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217章:有人欢喜有人忧。

慕容然接到皇帝给他的书信中说慕容谨要回来,他当即启程赶往杭州。虽然他知道,大哥不会那么快到达,却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他觉得在大哥会出现的地方等,这样子将不会那么心急。

到杭州城外,他下马,寻了个茶蓬子喝茶。在茶蓬里听到人议论,普安世子妃身份来历不明。

慕容然第一反应是,她会不会是大哥的女儿?

在一个人身上,能同时看到两个人的影子,而且这人还是抱养的,也太巧合了些。

这个问题,慕容然曾经想过无数次,又无数次的被自己推翻了。若真是有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以着大哥的能力,就是生活在一个犄里旯旮的小山村里,也能把她找到。

但是,万一呢?想到这里,慕容然茶没有喝完,就拉马进了城。

驿馆内,完颜滚问唐哲:“普安世子妃的祖籍是哪里的?”

“汴梁。”

“她家为什么搬到南方来?”

“汴梁被金国占领后,有些人不习惯金人管辖,就跟着赵皇帝南迁了。”

完颜滚嗤笑了一声说:“赵皇帝哪里值得追随。”接着说:“汉人的花花肠子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坑。“急忙又说:“这不包括先生,先生是坦坦荡荡的。”

“这次世子妃是被人坑了,封皇妃的路艰难。”

由于郭思谨给唐哲和完颜滚留下的印象极佳,出了如此祸事,二人都为她婉惜,一时间气氛沉闷。

半天后,完颜滚突然问道:“先生知道祝东风吗?”

唐哲稍怔了一下说:“荆春秋的夫人?”

“对,她还有个名字叫慕容明月。”

唐哲不动声色地问:“王爷怎么突然提到她?”

“我想起世子妃和小花有点像这回事。”完颜滚嘿嘿笑道:“也许我们有好戏看了。”

唐哲没心思去猜测完颜滚的想法,他叹了口气说:“有人会伤心的戏,就不能叫做好戏。“

安国公府里,梁夫人对着正在抄写的韩如意说:“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想到什么就去做,你十四岁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韩如意不想听到嫁人的话,她头也没抬地问:“你要说什么事?快点说,说了出去,我今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梁夫人面带喜色地说道:“郭思谨封不了皇妃,这样正妃之位就空出来了,你不是一直喜欢你瑗哥哥吗?他也待你也好……”

韩如意打断了梁夫人的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韩如意放下手中的笔,抬脸望着梁夫人问:“她为什么封不了皇妃?”

“她是郭家抱养的,来路不明。这消息都传遍了,估计街上的小叫花子都知道。正妃这事,她是不用想了,说不定会全家治罪。”

韩如意追问道:“那她就和那个秦恶人没什么关系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合。”梁夫人指着韩如意的鼻子说:“老实的再在屋里呆几日,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去和太后提这件事。”

“什么事?”

“你和你瑗哥哥的婚事。前一阵子,我不太乐意,是因为他家里有正妃,我若是没一点意见,好像是闺女嫁不出去,非要塞给他似的。”

韩如意不耐烦地说:“不许去说,我不要嫁给他。”

梁夫人盯着韩如意说:“不嫁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别的事由你,这事由不得你。”

昌平宫。

赵渠急切地问:“母后,嫂嫂的事,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搞的鬼?”

刚进门的皇后,收敛了笑意。

“让人急着把我叫过来,就是问这事的?”

赵渠追问道:“是,还是不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皇后在椅子上坐了,不悦地说:“我讨厌谁,直接就骂到他脸上了,哪里会在背后做见不得人的事。”

“儿子没说是母后,是问是不是想帮我的那些人干的?”赵瑗红着脸说:

“母后告诉那些人,他们做的事,我知道的,都一一记下了。哪天我真坐上了皇位,第一个先治他们的罪,都是小人行径,不配为官。”

皇后站起身,沉着脸说:“还有别的交待吗?没事,我走了。“

“母后能不能着人去安慰安慰嫂嫂?她肯定在难过。“赵渠急忙又说:”让我悄悄出宫一趟行不行?我去看看大哥,大哥肯定是又急又难过。“

“不行。“皇后嗤笑了一声说:”大哥难过什么?正好如他的意,可以另娶了。“

“你们知道什么啊。“

皇后没理会赵渠的话,边往外走,边说:“没有我的话,不许离开昌平宫半步。“

风尘扑扑的慕容然站在普安王府的待客厅里,对赵瑗说:“我来接我女儿郭思谨。”

接着又说:“不管她是谁家的孩子,都是我认下的女儿。皇家既是嫌弃她,我带她走。”

赵瑗上下打量了一下,前不久还同他热烈讨论学问的慕容然,平静地说:“看在世子妃给你敬过茶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否则你现在就已经被府卫哄出了大门。“

慕容然虽然现在是位足不出户的书院院长,但年轻时候曾担过几年的家主,也是走南闯北过的人。

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慕容然料定赵瑗不会让他带人走,他这是要亮明态度,让皇家的人知道,这个家世普通的世子妃,不是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

经过一番唇舌之争,结果是各有退让。

慕容然如他先前计划中的那样,在普安王府住下了。

此时,他对正指挥着丫头们收拾房间的郭思谨说:“女儿不用担心,皇家不敢为难你,大不了就是爹带你走。”

这声女儿,让郭思谨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她抿嘴笑道:“是的呢,有爹爹在,女儿有了靠山,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慕容然到来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进了宫里。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

“即使他是荆春秋的兄弟,也左右不了我们国事。”

皇帝叹了口气接话说:“慕容然手里有我当年的亲笔信,在我有生之年,会帮他完成一个心愿。那时候你知道的,国库空虚,只要他愿意出银子,不要说一个心愿,十个心愿也会答应。”

秦太师安稳地说:“十多年过去了,手信也许早就没了。既使有,天子一诺万金,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用掉这个诺言。”

“你不了解慕容然,他生性淡泊,又是大义之人。”皇帝又叹了口气说:“他住在普安王府里,就表明,他要管这件事了。”

秦太师试探着问:“想办法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皇帝摆着手,急声说:“不可不可。这个国家亏欠慕容家太多了,我们不可再做这无信义之事。“

“世子妃封皇妃之事,是不可能了,这势必要和慕容然之间起矛盾。“

“我们另想解决办法。”皇帝顿了一下说:“不行就让郭俭改口,另找理由把世子妃降为侧妃。以防后患,不让她有孩子。侍会儿你就去找胡尚书,把郭俭的口供收过来,毁了。“

说完这些,皇帝叹息道:

“我挺中意这个世子妃呢,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段子青是半夜里从德清赶回的,如之前约定的那样,半夜里敲开了荷园的门。

“郭大人先是什么都没说,后来说确实如此。”

赵瑗仍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是受人胁迫说了谎呢?”

“小的认为不像是说谎。”

“他说了什么?”

“他说刚抱来的时候,小女娃又黄又瘦,比同龄的孩子要小,头发也是稀稀拉拉的,身体很弱,当年冬天着了凉,高热了几天,差点救不过来。病好后,就搬到气候比较好的南边。”

段子青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说到这些的时候,郭大人还掉眼泪。“

想到这个可怜的小女娃是他的甜思思,赵瑗原本低沉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哑着嗓子问:“是原来那家自己的孩子,还是抱养的?”

“郭大人说,是那家自己的孩子,是双生,另一个是男孩,那家人知道惹的是天大的祸事,想给自己留个后,就把孩子送了人。”

听到此话,赵瑗心里又升腾起了一丝希望:“要送也是送男孩。”

“小的也这样问了。郭大人说,街坊邻居都知道那家女娃三天两头生病,送给郭大人家后,对外称是夭折了。”

“无疑中说漏嘴,这是不可能的。你问出来,他突然提起这事的原因了吗?”

“怎么问,都不说。”段子青顿了顿,又说:“郭大人看起来挺伤心的。“

嗓子堵的说不出话来,赵瑗缓了半天的情绪,才问:“我交待你的话,你跟郭俭说了吗?”

“说了。告诉他,从现在起,任何人问他任何问题,都不让他再说一个字。说的多,只会是害了世子妃。”

赵瑗想了一会儿说:“你去查一下,近期有谁去见过郭俭。你的行迹,不要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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