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5情之一字,最伤痴情人

“我听闻,你参加了后宫的选秀!”李雅君闷闷的声音传来。

他们是背对背而立,明明是在交谈,却好似在与空气说话。

“不是听闻,是真实的事。”若画声音十分的干脆。她知道,若要断绝一个人的念想,必须要斩钉截铁。

“为何?你就那么等不及了么,这次科考以后,我若高中举人,必然会让人来你家提亲。”

“李公子。”若画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我已经决意参与后宫选秀,若无差池,必然可以选中,以后,这样的话,请公子切莫再提。”

李雅君久久的沉默,空气仿佛胶着,时间在这一刻停顿。

若尘在心里叹息,这是原著里有的情节,温柔公子李雅君,在这一刻,被折磨的很惨,心心相印的青梅竹马,却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暧昧的情愫,奔向帝王的怀抱。

也许,人,真的要被自己喜欢的人所伤害一次,才能得到成长。

“我就问你这一次,以后,都不再提。”他的唇舌都在发颤,每个字吐出来,都重若千钧一般。

若尘看在眼里,都为李雅君不值,毕竟,他曾经救过火海中的自己。他不是不好,而是他并不是若画内心深处,衡量了许久的那份良缘。

对于若画来说,爱权势胜过爱爱情。

“你想问一句,为什么。”若画淡淡地说道:“那我也只告诉你一次,这次以后,你我就是路人,从此山高路远,祝公子前途多珍重。”

每个字,都那么的优雅委婉,却又透露着彻骨的冰冷,若画今日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乌发吹拂,容颜如月一般皎洁,全身透露着少女纯真的气息,然而,她的性格却与她的外表呈现强烈的反差,对男子有致命的吸引力,有一种渴望征服,又征服不了的美。

李雅君早已转过脸来,眼神带着一丝迷惘,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曾了解她。

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们天天相见,我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若画也轻轻转过身来,其实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早已在她心里思量了许久,说出来不过一秒,却已经谋划了一个世纪。

“李雅君,你很好,只是不适合我。适合我的地方,是深宫,是那个权倾天下的男子,他能给予我想要的一切。”

“你想要的是什么,难道是……权力?”他几乎撕心裂肺地一般呼喊出来,看着这个秀气的女子,第一次,察觉到她的眼神,透着漠然的寒冷:“你知道,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都知道,我当然都知道,血淋淋的尖刀,骨骸遍布的路途,可那是我要的,我宁可走一步,受伤一步,我也不要枯萎在这平庸的后花园里,李雅君,你要娶的不是我,你要娶的是花好月圆的姑娘,而我更喜欢沐浴风雨,我们走的,不是一样的路,你放我走,你并不会失去什么。”

“我没有失去什么?我怎么会没有失去什么,我失去了我的心……当然,你或许从不在意。”李雅君心有不甘。

“若画姑娘,姑娘,好像有人来了。”若画的贴身丫鬟焦急地呼喊。

“今日,或许是你我最后一次,以这样的身份见面,原本,你我两家也素无婚约,李公子,好好保重。”说完,若画就低头,在丫鬟的陪伴下,朝后花园走去。

“你,你再容我说一句话。”风,将他的声音吹散开了,他不知道,这句问话,若画到底听见了没有,但她的脚步没有迟缓,依然那么坚定坚决地,一步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苍白色的月光,投射在李雅君月白色的衣裳上,显得他的身影是那么落寞而单薄,若尘不敢现身安慰,这原本是注定的情节,从他们第一日相见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这段朦胧的情感,会无始而终,而李雅君,是原著里悲剧一般的人物。

情之一字,最伤痴情的人。

李雅君跌跌撞撞地走了。

若尘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像小狗一样,抖抖身上的草丛,无声无息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忽然,从一棵树下,鬼魅一般,飘来一片身影,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

却见面前,站的是四姐姐若画。

她身子挺得笔直,眼神十分冰冷,仿佛一眼可以将她看穿。

“我就瞧见了草丛里依稀一条影子,以为是谁当贼,没想到,这个贼子竟然是你。”

若尘现在读了书,自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时被人拿捏的少女,心想此刻心虚的人应该是你,你还这么拽?不由昂头,挑衅地看着自己的嫡姐:“骂我是贼,你在这里私会男子,又算什么。”

“你!”若画惊慌地瞧了下四周,示意自己的丫鬟去查看附近情景,对若尘说:“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你不喜欢李公子,是你的事,勿怪我没提醒你,那皇上现在确实权倾天下,可他都老得比爹还老,你还要嫁吗,你就不怕嫁过去,他就……”若尘隐约记得,皇后离开人世没多久,皇上两年以后,也离开了人世,若画其实也坎坷了一段时间。

若画自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她现在只想选择跟着自己的心走。

“若尘,你这次回来,我知道,你变了不少,或许那十里庄子里非常清苦,让你倔强的心意改变,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把此事说出去,我定然慢慢劝说爹爹,把你接回来,但你需得守口如瓶。”

“你以为我稀罕这白府的宅子么?”若尘十分不屑。

“不管你稀罕不稀罕,毕竟,你是侯府的姑娘,还有你一母所生的妹妹和弟弟,始终留在府外,让人瞧不起。我若入宫,若兰姐姐也很快要出嫁,我母亲也要依靠你们照顾,再说,若我要在宫里立足,免不了要抬举娘家人,不管从前,我们有什么样的过结,也希望我们姐妹,没有过不去的仇怨,你看如何?”若画的语气倒十分诚恳。

若尘可不是那好糊弄的人,淡淡地说:“四姐姐,你与那李公子诀别时,真的是狠得下心,你这么三言两语,就让我与你冰释前嫌,你若是我,你能信你这样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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