很尴尬,自然而然的想要离开这种窘迫的氛围。

他说走就走,蓝谣却尴尬了,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在自己父亲面前应该好好表现才是,至少说话做事要让父亲感觉舒服。

于公来说,他是宗内弟子,父亲是宗主,今后在宗内的前途地位还要仰仗父亲的关照和提拔,更何况父亲刚刚才任命他为左护法,也算是给了个职位,他至少应该说几句致谢的话语吧。

于私来说,自己平时对他的关心几乎无微不至,对他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他就算看自己的面子,也该对父亲客客气气,怎么能说走就走。

她那心里多少有些难过的,也不知道此时要说什么了,尴尬之中,只那眼光偷瞄父亲的表情。

但蓝天好像对青歌的举动并不在意,也许在他看来,青歌下意识的避着自己是很正常的,毕竟自己想着他那残卷嘛,青歌心里对这一点也是很清楚的,他看着他的背影,思考了片刻,对蓝谣说道:“我也该跟他谈谈了,走吧。”

青歌快步回到住处,在桌前才小坐了片刻,蓝谣却带着她父亲来了,他看着他们跨进了门,向着自己走来,知道自己没法再回避了,蓝谣她爹既然来了,那就一定有事要跟自己谈,也许他今天就会跟自己提那残卷的事。

自从去年秋末自己进入星海宗以来,这都大半年了,蓝天还从未与自己正式见过面,他一直是派着蓝谣来跟自己接触,希望她能从自己这里把残卷得到,但自己让他失望了,恐怕他再也不想这么等下去了吧。

父女俩走到桌前,蓝谣自然去给父亲倒茶,蓝天在青歌的对面坐下了,他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刚才那一招,动静可不小,这是第二次在宗内施展了吧,冥王父子可是被你打得灰头土脸了哦,但是”,他突然话锋一转。

青歌一边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脑子里一边在思考,如果他直接找自己要残卷,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合理的婉言拒绝他呢?

“爹”,蓝谣倒了一杯茶,放在蓝天的面前:“喝口茶吧。”

蓝天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接着说道:“但是,你应该知道他的意图吧?”

青歌:“知道。”

蓝天:“既然知道,你又何必要展示给他看。”

青歌:“不懂口诀,看了也白看。”

蓝天听了他的话,沉思了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理,微微点了下头:“那他父子都白挨了这顿打了,只是……”,说到这,他顿了下,又端起茶杯来放到了嘴边。

在这一刻,屋子里安静得出奇,青歌和蓝谣不但在凝神细听蓝天说话,就连手上都没有丝毫的动作了,他会说只是什么呢,两人都在等着他的话。

蓝天顿了下之后,却把本来想要说的话憋在了肚子里,他想直接要残卷,但又觉得初次见面,显得有些唐突了,于是便改口说了别的:“到了星海宗之后,没受什么委屈吧?”

青歌面色平静:“没有,大家对我挺好。”

蓝天又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当初让弑天和凤娇把你带回来,是出于惜才,不想你这样的天才就此被断送,要给你一片新的舞台,怎么样,你有没有在心里感激过我?”

青歌:“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他听他说到这,原本想顺势问问蓝天是如何知道自己被云台山驱逐的消息的,但他迅速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此话题很敏感,就算自己问这个问题,也是不可能问出到底谁在云台山卧底,而且还反而有可能让蓝天怀疑自己,何必多此一问。

蓝天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好,还算是有情有义的人”,他转头看了看蓝谣:“蓝谣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你好好发展,未来在魔界必然大有可为的。”

青歌:“多谢宗主鼓励。”

蓝天此时却话锋一转:“不过呢,你这大半年以来,已经多次施展那绝学,现在恐怕已经弄得天下皆知了,虽然你拥有绝学是一件好事,但反过来说,也可以算是一件坏事,这天下各宗各派,三六九等的人,有嫉妒你的,有眼红你的,甚至还有想要害你的,对于这一点你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不仅仅是魔界各宗对你虎视眈眈,仙家各派也视你为眼中钉,你得提高警惕。”

青歌:“多谢宗主的关心,弟子以后再也不随便施展了。”

蓝天:“俗话说,人在江湖飘,难免会挨刀,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有绝招防身的确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比如蓝谣吧,她一个女孩子,在江湖走动,遇到的危险比男人自然要多得多了,她私下里跟我说过好几次,想让你教她那一招,但她又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做爹的今天就帮她说出来吧,若能如愿,我这做爹的就替她谢过你了。”

青歌听了他一席话,把目光看向了蓝谣,却只见她低着头,一脸通红,连耳朵都是绯红的,显得非常的窘迫。

他心里明白,蓝天自己想要残卷,却又碍着面子不好直说,把蓝谣拉扯出来,一方面是试探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是把蓝谣当成一张牌打给自己,看管不管用。

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小口,今天感觉这茶有点苦:“宗主,自从弟子进宗以来,蓝谣的恩情弟子一点一滴都记在心头,她若真的想学,弟子将来会教她的。”

蓝天微微笑了笑:“怎么,还要等将来,你对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青歌:“没有。”

蓝天:“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将来嫁给了你,你自然就教她了,对吗?”

青歌的目光又看向了蓝谣,她那头垂得更低了,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双手捏着衣角,显得异常窘迫,也显得有些可怜。

他否认了蓝天的话:“不是,弟子若是那么想,岂不是显得有些狭隘了,弟子现在不敢随便把这一招教给别人,是因为这一招弟子也未必就真的练对了,全凭自己推断臆测,虽然也能发挥出来一点威力,但错练之下,后果可能非常严重,弟子不想害人。”

蓝天听了青歌的话,知道他不过是找了借口在搪塞自己而已,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把残卷传给别人的,他的心里有些失望,但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你说得也有道理,想那上古残卷,必然是生涩难懂的,你的解读也未必准确,好吧,我了解了,今天就不打扰你练功了,但是你要切记,残卷的内容不可随意泄露给别人。”

说完了这段话之后,他站了起来:“以后有任何的困难,你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你是本宗主的左护法,但你我之间还生疏得很,以后还需要多交流,谣儿”,他又对蓝谣道:“爹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他转身出门走了。

等蓝天的身影消失,青歌看着依然脸红的蓝谣,过了片刻,才说道:“我不是不想教你,只是……,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蓝谣当然懂他的意思,她握住了他的手:“我爹确实是想学上古残卷的,毕竟他是宗主嘛,宗主的魔学自然要在全宗最高的,如果被弟子超越了,他哪有面子,又何以服众,但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顾虑,虽然我也想让你把残卷写给我爹,但我也不能不考虑你的感受,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不用管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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