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拜师

萧瑶来到祁连山东部,按照炼器堂中地图所指,那糟器殿似乎就在附近。但晃眼一看她并未发现任何建筑。再往前走上一段,终于在一树木掩隐处看到一间茅草屋。

若不是茅草屋前挂着块摇摇欲坠的牌匾上写着“糟器殿”三个字,萧瑶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此处竟是一处炼器之地。再看茅草屋的门似乎是虚掩着的,外面设有一道禁制,神识无法探查入内,屋上面的烟囱还有着丝丝白烟正向外冒。

萧瑶想来此刻里面应该有人,便整了整衣衫,站到门前朝里恭敬道:“请问房前辈在吗?在下乃新入门的挂名弟子萧瑶,通过点牌来此,恳请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语毕半响,屋内静悄悄没有任何一人回答。萧瑶只得又继续提高声音喊道:“请问房前辈在吗?在下乃新入门的挂名弟子萧瑶,通过点牌来此,恳请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这次同样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看来这位房前辈确实很古怪,她可以十分确定这屋内有人,但此人却不知处于何种理由,并不欲搭理自己。

再看此处的禁制虽然有些复杂,但要强行破掉也并不困难。可萧瑶却不敢冒然造次,毕竟自己是来拜师学艺而不是来找人晦气,这种失礼事情可做不得。为今之计只有耐心在此等待,她相信此人不可能会在这茅屋中呆上一辈子,总会等到他出来!

萧瑶秉着一股绝不放弃的精神在此静坐等待,为在等待时不浪费时间修炼,她召出“脚桶”进到虚空之中,并让剑齿豹守着随时注意茅屋的动静,自己则在桶内虚空中打坐修炼。

就这样日升日落,日子一天天过去,茅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萧瑶虽是和它耗上,却是在桶内专心修炼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直到三个月过去,一日,这茅草屋内总算传来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在里面说话。

萧瑶赶忙停止修炼,从“脚桶”内出来,恭敬的站到门前。刚站好,便听“吱”的一声,茅草屋那虚掩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衣衫脏乱不堪,头发胡子乱糟糟个头十分矮小,身形瘦弱的小老头拿着一把长刀,从茅屋中走出,嘴中喃喃自语着:“勉勉强强,我还以为‘九天玄玉’能有多硬,也不过如此,物不如名……”

见有人出来,萧瑶眯了眯眼恭敬上前行礼道:“前辈,在下乃新入门的挂名弟子萧瑶,通过点牌而来,恳请前辈能收在下为徒。”

糟老头目光还留在手中长刀上,并未看她一眼,只是不耐道:“怎么还在?碍事!”

一股无形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萧瑶瞳孔微缩:元婴期大能!虽然自己可以不畏惧这股威压,但若是表显出无所谓的样子怕要被人怀疑,她忙假装承受不住,单膝下跪,但仍旧坚持道:“萧瑶恳请前辈收我为徒!追随前辈学习炼器!”

“哦?你想跟我学炼器?”

这糟小老儿确实是这“糟器宗”的主人——房玄书。他看她虽然被自己威压镇住单膝下跪,但表情却十分平静,眼中写满坚持,并未表现出一丝惧怕。又想到这三月以来她一直在此地安静等候着,不由稍稍抬了抬眼,把其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那你先说说是如何知晓我这糟老头的?可莫要撒谎说是那些个筑基期小毛头儿向你推荐!”

最后那句话中明显带着冷意,萧瑶略微打个寒颤,在元婴大能前一切隐瞒皆可能会弄巧成拙,便如实答道:“前辈明察,是此次负责考核的钟勋道友好意帮在下一把,说若是想学好炼器,不怕吃苦,‘糟器堂’是个好选择。”

“哼!我就说呢,那些个小毛头儿怎么会向你推荐此处。原来是钟勋那娃!”房玄书冷哼一声,随即瞥了眼还跪着的萧瑶,唤道:“你起来吧,确实,想要做老夫的入室弟子不能吃苦的万万不收,但也并不是说光满足能吃苦这一条的我都会收做弟子。你可知我收徒弟最看重的是什么?”

“小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就算房玄书让萧瑶起来,她也不肯,依旧单膝跪着回答。

“资质,万中无一的炼器资质!他钟勋看得上的苗子,未必我房玄书能看得上,就算你力气了得,那也只能表示一个方面,炼器不止要光有蛮力,神识的强大与控制也非常重要。所以女娃莫再浪费时间还是回去吧。”

他摇头越过萧瑶,欲要离去。没想还未祭出法宝,便又被萧瑶赶上,重新跪到他跟前,双手奉上一把长剑成坯道:“前辈请留步,此成坯乃是小辈花了一月时间自学所锻,请前辈过目,就算前辈真不肯收小辈为徒,也恳请前辈能给小辈一些造诣上的指点。”

房玄书一愣,以前也遇到过不少希望被自己收为弟子的修士,其中也不乏有大决心大毅力真心想学炼器之人,但均无一人有此女如此执着。心想:罢了看在她如此心诚的份上,便指点她一下吧。但当他目光触及那把剑坯时,便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起在手中反复细看,看了约莫一柱香时间,他提起手中的长刀对着剑坯直挥而下。“铛”一声过后,剑坯断裂几欲成两截,但中间还有那么一点点藕断丝连着。

房玄书尾音略微有些扬高疑问道:“你说这是你只用一个月自学铸坯后锻造的成坯?!?!”

“小辈不敢欺骗前辈,这确实是小辈通过一月时间摸索后铸造的成坯,还请前辈指点。”

萧瑶不卑不吭,心中早就有了决定:炼器资质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什么算好什么算不好?若是这位前辈实在刁难不肯收自己为弟子,至少也要想办法让他给自己指点两招,同样也是受益匪浅。

房玄书沉默不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一把拉起萧瑶朝自己茅草屋边走边道:“你跟我来,重新铸造一遍给我看看!”

萧瑶眼中一亮,自然知道此事还有转机,遂进入茅屋后连打量也未细打量,直奔炼炉前,熟练的拿起炼锤并在一旁散在地上的矿材中找出玄铁,丢入炼炉,开始专心铸坯。而在旁的房玄书也未阻止或出声,只是静静看着。

当打铁声响起,他看到萧瑶那半坐似的站姿,稳健的步伐,以及千钧般的强力时,都不由目露赞赏:这种只属于男人力量的美感竟然出现在一看上去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娃身上,实在可谓惊叹!

等萧瑶铸造完成把成坯交到他手中之时,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是在铸胚过程中一丝神识与灵力均未用到,全靠力量来打造此坯?”

“回前辈,确实小辈在铸坯时并未用神识与灵力,小辈也曾试过用传统注入神识与灵力的方法铸造成坯,但最后的效果并未有此法好,还会消耗一定的神识、灵力。且看书中说到了炉炼时会消耗大量神识、灵力,有所保留也算是为下一步打基础。这些只是小辈兀自揣测,也不知所想是否正确,还请前辈对不足之处给以指点。”

确实,在炉炼这个过程中消耗神识、灵力非常之大。往往若是神识不强,修道基础不扎实者根本就无法支撑完整个炉炼过程,火候不够,那炼出的器也只不过是件下品,再好的天材地宝也会打折扣。

看到萧瑶虽未学过多少炼器,却在这方面直觉灵敏,且态度恭敬诚恳,又有如此了得力量。当下房玄书心中有了些松动,自己虽然还有一两万年元寿,但到目前为止却还未收过任何一名徒弟,眼看就要后继无人,是该考虑考虑了。

他心中虽然起了欲收萧瑶为弟子的念头,但还是未曾表露,在表面上还欲作刁难道:“女娃,你真的想拜我这糟老头为师?!但事先还是得说清楚:我这糟老头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怪,且不讲情面,若是以后我的要求你做不到照样会把你给驱赶出去!”

萧瑶一听心中,哪有不明之理,自然是欢天喜地当场跪下道:“小辈是真心实意想跟随前辈学习炼器,若前辈肯收了小辈,小辈保证低头努力苦学炼器!绝不会辱没前辈名声!”

“咳,咳。”房玄书假意咳嗽两声为自己得意掩饰道:“恩,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定,日后吃不了苦退缩可不要怪我严厉无情!还有你的神识与灵力我并未考察过,若在以后炉炼过程中你未能坚持完,我也会把你逐出师门!你可得想好了!”

只要能学到上层的炼器造诣,只要能锻炼出那至强的本命法宝,再苦再累又有何妨?明知大道艰辛,不付出努力又怎会有所收获?她甘愿做那逆流而上的鱼儿,修行再难都可以甘之如饴!

“萧瑶无悔!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话音犹在,萧瑶重重的朝房玄书磕了三记响头。

光看她三月前至现在表现,房玄书觉得十分满意,无论品行还是能力都是上等,至于以后能够有何成就,就要看这女娃自己造化了。

“你起来吧,凡是入了我宗学习炼器,按照惯例,师父均会赐与坐下弟子一名,作为日后出去闯荡的称号。像当初为师的师父便是给为师起名为‘天炼’,此称号为师一直沿用至今,所以外界只知器炼宗内有‘天炼道人’,而不知有房玄书此人。如今你入我坐下,为师自然有义务要为你起名。你力量了得,却又是名女子,可谓刚柔并济。为师赐你‘重柔’如何?”

“弟子重柔,多谢师父赐号!”

叫何名赐何号对萧瑶来说并不重要,关键只要他肯收自己做弟子,她随他怎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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