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小染,跟我走!

玉玺!

这两个字,如一记惊雷,“轰”的炸响在皇帝和墨萧璟脑中。

谁能想到,顾轻染提出的,竟然是这么惊人的要求?

当下,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震惊的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顾轻染,这才明白,她那抹嘲讽般的笑意,是何寓意。

玉玺,那是决策天下之物,是帝王身份的象征,关系着江山的存亡,是君主心中,重过性命之物。

顾轻染是看准了玉玺对皇帝来说的重要性,笃定了皇帝绝不可能将玉玺拿出来给她,才提出这看似退步的一桩选择。

这道选择题,看似是给他们希望,实则,简直将所有的希望瞬间扼杀,再无复燃的可能。

她是在讽刺皇帝。

讽刺皇帝说得出做不到。

显然,皇帝口中的那些保证,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皇帝等人那般惊愣了许久,还是没能回过神。

这些人的反应,尽在顾轻染意料之中。

顾轻染看着皇帝,目中含着挑衅:“怎么,皇上不是说,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本尊;不管本尊要什么,都可以给本尊吗?”

皇帝神色凝重,龙目微垂,袖中双拳紧握。

顾轻染轻声一笑:“看来本尊要的东西,皇上是不可能拿出来了。那就请皇上莫要再来打扰本尊,从今往后,本尊与墨家皇族,再无瓜葛!”

这话中的最后四字,如一记重锤,重重击在墨萧璟心上。

墨萧璟瞠目看她,难以相信顾轻染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什么叫再无瓜葛?难道顾轻染又要丢下他?她明明答应过,不会再离开他的!

顾轻染话落,冷漠的抬步踏上楼梯。

可她脚步刚刚迈出,皇帝又是唤了她一声:“轻染!”

这一次,皇帝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威严。

顾轻染脚步停下。

身后的皇帝,肃穆的直起身子,龙眉蹙成严肃的川字,语声字字低沉:“你不就是要玉玺吗?”

“只要朕把玉玺给你,你便答应回去皇城,此话可当真?”

顾轻染怔了怔。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仅是片刻,她便恢复了方才那般淡漠的神情。

她才不相信,皇帝真的肯拿玉玺来换她归城。

于是微微侧身,坦然一笑:“自然当真。”

“好!”

没想到,皇帝竟是果断的应下这一声,随即对冷无言道:“无言,将朕的玉玺拿给顾轻染!”

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的惊讶比起方才更甚。

顾轻染亦是被皇帝所言震惊住了。

皇帝竟真的要把玉玺拿给她吗?

这怎么可能!

可冷无言抱拳应了声。

不多会儿的功夫,便将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送到了顾轻染面前。

顾轻染还是不愿相信,抬眸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墨萧璟。随即抬手,怀着质疑打开了锦盒。

锦盒之中,玉色耀目,一块白玉皓白剔透、色泽温润,其上盘踞的九条龙,龙鳞分明、龙爪锋利,雕得栩栩如生。

竟真的是传国玉玺!

顾轻染柳眉蹙起,眉间的朱砂记似乎更鲜红了些。

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

“怎么样,轻染,”皇帝将双手负于身后,这次,换成他得意了:“你自己答应的,可莫要反悔啊!”

顾轻染将锦盒的盖子盖回去,退后了半步:“皇上,你不是认真的吧?”

“朕都说了,君无戏言。”皇帝抬步朝她走来,拿过冷无言手中装有玉玺的锦盒,亲手交到顾轻染手上:“反正璟儿是储君,这玉玺早晚都是你家的。”

说话间,收起严肃的表情,露出慈蔼的笑容:“轻染,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顾轻染捧着这枚玉玺,看了眼皇帝,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明明是想借这玉玺之计彻底摆脱墨家皇族。

怎么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皇上真是玩的一手精绝的反套路啊!

墨家的腹黑霸道,莫非是祖传的吗?

这下,她是插上翅膀都走不了了!

屋内,顾轻染把自己关起来,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玉玺,目光呆滞。

她实在没有想到,皇帝竟会为了让她回皇城,把传国玉玺都拿了出来。

皇帝和墨萧璟,正在兴致勃勃的安排回皇城的事。可她一想到要回皇城,便头昏脑涨,烦躁不堪。

奈何条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堂堂英雄令主,总不能出尔反尔。

敲门声响起,门外是令狐潇的声音:“医圣,柳竹溪醒了!”

顾轻染的眸子里总算现出一抹光亮。

强打精神应声道:“来了!”

收起玉玺,起身走出去。

来到柳竹溪的屋子时,柳竹溪已经下了床,坐在桌前发呆。

看到顾轻染走进来,柳竹溪晦暗的眸子里现出光采,扯开干裂的嘴角笑了笑:“小染!”

因着大醉了一场,加上受了伤,他的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刚一站起来,便是头脑晕眩,又跌坐回凳子上。

扶着额头,连视线都是模糊不清。

顾轻染赶忙走过去,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

“你应该在床上休息才是,怎的刚醒来就下床了?”

指尖刚刚搭上柳竹溪的脉搏,便被柳竹溪反手抓住了手腕。

顾轻染抬眸看他。

柳竹溪的眼眸,早已失去昔日明亮的光华,含着无尽忧愁苦楚。唯一不变的,是满眼看不到别人的影子,全是她顾轻染。

紧抓着顾轻染的手腕,生怕稍微松手,顾轻染便会将手腕从他掌心抽离。目光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问道:“小染,我,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顾轻染挑眉:“不管要去哪里,都要等你伤势好起来再说。别胡闹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快回床上躺下。”

说话间,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柳竹溪禁锢她手腕的手掌。

柳竹溪干脆将她那一只手也抓住,神色坚定,语声哀求:“我等不了,等墨萧璟回来就来不及了。我没事,小染,你跟我走!”

说完,二话不说,拉着顾轻染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揽住顾轻染的腰身,直接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

“哎,阿溪!”顾轻染挣脱不及,回神,只闻耳畔风声作响。

二人皆是有轻功的人,这样的高度断不至于摔伤。不过柳竹溪头脑晕眩,在落地之时身形有些不稳,险些倒下去。

顾轻染赶忙扶住他:“你看你,伤成这样还逞什么能?听话回去休息,我答应你,等你好起来一定陪你去,还不行吗?”

“不!”柳竹溪坚定了目光,紧紧拉着顾轻染的手:“我今天一定要去,小染,跟我走!”

抬步,拉着顾轻染走进马厩。牵出顾轻染的那匹汗血宝马,与顾轻染翻身而上。

小心的将顾轻染护在怀中,强撑着脑中的晕眩,一声“驾!”,策马跑出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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