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摇了摇头。

“你是不愿意?”她顿时变了脸色。

“不是!”我赶忙解释,:“奴婢是觉得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指了指身上的衣衫,“就这样回府,实在有欠妥当,还是先让奴婢回去换身衣服。”

她急忙拉住我的胳膊,“不能用的,如若要衣服,我这里多得是,堂堂的一个慕容府,难道连一身丫环服也供不起,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她打开了门扉,“小彩,将你衣衫拿来一套!”

“是,小姐!”这是久违的声音啊。

“好了!”她将我的胳膊紧紧抓住,“你啊,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一会儿就换上衣服,我会让小彩牢牢的看住你,休想跑掉!”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道。

我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有些个无奈。这一夜,果真像慕容梦说的一般,小彩是宁愿彻夜不睡也要将我看住,就连解手,她都要追随出去。

“哎?小晴回来了?”一大早儿,我刚一出现在院子里,就吸引了众丫环奴才的注意,顿时成为了焦点,围了上来。

“这些日子去哪里顾?”

“不会是和老相好私奔了吧!”

“切,依我看啊,是连小日子也过上了吧,看这身段,面容,都似比以住日丰盈了许多,也颇有了几分的资色了!”一些不正经的奴才说出了污秽的言语。

我低下头,置若未闻,慢慢穿了过去。

对于这样闲言碎语,最好的处事原则就是保持沉默,在这里,我是个没有靠山的小角色,现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比我有身份,如果我顶撞一句,无非是拿鸡蛋撞石头,自找苦吃!

“小晴!”

我的手才要敲上慕容梦的门扉,未想到后面意是传来了一个雄厚的男声。

我顿时吓得怔愣住,转过身,望去。

院中,一个身着银灰色锦袍,身材臃肿,脸颊肥胖得将皱纹抻开,似是年轻了十岁,布满了光泽的五旬老人站在那里,双手向后而背,不言而威。

此人正是现下最让我畏惧的慕容老爷!

“你与我到书房来!”声音带着一股愤怒。

我暗自叫骂着,真是倒霉,才睡了一晚,就撞上了。

周围的奴才丫环们,此时也该扫地的扫地,该到柴房的到柴房,该做饭的做饭,各回其所。

待我一进去,只觉得门“砰”的一声,像是预示着眼前的暴风雨来临时刻。

“老爷,奴婢知错了!”我“卟通”一下,跪倒在地,表现得一副诚恳的样子。

他慢慢的走向座椅,将袍子一撩,手掌狠狠的拍向面前的案几,“你这个丫头到底有几分胆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去做的?”

我吓得激灵一下,头更加的低垂,“奴……奴婢不懂老爷的意思!”显得唯唯诺诺。

“不懂?”他横眉冷对,“我看你是分明全懂!”眼睛一眯,“来之前,我与你讲好,守好你所的本世纪末分,做好该做的事情即可,现下你看看给我惹的祸,明明知道我只有这样一个宝贝女儿,知道她早已是三皇子看上的人,可耻下场你偏偏用各种妖言惑语使得梦儿信任于你,然后再大加的推荐八皇子,使得梦儿钟情于他,非他不嫁!”又是一拍,“说,你到底是何人?”

“老爷冤枉啊,我哭喊着说道,”“你再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去做啊!”

“那你的意思是说,梦儿不知廉耻,主动招惹于他?”慕容老爷脸色愈加难看。

“不…….”

“你还敢去狡辩!”他猛地站起身,“当初我就知道不该收留你这个丫头,就该听那个道士的话,将你早早处之,否则定不会搅乱我们慕容家,祸害,简直是个祸害!”

道士?白须老道?

不,不可能,他既是带我来此,断不会说我这些。

说着,拍了两下手,一个奴才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手里顶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两个酒盅,弯身,放到了我的面前,转身,又能是迈了出去,将门再次扣上。

我看了看面前的似酒又似水的**,不甚理解。

“晴丫头,这些年来,老爷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叹了口气,“本来你早该是个垂死之人,多亏量老爷收留了你,才让你苟活了这些年,算上来,也该有三年之久了吧,。”他掐指算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兄弟,何况我对你的恩惠是三年呢!”

“老爷的意思是……”我几乎可以隐测到。

“现下,摆在你面前的两杯酒,一杯中草药加了剧毒孔雀胆,一杯是其解药,”他绕过了桌子,走向我,“老爷也并不忍心杀害于你,只是让老天爷替我做这个决定,看你是否该留,还是该走!”

我嘴角一个冷峭,说得很是好听,让老天爷来决定?

让人不知道,当今天下三大剧毒,根本没有解药!

“选吧,晴丫头,”他转过身去,仿佛是不忍于视,“如若真是去了,老爷会为你安个好地,定不会有太多人打扰,为你烧钱,不会像现在这般困。”

我慢慢的拿起酒盅,看了看那微晃的**,轻笑了下,只听“哗啦”一声,流洒一地,另一种一杯竟也是同样的下场。

“你…”慕容老爷惊讶的看向我,将手臂抬起,双目瞪大,不敢置信。

我嘴角向上一翘,“老爷若是不想看到小晴,更不想有杀生的念头,何不将卖身契还与小晴,让我有个自由之身,小晴誓,定会消失在您的视线之内,永不相见!”

“小晴,我待你不薄,也该是有点回报的时候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只要你存活一日,我们慕容家便地垮下一阶,难道你忍心看到此景吗?”

“这仍是那位道士所说的?”我咬牙切齿的问道。

慕容老爷沉默着,没有吱声。

我兀自叹了口气,“小晴的命是老爷救的,按理,老爷想要小晴便给,没有什么舍不得。但刚刚这些污蔑之主,实是让小晴感到愤怒不已。”说着,站起身,“小晴心知肚明,老爷希望将四小姐嫁与三皇子,的确,三皇子宅心仁厚,又温柔可亲,可……”话锋一转,“您有想过没有,真正拥有权利的是谁?八皇子早已掌握了经济命脉,不久战胜归来,更是将自己的地位稳固,立于不败之地。连皇上都对其忌惮三分,难道你相想去违抗吧?或许三皇子有朝一日成为了帝都的皇帝,但一个傀儡难道也能做也何大事吗?”

“你……我怎知道这些?”慕容老爷登时怔愣住,目光怪异的看向我。

我笑了笑,显得云淡风轻,“天下局势,人人早已看清,不要说朝廷官员了,就连集市的一个小孩子都知道,八皇子实不该惹,能避就避,避不开,就要百般讨好,四小姐美则美矣,但绝不是倾国倾城,比其更美之人,大有人在,为何八皇子不欢喜于她们?”

“为何?”他转头看向我,显然已将话深深的记入心中。

“怪就怪在您的身份上!”我双手一和揖。

“我?”慕容老爷显得有些个意外,“怎……怎么可能?”

我笑了笑,竖起自己的手指,“一,您曾是帝都的大夫,虽已退隐,然却德高望重,深受敬仰。二,现下,您与三皇子走得太过于密切,以至于各种闲言闲语,道听途说。三,偏巧了,四小姐长得可人,性格虽骄纵,但有个性,亦是吸引人。四,还是多加感谢慕容少烨少爷吧,他在民间悬壶济世,舍已救人,造福于百姓,为慕容家挣得了不少美名,与八皇子还真是来得相悖而行!”

慕容老爷眉头紧锁,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似在审度我的话语。

“那你依你之见,到底我们该怎么办?”

我嘴角向上一牵,“那就要看老爷的目的了,”瞟了眼他肥胖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的狡黠,“是想要有所野心,攀龙附凤,亦是只想求个安稳,保住自己女儿的幸福!”

“我……”他为难的吞吞吐吐,“我当然希望梦儿可以幸福,但是…….也要有个好的家事!”

“鱼和熊掌往往不可兼得!”我提醒着,笑得诡异,“然有些个时候,事情或许会不一样的!”

“你说……八皇子是真心喜欢梦儿?”慕容老爷欣喜得瞪大眼睛。

我摇摇头,“这些是未知,八皇子性格飘忽不定,无人能知晓,但至少可以确定,他现下不会伤害四小姐,无怨无仇,何苦让自己手上多这要一道血迹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是这个恶魔,也依然!而且您的身份,以及慕容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更加不会做出如此事情!”语气带着肯定。

慕容老爷听后,唉叹了几声,再一抬头,对上我的面容,才幡然醒悟。

“你…….你一个丫头,何时懂得这样多?”惊讶不已。

我笑了笑。“人在危旦一息之时,是会绞尽脑汗想着各种为自己开脱死罪的理由的。”瞟了眼他,“如若老爷依然认为小晴是慕容家的灾星,现下让外面的人再次端来酒盅,小晴定不会有所犹豫,一口饮尽!”

他顿时瞠目结舌,但很快,却又恢复了正常。

不停的唉叹着,“或许,那名老道果真是个疯子,说得疯言疯语,”又是看向我,“既是如此,以小晴的聪明才智,定是已猜出我心思的十之分九,以后断不要再胡作非为,凡事要向我们禀告,但有些如若是按照你我今日所讲,可能私自下决断!”

“老爷这是给予小晴的特权?”我眨了下眼,如释重负。

“你说是,就是吧!”竟是显得有些个无奈,怕真是年事已高,刚刚一番猜心话语,以及想到了以后的困顿,一下子变得疲惫不堪,苍老不已。

“爹?”

门口处传来了接连串的敲门之声。

“爹?不关小晴事出有因,放她出来!”慕容梦大叫着。

我迈向门口,将门推拉开。

“小晴,有没有事情?”慕容梦一脸的急迫,上下检视着我的身体,然后又转身怒视着慕容老爷,“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说过,一切都是我甘愿的,八皇子好与不好,我都非他不嫁!休想让我放弃!”

“你……简直气死我了!”慕容老爷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在了椅上,面容惨白,“你看看你,还有哪点像个大家闺秀?既是跟与皇子,这样下落不明来,很快也会被冷却的!”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慕容梦赌气说道,眼皮一翻,待过了片刻,才猛然醒悟,“你……你的意思是说,同意我和八皇子了?”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皇耻钦赐的圣旨,难道还敢去违抗!”

慕容梦登时欢呼雀跃,拉住我的手,“小晴,小晴,咱们的理想很快就要达到了…….”

看着她因激动而不断潮红的脸颊手舞足蹈的样子,心中不断的哀叫苦不迭,但愿不要有悲伤的一刻,就这样进行下去好了……

“下雪了……”不知谁在院中大喊了一句。

登时,慕容梦拉着我的手跑到了院中。

漫天的雪花飞扬而下,像是一朵朵浪漫的樱花,带着冰凉的触感,清新的气息,铺满了一地,使得光秃秃的树木,瓦片上,一片白涔涔,如同银装素裹,形成一道亮丽而美轮美奂的独特风景。

有雪的夜,总是那样的亮堂堂,如同一个月亮地。

“小晴,都打二更了,进去睡吧!”小彩在一旁央求道,“就一个破雪,有什么可睡的,这一下不定还几天呢,到时看得天天难受。”

我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将脚踩着厚厚的积雪,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个寂寞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看着深陷出的脚印,感受着冷风浸骨,心头一股莫名的孤单感油然而生。

“哎,算了,反正老爷于你也不再刁难,现下也该不会走了,”她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打了打,“你愿意瞧就瞧吧,我可盯不住了。”走了开去。

顿时,整个院中只剩下我一人独坐其中,四周的屋子都熄灭了烛台阶色谱法,让这个本来就寒冷的冬季更添了几分的萧瑟。

嘴角出了一抹哀戚的笑容,禁不住脱口而出“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我弯下身,用手将地上的雪抓起,摊放在掌心,许久,才融化成水分,从指缝间流泻而下,终是只剩那也是冰凉的触感,以示它的存在。

曾经小时候,经常会暗处羡慕那些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打着雪杖,滚着雪球,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们身上总是身着一身的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迎接着新年的到来。而我却鲜少有过这样的欢乐。久而久之,习惯了这样享受着孤独,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模式。

渐渐地,随着长大,每年冬季看到雪花飘落,就如同下雨一般,不再有兴奋,脑海中只存有和大家一样的念头:估计回去要晚点了,路滑车子开得慢。

果真应了这歌词:

“……每颗心都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越长大越孤单,越长越不安,也不得不看梦想的翅膀被折断,也不得不敢回曾经的话问自己,你纯真的眼睛哪里去了……”

哎!

径自叹了口气,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咳……”,又是不断的咳嗽了起来,愈加的猛烈。看来真是呆得太久,根本忽视了身子,渐渐,呼吸变得顺畅,我将外袍向上抻了抻,转身,刚要迈动脚步。

就听见窗搁那传来一声微响,后面黑衣的男人轻轻一转,身子式一起,如同大燕一般,两人飞跃起而出,在屋顶上轻巧的掠过,穿纵于小巷之间。

再一眨眼,却已进入了一个黄色而华贵的车辇。

“主子!”四周站立着同样身着黑色的侍卫,一个个面如死灰,两眼炯炯的观察着动静。

车内,装饰得极其豪华奢靡,顶端依然是金镶嵌而成,黄橙橙的,分外闪人眼,周围壁上挂着落一些个名贵的玉石,各种颜色,一应俱全,最前端,还放着一个暖炉渣砖,底端隔着铁板,使得它对稳固而安全,怪不得,刚一进入,为何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何时干起了偷人的行当?”当搂抱在腰间的手臂一撤开,我忙向里躲了躲。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一听,登时笑出了声音,将脸上那裹着的黑色面纱摘下。

看惯了往日他总医院是彩装的打扮,如今一身纯黑衣裳,借着微微的暮色,倒映得他白皙的皮肤分外显眼,尤其是非功过那一贯充满了魅惑的狭长双眸,此时也浑圆的慈祥着前方,倒让我有一瞬的闪神。

“凡儿对本皇子的熟悉程度,真是与日俱增啊!”嘴角邪魅的确良翘上去。

我本想是按照礼仪,恭敬的作个揖,然看到现下两人相视厕跪坐的场景,索性还是放弃.

“只可惜,依然是改不了本皇子要惩罚你的事实!”

“恩?”我眉头抬起,似听错一般。

他手臂一伸,没有容我反应,凭着巧力将我拉到了他的胸关,将我的脊背紧紧抵在他的身上,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我们的脸颊上摩挲,“凡儿早已是本皇子的所有物,既是如此,就当好好在府中待本皇子的战胜而归,眼下,你偷逃到此地,实属该罚!”手指轻弹了下我的皮肤,接着说道,“此其一。二则是凡儿视本皇子的话语为儿戏,每日晨练绝不可断,然你却耗费在懒觉中,宝刀早已丢下数日,蒙上灰尘。”眼中充满了笑意,“凡儿说,是否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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