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相认(一)

我的心猛地一扎,后宫?三百?这是怎地一个数字啊?不是说南癹国皇帝对美女不感兴趣吗?不是说他根本冷血无情?难道传言真是只是传言,而我更是成为了传言中的一个笑话?

下面的众朝臣一听,大喜过望,“皇上真是可喜可贺啊!”那叫一个老泪纵横,怕是想到自己在家培育了多年的女儿终究是有了路子可寻,听听‘噗通’连片之声,众人接连跪倒在地。感激涕淋。而后面的五位美女们亦是随着太监,撤了下去。

“呵呵”皇上又是笑了起来,“众爱卿请起!”又是望向了那名使臣,“还不给阿巴兹大人赐座!”

“是!”小太监忙前忙后的找来了把宽木椅,本是要放在我的前面,但却一抬头看到皇上脸上的怪异之色,赶紧地又是挪向了我的对面。而我亦是得逞的享受着后面暖炉的烘烤,身子越的暖和。

“不知日月国君主最近身子骨可好?”皇上随意的问道。

阿巴兹大人欠了下身,“托皇上的洪福,我国君身子健朗得很,本是还说要亲自来访,但念年底事情繁忙,无奈之下,抽不开身子,遂这才叫我来的。”

“恩!”皇上轻轻的抬起了右手,掀起了杯子盖,不停的刮着杯子口,出‘沙沙’之音。

在只有一米之处的我,听得分外清晰而熟悉,脑海中不断地找寻着记忆,终于想到了屏风后的男子,周公子!我更是愣了下,再次仰起头来,却是好巧不巧的与皇上目光相交,他含笑的眸子透着一抹宽容与宠溺,甚至还多了一份的关心。

会是他吗?会是吗?我不断的询问着自己!

皇上嘴角微微的扬起,又是瞥向了使臣,和他大概的聊着两国之间的友谊,全部以政事为主。

而一旁的我却是内心挣扎不堪,不,怎么可能呢!周公子声音沙哑,而八皇子却是声音磁性,眼前的皇上才是八皇子!我摇头傻笑了一番,怎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毕竟有着相同习惯之人举不胜举。

而坐在中央的不元此时更是备受煎熬,他想要与我说话,但偏偏碍于五十米的相隔,平常这般的距离定是没有阻碍,而眼下却仿佛隔了两座大山,那般的难以到达。他将身子仰后一些,偷看向我,但等皇头,马上却又是坐直了身子。滑稽之至,边上的大臣看到后,短其是思姐心紧,只是笑笑,倒也没有说甚。

个时辰过去,使臣才退离出了大殿,在公公的带领下,领了赏金,并给了回礼,据说每闪南癹国的回礼必会比其他国家多出三倍之多,然而这多倍之多对南癹国来犹如牛毛,实是不甚看之。

待人离开,皇上站起了身子,“朕叫人已是备了午膳,今儿个晌午,大家皆是留在此用膳!”看到不元要向我走来,皇上笑了笑,“不公子和不姑娘是我们的贵客,朕特意叫厨子为你们二人做了我们南癹国的精美佳肴,一会儿和索大人一起来朕的寝宫,不能借口推拒!”

“是!”索大人赶忙拜身作揖,又是扯了扯不元的衣袖,“还不快谢恩!”

不元拧紧了眉,似是感受到了我和皇上之间的不同寻常气氛,眼神中竟是多了一层的担忧。

皇上淡淡的笑了笑,“无碍,索大人这就带他们过去吧!”又是多瞧了我两眼,好像下一句话是专门对着我说的一般,“那边烧着暖炉,更是暖和一些!”从我身后绕向而去,独留下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

等等等!檀檀香?我蓦地瞪大了双眼,这还该是巧合吗?

没有再等我细想,索大人走到我和不元的面前,“一会儿到了皇上寝宫,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清洁,不该碰的不要碰,不该说的不要说,还有啊就像你刚刚的那番推拒话语,”索大人着实拧了把汗,“老夫真是要被你吓坏了!”

“难道是皇上,我们就不能有所推拒吗?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就这样一意孤行?”不远气结的喊道。

“哎哟,我的小祖宗!”后面的一位公公走了上来,“你们说话能不能小点声,皇上前脚儿才走,若是真被听到了,不仅是你,就连这屋内的大臣们亦要遭了殃,”公公叹了口气,“皇上就是皇上,这一言九鼎,你还能奈他何?要不为何这皇帝不是你来当?”瞪了一眼不元的不知好歹之样,“给你姐姐当女官,亦是件麻烦事呢,你以为就是这样好当的?这比那选秀女还要波折得很,这家势还有学识,甚至连样貌品级都要打个分儿呢,皇上给了话儿,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呢。你也不想想,你姐姐一旦当了女官,将来你还何愁不会享受荣华富贵?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的,皇上不会亏了你的!看公子也挺知书达理的,公公他告诉你个实话儿,自从我南癹国建国以来,还从没有皇上钦封的呢,你就烧香拜佛去吧,要我看,这‘不凡’姑娘还真是‘不凡’,才头一天来,就这般的等级了,再有个几日,还不”话没有说完,后面传来了一声叫唤。

“张公公,皇上传话!”

“好叻!”公公向我们又上瞧了双眼,“你们也赶紧过去吧,别叫皇上等啊!”

“呵呵,这张公公人是不错的!”索大人向我看了看,“其实,这去与不去,不公子也不能说得算,也要看不姑娘的主意呢!”

我迟疑了半晌,始终没有吱声。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去,你和那些女子无异,根本就是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那普通百姓的日子早已满足不了你了,你”不元说着说着,眼圈竟是红了起来,“现下好了,皇上是强行,正好遂了你意,我想是带你走都不成。什么‘姐姐’,无非才是两个月而已”

“不元!”我警告道,“不要在这边撒脾气!”

索大人知是我们要谈论私语,赶忙转身向前先是迈去,我们慢慢的尾随其后。

“我撒脾气?”不元瞪了我一眼,“我哪里有撒脾气?非命是你招惹我的,你打那个皇上一进来,就不断的盯着人家看,根本就和那些街上的花痴一样。”

我怔愣了下,断是没有想去,加坐在和我同排的不元皆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那最前方的皇上呢?果真有这样明显吗?可为何他竟是一点亦没有给我暗示。

“我说的对吗?”不元鼓起了嘴,“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一个皇帝而已,当真会有我好看?”

我一听到此话,突然‘噗哧’一声竟是笑了出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坦言之,能和皇上相媲美的人,当今世上,我所见的人当中,似乎也就不元还可以。但偏偏其年龄还甚小,比起八皇子的成熟与稳重来,还是逊色许多,遂,从整体上打分仍旧是降了许多,但论起性情来,我倒是喜欢不元,因为他真,不需要这样的费心,亦是不需要猜忌,正如他所带给我的生活,简单而快乐并存。只这种感情终究不是爱情,还是缺了点东西!

不知不觉中竟是走到了皇上的寝宫,比起那大殿来,自是小了许多,但是却是看着温馨,在这个不到一百坪的院子里,载满了花草,开春儿估计就能长高了许多,看其土壤,应当是这两日新种的。屋子外表与曾经的帝都无异,青砖绿瓦而建,屋顶是鸟翼造型,两端翘起,像是飞翔之状,甚是美观。

“你真的会同意吗?”在临进门前,不元再一次抓住我的手臂问道,眼神带着一抹紧张。

我笑了笑,“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你”

“来了吗?”突然厚重的帘子掀起,待我们一看竟是皇上,此时此刻,他只是穿着单薄的黄色锦衣,更加显得身材的高挑与瘦削,只是脸上的面具依然的挂在上面,遮掩了其惊人的美貌。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和不元,又是笑了笑,“还快进来?”说话间,竟是一点架势也没有。

不元将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流转了一番,紧跟在了我的身后,先是拜了拜身,行了一番礼,这才走了进去。刚一进门,登时,一股暖气袭来,扑入脸面,真是分外的舒适,里面空间不大,是屋子套屋子的格局,最外面的那间有个软榻,软榻旁摆放着八仙桌和藤椅,中央处是往往着稍大点的黑木桌,边上围了四把厚重圆木椅,做工精美,腿儿间还雕刻着蟠龙吐珠。桌子上方已是摆满了各色的菜肴,看其颜色应是御厨的拿手之作,不似一般酒楼的小菜,就连上面的辣椒点缀的花形大小皆是有着严格的要求。

自是不用说,皇上坐在北向,索大人坐在了南侧,徒留两个位置东西两向。待我一坐上去,就愈加感到了眼前景象的熟悉,好像是前几日酒楼之形的重现。

“来,让我先敬不公子一杯,远道而来,前几日没有及时相见,又着实让你和不姑娘经受了一番惊讶,是朕的错。”说完,径自端起了一个鎏金酒盏,仰脖喝下。

而对面的不元亦是毫不示弱,一饮而尽。索大人是未吱声,只是静静的望着。

我仿佛还处于梦境一般,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容,似是陌生,似是熟悉,鼻尖飘来的檀香气味越让我感到迷惘,是否我们已经见过了呢?迷惑加上兴奋齐齐向心头涌来。

“不知不公子是何时开始经手布庄生意的?听索大人提起过你的身份来历,据说是个孤儿,可为何又造就今时今日这番成功的你?”皇上笑了笑,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朕可是感兴趣的很呢。”

虽说不元对皇上带有不满,但若是在众人面前,亦会懂得恭敬行礼,不敢有造次,不元抬起了头,和对面的我相视而笑,“皇上不知,不某财富与性命名女子所给,五年前,不某狼狈不堪,一直浑浑噩噩的生活,后来一名好心女子搭救,并给我一千两银票,自从那日我奋努力,经商赚钱,这才有了今日的生活。”简单述之。

“哦,那那名女子呢?”索大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

不元甜甜的笑了笑,看向我,“她现下已是陪伴着我了!”

索大人一听,“呵呵,甚是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旁的皇上握着青瓷杯上的手愈变得紧了几分,“原来不公子还有这般的过性啊!”在外人听来是一种感慨,而在我,却是一种讽刺,着实让我心虚了几分。

“既是如此,老夫再敬不公子一杯。”索大人端起了杯盏。

待两人放下,皇上又是转头看向我,“不姑娘一直未有说话,可是在想什么事情?”

突然的转移话题,竟是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本是呆愣的拿着筷条,这一吓,听听‘啪啪’两声,筷条落地。

“呵呵,”皇上笑了笑,传叫了声太监,又是上了一副新的,这次物筷条和刚刚已是不同,上面是木质,而底端却是银质,我拿在手上,一下子愣住了,这这不是我曾经用的那双?

似是看到我瞪大了眼睛,索大人禁不住问道,“不姑娘若是不习惯,可以直言说出来!”

我赶忙拉回了神思,摇了摇头,将错愕的表情收敛,不再吱声,只是静静的吃了起来,心头思绪万千,他没有忘记,他还一直记得我

不知是特意还是有意,后面上着的几道菜肴接连是分了两种口味,一种是辛辣,随意的放置,而另一种是酸甜,全部是放到了我这边,若是多了一部分就挪向了皇上那侧,虽说他边喝酒,边和索大人和不元相谈,但从未忘记招待我这边,有时甚至亲自动手,看到我夹菜的频率不高了,赶忙调换了菜的位置,这一幕好似我们根本已是老夫老妻,他了解我的一切,亦是懂得我的内心。知晓我怕冷,派人将暖炉的位置挪到了我的身后,又怕我会烤出病来,就半个时辰一挪。一切表现的如此自然,根本让索大人和不元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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