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9章:抓人呢?

喝了茶,该上车的上车,该上马的上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德清县南门。

已是午时,太阳正毒的时候,荆小白的小脸热得得红通通的。远远的看到宋羿,他翻身上马,奔到宋羿跟着,靳马回头和宋羿并排而行,急急地说:“我的好爹爹,现在家里围满了人哇。”

宋羿把顶上头上的帽子,伸手扣在了荆小白头上,漫不经心的问:“都是什么人?”

这才将将摆平两个人证,不可能这就败露了吧。

“不知道哇,看着像是大官,如意姐姐的爹娘好像也在。”

宋羿想要问,秦太师在不在,话还没出口。刘法眼拉了车门,朝着他大声问:“宋大人,没听说你成亲呀,儿子都这么大了?”

宋羿笑嘻嘻地说:“本郎君才生的,长的不错吧。”

刘法眼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对着荆小白仔细瞅了几眼,点点头说:“像,长得还怪像了,一样的贼精相。”

荆小白大眼睛瞪了刘法眼小眼睛了一下,没理会他。继续对宋羿说:“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跑路哇?”

“你去问世子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不相信他哇,万一他把我扣住,不让我给你报信,怎么办?”

刘法眼嘿嘿一笑说:“知父莫若子啊,小鬼头,你怎么知道你爹爹干过的坏事太多,别人随时会收拾他?”

他的话将落,马车便飞奔起来,一个冲力,让他直接蹲回了车厢内。

后面的荆小白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宋羿看着大笑的荆小白,有点笑不出来,他实在想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众人去光临他的寒舍。

这样大的事,世子也没给他送个信。

毕竟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干过三五件,死不足惜的事。他在心里琢磨着,究竟是哪件事败露了?

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颇为忐忑的到了县衙。进了门,徐县令就高声同他们说:“杭州那边有大事了。”

宋羿心里一惊,盯着徐县令看了片刻,才放下心来。徐县令说着大事,可表情淡淡,说明跟大家没多大关系。

走在他前面的刘法眼,催促道:“徐大人,别卖关子,直接讲。”

徐县令把手里的公文一递,低声说:“刘大人分析一下,他们在唱什么戏,这三件事,都哪件对普安世子不利?”

“第一件事,肯定不利;第二件嘛。”刘侍郎回头问宋羿:“哪里冒出来个慕容白?你们去平江府一趟搞的事?”

宋羿扯了他手里的公文,扫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声音却没什么沉浮:“我儿子。”

刘法眼朝着他后面看去,想到方才他们在城门外的交谈,指着荆小白说:“慕容白?”接着便行了个拜见大礼:“下官刘全能拜见平江郡王。”

还没等荆小白反应过来,刘法眼拍着宋羿的肩膀说:“恭喜了,宋大人。”并朝着公文第三条一戳:“这个四品官是专门设给你的。”

这个时候,郭思谨才刚醒,外面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府内西北角有人在拿着铁锹满头大汗的挖地基,她也不知道。

她低头撩水洗脸,秋葵站在她旁边喜悦地说:“世子妃,世子在书房里,他说等您醒了,让您过去找他。”

郭思谨抬头望向秋葵,脸上的水珠滚了下来,滴落在她的前衣襟上,混然不觉。朱唇轻启,慢声问道:“现在吗?世子现在在书房里?”

没等秋葵回答,她抹了一下脸的水,急声说:“快让人送沐浴的东西进来。”

郭思谨觉得在洗过澡之后,人会显得更加好看。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赵瑗坐在书桌前,左手支着脸,右手扣着桌面上摊开的书。他的目光盯在一处很久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想,就一心等待着会等到的那个人。又好像想了很多,想她笑的样子,想她羞涩的样子,想她讪讪的样子,还有惊慌的样子……

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他依旧能辨别出来。

赵瑗翻了一页书,纸张有些硬,划过他的拇指的一刹那,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划伤。

“世子。”

赵瑗看到书上写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句是什么意思呢?

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那样,安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它。

哼,都是假的,常把道德挂在嘴上,并常表现出自己很有道德的人,是最没道德的。

是谁说人在微笑的时候最美呢?郭思谨觉得神情专注的样子,才是最美。

她面前的赵瑗,微倾着脸,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了双眼,嘴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一个男子,怎么能有这么好看呢?她静静地看了片刻,才又轻唤了声:“世子。”

赵瑗微微眨了两下眼,像是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唤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才恋恋不舍的从书本上移开,抬眼看到郭思谨,又眨了两下眼后,急忙站起身,从书桌里走出来。

“吃过饭了吗?”

郭思谨仰头笑望着他,轻快地说:“吃过了。”

赵瑗走到她跟前,双手棒着她的脸,就贴了上去。一番辗转厮磨后抬起头,眼里盛满了笑意。

“骗我。走,先去吃饭。”说话间里,拉了她的小手就要出去。

郭思谨趔着身子,急切地说:“等等。”

赵瑗停下了脚,刚转身,郭思谨就扑在了他的怀里。搂紧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笑意然然地说:“想你了,让我报一会儿。”

赵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他个子比她高很多,站在一起的时候,郭思谨的头顶仅到他下巴处。他把双臂搭在她的肩上,十根手指全部插进了她潮湿的头发里,又凑上去闻了闻,才说话:

“待会儿等你头发干透了,我帮你扎起来。”

“嗯。”郭思谨笑得眉稍飞扬:“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嗯。”

“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要走。若不是想等你醒了,跟你说两句话,午饭前就走了。”

“怎么不去叫醒我呢?”

“坐船很累的,刚到家又往宫里跑一趟,昨晚又等我那么久,想让你多睡会儿。”

赵瑗俯在她耳后说:“昨夜张伯走后,我特别想去揽月阁,可你没说让我去。昨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我怕去了,你不高兴。”

郭思谨想要说的话,在心里翻腾了几下,却出口了别的:“这两日怎么了?”

赵瑗揉捏着她的两只耳朵,带点委屈的说:“你说初一,十五让我去揽月阁的。”

郭思谨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仰起脸,眨了两下眼问:“我说过吗?”

赵瑗捏住了她的脸蛋,往两边轻扯了一下:“你说女人也有需求,让我在这两天陪你。那意思不就是,别的时间需要经你同意,才能去吗?”

郭思谨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什么时候说过。她的脸腾一下子热了,含糊不清地说:

“王府是你的,哪里你都能去。”

“不对,王府是我们的,揽月阁是你的。”赵瑗呵呵笑道:“若是哪一天,我们吵架了,你就躲进揽月阁,不经你的同意,谁都不许进你的地盘。

“我不会跟你吵架。”

这是郭思谨此刻的心里话,她觉得以后无论是发现什么事,即使赵瑗真的又像以前那样欺负了她,她也不会计较。

对她如此好的人,偶尔对她不好,也没关系。

“你要记得刚说的话,不许忘。”

“嗯。”

“走了,去吃饭。”

郭思谨以前认为吃饭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她从小就学着做饭,一种菜她可以做出不同的花样来。

此时却想着吃饭真是讨厌,若不是吃饭,她就可以继续和赵瑗呆在书房里,呆在他的怀里。

赵瑗在心里偷笑,看我这水平,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令她晕头转向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今天穿的浅紫色的纱裙跟他绝配。

他松开了她的手,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去看她。

薄纱从她腰间一直垂落到脚边,如流水般顺畅的线条看上去分外迷人。薄纱的里面,叠着一层白灰色的布料,营造出一种裙子微微蓬松的样式,衬托得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随着她的走动,裙子下摆处微微飘扬起来,在空气中划过花型的弧摆,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行走在花丛中一般!

赵瑗想到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哼,都是骗人的,书中哪里会有这样的美人。

再往上看,腰部压了褶,用土黄色的丝线,简单的勾了树枝一样的图案。再往上看,是被他看得略带羞涩的白里透红的小脸。

裙子哪里好看了,还是脸蛋好看。赵瑗咬了一下嘴唇,小嘴巴最好看。

“裙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郭思谨走到他身边时,他又拉起了她的手。

“好看吗?”

“为什么不给我做件衣服?”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说:“做了。”

赵瑗斜了她一眼,有点小生气地说:“我没看到呢,是不是送给别人了?”

“没有,在衣柜里。”

赵瑗停下了脚步,热切地说:“在哪里放?你先去吃饭,我去试试看合适不?”都没给他量尺寸呢,万一不合适,等她吃了饭,赶快改,还不耽误他下午穿。

这不是想穿她做的衣服,是她做的衣服着实好看,比府里的绣娘做的,好看多了。这不是要回家了吗?穿好看一点。

“你找不到,我去给你拿。”

赵瑗摸摸了下巴,轻快地说:“也行。”

说着,就对着从旁边走过的一个婆子招手:“去灶房说一声,把世子妃的饭,送揽月阁。”

赵瑗觉得揽月阁同他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比原来多了份生机。巡视了一圈,才发觉原来的空花瓶里都插上了花。

红的,白的,粉的……

他想到了那个梦,报着她在野地里翻滚,四周也是开满了花。

“你先试一下这件。”

郭思谨手里拿着一件草绿色的衣袍递到他面前。

绿色,而且是青草一样的绿。

他讨厌这个颜色,看到这个颜色,又提醒着他,头上都是青草苗子,只待时机就迅速长大,长得他一头的绿。

他在心里骂了句,这个死女人,脸上却是笑容灿烂。

“这颜色真好,让人看着就觉得凉快。”赵瑗没接衣服,而是开始解腰带。

腰带扔在了地上,外衣扔在了地上,裤子也扔在了地上。

郭思谨把头别到了一边。

“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很难看吗?你不愿意看。”

随着这句话,赵瑗拿起郭思谨手里的衣服,也扔在了地上。接着抱住她放在床上,撩起了她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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