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鹿孓这么说，江天赐才消停下来。
“我现在跟她说。”
用手背蹭了蹭眼角的泪痕，吸吸鼻子通气，摸索出手机，翻到宋温暖的电话号码。
拨出去之前，江天赐特意跑去喝了点水，起身往走廊外走。
走到医院楼下的公园，正想拨通，却又再次止住。
现在凌晨，小丫头应该睡着了吧？
打开qq，给她发了条信息:【睡了吗？今天不好意思啊，我情绪失控了，抱歉。】
信息发出去不一会儿，宋温暖打来电话。
“喂。”
女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反常，让江天赐的心跟着揪起来。
小丫头脾气还挺大，看来他得耗费段时间，好好哄哄她了。
“喂，”江天赐接起，“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嗯，阿姨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今天……”
江天赐说到一半顿住，“对不起啊，我下午凶到你了。”
“哦。”
哦？
这么冷静？
不像小丫头的风格啊……
江天赐扯扯唇角，“一时失控，对不起。”
“你做的蛋糕很好吃，耳机很贵吧，要不我把钱转你？”
转账？？
听到这个，宋温暖顿然就炸毛了。
哪有人送生日礼物，还要寿星付钱的？
江天赐什么脑回路啊？
本来宋温暖根本就没生气，林婕对江天赐的重要性，她不是不知道。
这点她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他刚刚那句话，直接把她点炸了。
“不，用！”宋温暖把两个字咬的很重。
听电话那天小丫头赌气的声音，江天赐轻呵了声，唇角勾起。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是他的错，他哄便是了。
宋温暖撇嘴，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用吃的讨好她么？
哼，才没有那么容易呢！
“我要芒果千层……”
宋温暖掰着手指算，一连串说了好多。
怕江天赐记不住，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问他: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都记住了？”
江天赐愣愣，语气无奈带宠溺:“记住了，放心吧。”
小丫头胃口还不小。
江天赐抬起头，望向璀璨的星空，星星的光芒散开来，组成一张美丽的画。
江天赐心情跟着好起来，“温暖，你看天空。”
宋温暖坐在飘窗上，听江天赐这么说，她打开窗户，微风窜进来。
江天赐温和的笑声，顺着手机那头，传到宋温暖的耳朵里，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享受着风，看着天上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心情愉悦说:“看见了。”
顿了顿，她又冷了几分:“怎么了？”
江天赐察觉到了，却没道破。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的星星格外好看。”
你和星星一样惹人心动。
宋温暖赞同:“嗯，是挺好看的。”
“时间不早了，很快就要一点了，早点休息吧。”
宋温暖一直没睡，她担心林婕，死撑着等消息。
得知林婕没事，她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嗯……”宋温暖打了个哈欠，困意压着她的眼皮，催促着她去睡觉。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江天赐靠在路灯下，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手机这边的宋温暖听见了，那从鼻子出来的声音，在她的心尖上刮噌了一下。
“看情况吧，如果我妈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去找你。”
“我让你做的那些习题，你都做完了？”
她的耳根子太软了，温度直线飙升:“做，做完了，早就做完了。”
江天赐声线低沉有磁性:“嗯好，晚安。”
宋温暖有被撩到，说话结巴:“晚，晚安。”
在通话结束之前，她又轻唤了他一声:“江天赐。”
江天赐尾音嗯了一下，“我在。”
“生日快乐。”
挂断通话，宋温暖将手机通上电，面红耳赤，一头栽进被窝。
虽然是第二天了，但她还是想亲口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夜幕星河，浩瀚无垠。
……
翌日，初升的太阳照在窗户上，公园的草坪，露珠在闪闪发光。
清凉的微风拂着窗帘，空气中带着苏打水味，夹杂一丝谈谈的花香，让人不由心神愉悦。
鹿孓比江天赐早一些醒来，他在医院和江天赐一起，在医院待了一晚。
一来担心林婕，他留下来好给他爸妈报信。
二来他不放心江天赐，那家伙的情绪很容易失控，他怕他出事。
看着旁边靠在沙发边熟睡的江天赐，他心里有些愧疚。
沙发就那么点大，江天赐把沙发都让给他睡了。
他脱下外套给他披上，看了病床上的林婕一眼，轻着手脚出门买早饭。
买完早饭，鹿孓大步流星往医院走，在去病房的路上。
他遇到了陈洵。
“陈小洵？”
闻声，正在排队的陈洵回过头来。
“小鹿？”
确认是陈洵，鹿孓走近了一些。
“你怎么来医院了？”
陈洵指尖一颤，捏着手里的单子，在鹿孓未察觉下，藏到了背后。
“嗯，有点感冒。”
鹿孓没细想，笑呵呵的说:“吃早饭了么，要不要来点？”
陈洵看了他手里的早饭一眼，拒绝了。
鹿孓热心的朝她手里塞了一杯豆浆。
陈洵握着手里的豆浆，冰凉的手对掌心的温热很敏感。
“不说了，我给他们送早饭过去。”
陈洵点头，目送着他远去，心动的炽热在脸上蔓延开来。
她抿了豆浆一口，很甜。
眼帘下一闪而过的复杂，是鹿孓不曾捕捉到的。
她拿过药，转身去了神经外科。
鹿孓回到病房，江天赐和林婕已经醒了。
他把早饭放在桌上，“哥，小姨，我买了早饭，快来吃。”
林婕边吃边拉着江天赐，问:“小天，我今天可不可以出院了啊？”
江天赐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拒绝了。
“可是，”林婕的眼底满是担心，“这可是单人vip病房，很贵的……”
听林婕这么说，鹿孓抢过下文:
“小姨，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昨天小姐姐已经缴了一周的费用。
工作那边我爸妈已经替你请过假了，您就把心揣着，好好休息休息。”
小姐姐？
林婕微蹙眉头，追问:“什么小姐姐？
是昨天来给小天过生日的那个女孩子吗？”
鹿孓点点头，“对啊小姨，我跟你说啊。”
鹿孓一脸八卦，凑到病床前来:
“那个小姐姐出手那么大方，该不会是喜欢我哥吧？”
林婕顿了一下，看向江天赐，语气有些不相信:
“喜欢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