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心甘情愿地沉沦

事实证明,爱情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强大,苏浣儿的感冒病毒没有望风而逃,反而越演越烈。于是,在三位室友一致抗议和肖清寒的软硬兼施下,她无奈地走进校医室。

苏浣儿并不娇气,但从小身体强壮很少打针,所心,对校医手中那根尖细银亮的针充满敬畏。看她紧张得像被牵进屠宰场的羔羊,肖清寒失笑,站到她身后,伸手覆上她的眼睛。这样一来,苏浣儿几乎整个人被他拥进了怀里,他身上散发着洗衣粉的淡淡清香,还有一种类似雨后青草的气息,瞬间麻痹了苏浣儿紧张的神经。

她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靠在他的身上,长长的睫毛不安分地抖动,轻扫他的掌心,美好的触感让他贪恋。而她完完全全依赖的姿态,更让他心神激荡,禁不住微微收紧了手臂。

对于这样的情景,校医见怪不怪。她一边动作熟练地扎着针,一边和苏浣儿开起了玩笑:“小姑娘,还怕扎针?这次可别再晕倒了!”

“您……您记得我?”

“当然,我们这儿,被那样送进来的患者可不多。那天可把你男朋友紧张够呛呢!”

“我我……他……不是。”囧事被提起,苏浣儿忍不住结巴。

“不是?”校医抬眼看看两人暧昧的姿势,一脸惊讶。

“那时不是,现在是。”肖清寒及时解释,言简意赅。

校医又笑了,边收拾器具边说:“小姑娘,好福气,男朋友对你这么好。瞧这长的,跟许文强似的,你俩往这一靠,简直像拍电影呢!”

说罢,又深深看了肖清寒一眼,才转身离开。可惜苏浣儿还被蒙着眼睛,要是看到,会不会嫌她的男友处处流芳、老少通吃?

耳边已经清静了一会儿,肖清寒的手却还没有放开的意思,苏浣儿晃着脑袋抗议:“喂,不许趁机占便宜。”

肖清寒立即收回手,调开目光,佯装检查输液速度。然后,他的确做了调整,让**滴落的速度慢了许多。

苏浣儿又抗议:“太慢了,什么时候能没滴完啊?光呆在这无聊死了。”

“不会,我陪你。”

说着,放好枕头扶她躺下,又拉起薄被盖到她身上。一切是那么自然,苏浣儿却害了羞,把被子往上拉,遮住半边脸。

下一秒,被子已被人拉下去:“那样对呼吸不好。”

呃,是这么回事,苏浣儿俏脸飞红,瞪那人一眼,想翻身背过去,却又被按住了:“小心,别动了针。”

这一句说到了苏浣儿心坎上,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平,挺尸中。

**微凉,她的左手也渐渐跟着凉了,偏她又不敢动,无辜地看着坐在一边看报纸的人。那人好像后脑长了眼睛,立即放下报纸转过身来,一手小心地托起她的左手,另一只手伸到下面,然后,她的手落到了他的掌心里。此刻,他的掌心明显比她的温热,但更热的是苏浣儿的心。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致她一时无法适应。她没想到,清冷的肖清寒一旦开窍,竟能这么快进入状态,让她自叹不如。但渐渐地,她发现身边的人貌似也不太自然,两人叠放的掌中,竟然有了些微的薄汗。

空气过分安静,苏浣儿觉得两个人的呼吸都显得突兀,没话找话:“肖清寒,你是初恋吗?”

“你呢?”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了!”

“我也是。”

“可你那天说你尝过一次被抛弃的滋味——你是不曾经深深暗恋某个女生,向人家表白被拒了?”

“那天?”肖清寒拧眉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你看我像是被拒的那一个吗?”

“也对。”苏浣儿认同地点头,一脸得意,“也只有我这样无敌的魅力加神勇的斗志可以收服你——可是,还有杨芊芊呢,她好像比我还强那么一点点。”某东西还算有自知之明,又皱起了眉头。

“芊芊,不一样。跟别的女生不一样,跟你也不一样。”

这样弯弯绕的话,苏浣儿也算听懂了,但仍不确信:“可你们一起爬长城,你还帮她赢回了米菲。”

那粉嫩的米菲依然是苏浣儿的心结,她话语不自觉地发酸,肖清寒却爱死了这副小媳妇模样,伸手拂掉她额前的碎发,语气自然坦荡:“那天有一些原因。苏浣儿,你要相信,你其实比杨芊芊漂亮。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真的?肖清寒,你从来不撒谎的吧?能再说一遍吗?”苏浣儿满脸都是兴奋的神采,巴巴地看着肖清寒,像考了100分又不确信的小学生。

“傻瓜,我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还不够吗?而且,我是学雕塑的,对女性身体的美最有发言权。”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苏浣儿胸前扫,苏浣儿伸出没有扎针的手捶空气:“肖清寒,你不纯洁!”

说完,人立即缩回被子,闭上眼睛偷笑。只可惜,几根禁不住跳动的手指泄露了她心底的狂喜,肖清寒握紧了它们,也无声地笑。

本就有些昏沉,又输着液,苏浣儿很快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微微粗重,薄被也随着她轻轻起伏。肖清寒凝着眼前熟睡的人儿,伸出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空气滑过她的面颊。饱满的额头、秀挺的鼻子、红润的唇瓣、尖尖的下巴,上帝怎么会造出如此精灵清婉的人,毫无理由地掳去了他的一颗心?但天知道他是多么心甘情愿地沦陷,只希望眼前这一刻能天长地久。

睡梦中,苏浣儿感觉有人轻拍她的脸颊,睁开眼,便跌入一双黑眸。她这才想起眼前的状况,侧头看去,自己的左手上已没有了输液管,他的拇指轻压在刚才银针停留的地方。

“输完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她猛地翻身坐起来,他退避不及,下巴被狠狠撞了一下,痛得拧眉。

“撞疼了吗?我帮你揉揉。”苏浣儿抱歉地吐舌头,伸手就去触他的下巴。她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头发微微零乱,眼睛也还有些迷蒙,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却是别样的媚惑。肖清寒看得有些失神,只觉得下巴上柔软的触感让他身体紧绷,忙清咳一声,站起来帮她拿外套。

苏浣儿收回手,人也是愣愣的。她的反射弧一向较长,现在才觉得他下巴有细细绒绒的胡茬,划得她手心发痒。小时候,爸爸也曾故意拿胡子扎她,那硬硬的胡茬总是刺得她小脸发疼,笑着叫着讨饶躲闪,腻在爸爸怀里像只快乐的毛虫。而这次,她第一次触摸到另外一位异性的男性象征,虽然是每天暴露在外谁都可以参观的东西,她仍回味出一种让她迷乱的气息,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不走吗?”

肖清寒轻声提醒,苏浣儿才发现他已帮她穿好了外套。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泛黑,她忙慌乱地蹬上鞋,抢在肖清寒前面往外冲。

这又是怎么了?肖清寒摇头苦笑,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这一抓,就再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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