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断魂崖

第五十二章 断魂崖 飞库网

“所以,谷断绝必须除去!”

三人听得惊了,萧云半天才道:“任大哥,你就是因为通彻这些才任下黑星坛主的吗?”

任九重赧然道:“哪里,开始只是束于赌约,无奈向血衣低头,这些道理主要是后来我那义弟黑日坛主无期讲述的,可惜,数月前,无期与夜莺双双跳下了断魂崖……”

任九重悲痛一刻,继续道:“但是公子,我更琢磨出了一个道理,大事,并非就是轰轰烈烈的事,很多承担,竟功者根本不为人知从来默默无闻,甚至等他死了,还有人指着他的尸骨说:这是个罪人……公子,你是想做一个名人,还是那样的罪人?”

萧云淡淡道:“我要先对得起自己的心。”

任九重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公子你是个心正之人,总会有证心的那一天。”

萧云又想起天一临死之言:不为证明给世人,只为证明给自己。

他不觉点了下头,出江湖至今,他才算是明晰了自己的心。

任九重又道:“所以你不能再孤单一个人了,有了帮手,你才能成为大地临夜时的那柄审判之剑,公子,日后但凡要做什么事,算我任九重一个!”

张成二人也道:“也算我一个!”

萧云坚定点头,四人肩膀把成了一个圈。

武林盟总舵,身为待客官的孟义焦雄正在闲聊。

孟义道:“二弟,相比前一阵子,咱们可松闲太多了。”

焦雄道:“是啊,那些天每日都有人来诉求,这个说暗夜盟搅了他的场子啦,那个称暗夜盟让她成了寡妇求盟主做主啦……暗夜一灭,这些声音都匿迹了。”

孟义叹道:“没有暗夜盟,咱兄弟怕不久就被解职了。”

“兄弟俩说什么呢?”

孟义焦雄一听声音,吓了一跳,忙起身恭敬地道:“盟主好,我们闲来无事,瞎唠呢。”

谷断绝身后正站着张盼诸葛治,张盼笑道:“怎么,对盟主也有隐瞒吗?”

孟焦心里就一咯噔,孟义灵机一动,道:“其实……我们在聊茶馆里的评书。”

焦雄附和:“对对,就是三侠五义封神三国那些东西。”

谷断绝止住正要继续发问的张盼,笑道:“茶馆不错,谷某正要去坐一坐,二位可要同去?”

孟焦陪笑:“盟主好意,但我俩可不好擅离职守,不然,工钱就该扣掉了。”

谷断绝三人哈哈大笑,步出厅去。

孟焦抹了把汗:为什么我们一见他就紧张呢?

武林盟外,谷断绝三人换了便装走在总舵所在的小城里,之所以不选择大城,只为防止敌人轻易侵入,不过,小城不远就是一座大城,名曰武林城,里面有武林盟的产业和情报系统。

三人乘了马车,很快就到达了武林城里,从马车上下来时已戴了斗笠。

张盼道:“盟主,刚才为何不逼问他们讲什么?兴许是有关暗夜盟的评述呢。”

谷断绝笑道:“你们没有我的功力,没听见,他们是说暗夜一除,要接待的人少了。”

张盼咬牙道:“盟主,张盼不得不直言了,暗夜大灭,武林盟声望空前,但也导致后继缺乏了领袖武林的依据。”

谷断绝笑脸也不见了,沉声道:“但暗夜不除,我们就不可能得到空前的名声,若不然似老盟主那样,在位多年也不痛不痒,你们没听过有人议论老盟主吗,说他就是一个管家……其实统领武林也不一定要靠暗夜盟,咱们可以暗中扶持一个。”

张盼道:“但那样怕会耗费不少时间人力和财力吧?盟中的财源,除了那些产业,主要还是各大派成员的季敬以及年敬,还有格外为悬赏提供的金库,暗夜一灭,这些支援明显少了。”

谷断绝脚步一顿,道:“从暗夜总坛缴获的财资还有不少吧?”

张盼点头,道:“盟主要动用这些钱财吗?”

谷断绝道:“不动钱也不会生钱,走,去茶馆,忙了这许多天,着实累了。”

三人进入一间茶馆,里面人很多,张盼道:“盟主,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这里太挤了。”

茶馆一到说书就座无虚席,是武林城的特有现象,毕竟此处毗邻武林盟总舵,江湖人物云集,江湖故事最为集中,专说江湖事的说书人也多。

谷断绝道:“那就不必了,别处说不定人更多,趁评书还没开始,先入座吧。”

三人只好寻了最后面的三个位置坐下,叫了香茗果盘,付了场费,静等说书先生的到来。三人前面是十多个混江湖的人,服装统一,正中为首一人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

书还没开始,这些人就嘀咕了。

“还是坐下来舒服,唉,赶了一路,可累死了。”

“咱们累,那些还在外面守着的兄弟不是更累?”

“嘿嘿,谁让上次是咱们守着的呢。”

“哎,你说这里好歹离武林盟总舵很近,咱们是不是该备礼拜访一下?”

“切!算了吧,咱们雪山派人少功夫也不高,能成为武林盟成员就很不错了,开这家远扬镖局也是勉强糊口,拿什么去拜访?再说,你去了人家还指不定见不见呢。”

“我可是听说过师傅见过谷盟主的,怎么说咱们每年也交着上千两的年敬呢。”

“那又算什么,那些大门派一个月就数千两了。”

“咳!”为首的老者低斥道:“噤声,忘了我告诉你们什么了吗?出门在外,少言及身份。”

“是,瓢总。”

这瓢总,却是江湖人对首领的模糊称谓之一。

说书先生终于到了,众皆禁言,只见老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上回书说当日武林盟盟主率众围攻妖盟总坛,那是个个神威人人奋勇啊,关键时刻,那总坛入口却被封堵住了,群豪进不去啊,这奸该怎么除、功如何立?虽然咱们的英雄们会飞檐走壁,可也不能翻山越岭啊,人不可胜天,可怎么办?”

“就在群雄心焦如火的时候,忽听谷内有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啊,发生什么事了?妖盟内讧了?不,是有一位蒙面大侠从天而降,这位大侠那是身高过丈、虎背熊腰啊,使一把开山大斧,把个妖孽们杀得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从茶馆里出来,谷断绝笑道:“这些说书人耳目倒真灵通,说的虽然是捕风捉影,大致的东西却也讲出来了。”

张盼道:“但那蒙面侠的横空出世,岂不夺了咱们那一役的声威?”

谷断绝摇头,笑道:“张盼,你该这么看,咱们剿杀暗夜盟能有这么英伟不计名利的蒙面大侠助阵,说明正道昌隆,武林盟举旗,应者云集,咱们是代表正义出战,这对日后的除奸大行动是种宣传……对了,日后每次大举动都要派人散播一些这类东西,每次都要捧出一两个新人,有了群星,才能拱月啊。”

向来不问不言的诸葛治叹道:“盟主,诸葛忍不住直言了,您这最后的提议当真大智大慧。”

谷断绝与张盼哈哈大笑:“终于又听到诸葛的马屁了。”

雪山派远扬镖局的那群人听完说书就出了茶馆,与一直守在外面的众弟子汇合后,十几辆车的车队出城,赶往下个目的地,他们要在夜临前住宿到下一处,没想到,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几天后,谷断绝重重拍下传信,气愤地道:“阴玄二老,可恶至极!雪山派共远扬镖局一众二十余人一夜被屠尽,二十万的镖银也被掳走……嘿,以前还料定这二孽不是做大事的料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现身为暗夜盟筹募起资金了。”

张盼叹道:“雪山派这一众,也就掌门兼总镖头的吕凯还算一流高手,又是在夜里睡眠中,被阴玄二老用玄阴掌集体逐个制死也不足为奇。”

谷断绝无奈道:“那日虽未点**份,你我总还与那吕凯共听过一段书,不想今遭……唉,留下雪山派数十孤寡该如何善后?”

诸葛治欲言又止,谷断绝道:“诸葛,有什么话说?”

诸葛治道:“阴玄二老或许未有这种筹谋的本事,会不会是四姑娘暗中指使的?另外,阴玄二老事后为何不放火烧了那处客栈,不怕尸体上明显的阴玄掌痕遗留么?”

张盼道:“倒是点了火的,小二及时赶到,只是后院那些镖银先一步被劫走,想来若不是怕客栈中还宿有江湖人,整个客栈的人都会被杀。”

谷断绝道:“现在关键问题是那些孤寡怎么安置,以及日后阴玄二老或者其他暗夜潜伏妖孽再向各派出手怎么办?”

张盼诸葛治相视一眼,张盼道:“诸葛,你说吧。”

诸葛治道:“其实杜绝暗夜盟死灰复燃,我们可以建制以防微杜渐,往日对付暗夜盟,多是利用我盟中情报网,以及各成员的配合,大多时候,处于先手失却的被动挨打局面,后于暗夜盟的行动……此事之后,我们则可以单独划出一部来,譬如名曰‘除奸总舵’,此总舵要大举在武林中广布堂口耳目,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可以事先察知,至于经费,就由各大成员承担。”

张盼道:“各成员的月敬季敬年敬一向收不利索,如此大动干戈,哪个成员肯出血?”

诸葛治笑道:“我们可以把总舵内的主管席位分派给六大派及四大世家这些主体成员,而且,这种情报网可不止能提供妖孽动向一类消息,还有各地商事秘闻,相当于咨询总驿站,值此将乱之世,哪个成员不想知晓天下大势好早做筹备?所以他们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谷断绝合掌道:“诸葛之计果然兼顾天下!”

张盼也赞,心里却道:“哼,诸葛治,这怕是你想以武林盟为依托施展济世才华的筑基举措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怂恿谷断绝成立一军,自立为王了……”

当下,一封因雪山派被屠事件引发的武林盟除奸聚义大会邀请函送往各成员,而六大派共四大世家更同时收到了建立除奸总舵的大略。

南宫世家,南宫婉看过密函,塞给老管家道:“王伯,您怎么看?”

这段日子,南宫婉成熟不少,也干练了,但眉间总带着一丝去不掉的忧愁,世家公子慕容风、欧阳铮、上官林以及连璧求婚不成,不久也离开回了各自的世家,毕竟,身为继承人,他们也不能老呆在外面。

老管家看完,沉吟道:“看信里的意思,谷盟主是要有大动作了,建了除奸总舵后,这里就有许多利益了,估计所有大的成员都要派人前往。”

南宫婉道:“那,我也去。”

老管家担忧地道:“只是小姐你一个人,纵然带着侍卫老奴也放心不下啊,再说,您这一走,二老爷他——”

南宫婉自信地道:“那天二叔既然言明不敢不召自来,就一定不敢来。”想起萧云,南宫婉心头便是一甜。

“好吧,但小姐,你路上要小心啊,老奴要看着这家,不能陪同了。”

南宫婉感动点头。

上官世家,上官林战战兢兢走进乃父书房,叫道:“父亲。”

上官林自那日从南宫世家灰溜溜回来,就被上官无敌好一通责骂,一连好多天没给好脸色,这次不知又要怎么骂。

哪知上官无敌扔下一张请函,道:“谷断绝要建除奸总舵,这也是我们一个很大的机会,总舵内上官世家分到的位置我打算由你担任,日后也多学着点。”

上官林大致也明白了事由,忽道:“父亲,那南宫婉——”

上官无敌总算露出个笑脸,道:“你倒还没有蠢绝,不错,南宫世家只剩南宫婉一人,她也会去的,到时,你再施展手段,把她追回来。”

上官林道:“父亲,这恐怕不好办吧,她既已痛恨于我——”

上官无敌斥道:“没用的东西,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她既已看穿了你,你再展示你的新面貌,与过去道别,那就更能让她觉得你是个知错能改的男儿汉,再说,你们数年相处的情分她说忘就忘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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