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强者为尊

第一百九十章 强者为尊

赤炎道:“我圣教称教以来,广起天下诸般杂学,格物寻道,深知力量无极,强者为尊,因之建构三司,募封五士,方今圣坛开启之日,将其一一展演,并为示圣教诚意,向诸位有心者作出承诺,尊信我教者,即为受庇护之信民,加入我教者,更将获取无匹的力量,众生无类,皆我护佑!”

这就是**裸的在招人了,接下来,台下一角的夜莺每举起一色旗帜,即有相应的一队人由后山行进而来,绕到祭台之下的空场上,面对着诸人,旗有八道,看来对应着那三司五士,三司中,除了主要司人,就是一群掌控着各种灵宝的魔工,这些灵宝就包括了白山黑水中扬威的诸多神机,每一件,魔工们都会对准场中一个设定好的空处击出几记,各种雷、石、针、弩、地精轮番上阵,把那石面攻击得面目全非,整个山体轰隆不绝,相较之下,正道盟的荀弩之类就小儿科了,而那魔谷一役中失踪的苟谢、各一半也混杂在群工中,显见已入了月魔教。

对月魔实力评判尚有保留的诸多江湖人,这下认知颠覆,也有些庆幸先前没有盲从正道盟与其作对,而刑台上受缚的人,后悔和绝望交加的也不乏其人。

再往下,大举禅封,自上而下,分别是圣左使萧云、圣右使南宫婉、特使赵舍、圣总令使夜莺,而圣医士慧通、圣艺士双煞皆封圣令使,其后为三司五士之首的出炉,唐雷身兼灵宝司坊作司双司主,弟子唐擎为其副手,而格物司司主竟是那被缚的何硕,副手为神卦东方平,东方平大约是于那缘谷时被赵舍命人绑出来的。总之,被俘者基本归降,若是正道盟的人见了,心情想必不会太好。圣力士首位暂定大憨,圣艺士之首为棋居士,琴书画三居士位其下,圣医士之首是那于魔谷中七死活其六的闻知之,圣工士之首则为一个叫雷唐鹰的中年人毒神居其下,而最后出场的,赫然是数日前于麦家酒肆现身的吕仙人与张果老,不知有人要捣乱圣祭的消息是否其告知的,两人分别为圣武士首位次位。

每个受封的人,都于祭台上向那圣火中注入一滴血,受此刺激,圣火似乎更旺了,而场中气氛,也一时沸腾,信其教者更添崇敬,观望的也开始滋生某些决定。

正要进入下个步骤,吕仙人忽出面请示道:“圣主,臣下闻天魔山铸成之日正好多出一块硕大的黑曜石没有安置之处,臣下想这台下演兵场上正缺一方石碑,好刻字立志,另外臣下好醉文嗜剑舞,于舞中成文,以添兴致,圣主以为何?”

赤炎还是首次被下属以臣礼奏事,一时高兴,哈哈一笑,挥手道:“准奏!”

不久,四个体壮的圣力士由后山抬来一枚龙蛋般的黑石,像一座山一样置于场缘适当位置处时,竟自主砸出一个深坑,可见石之重质之坚。吕仙人立于这巨石前一丈处,察算少顷,解下背上葫芦将酒一饮而尽,丢开葫芦后爽逸大笑,显见已入醉态。接着,他拔出剑来,醉仙人般肆意挥洒,引得场中一声声喝彩。到后来,他愈舞愈急,剑尖也偶或的向黑石上击出剑气,每击点一次,石上就现出一微坑,且所点处乍看无规律,慢慢的,却有组合的趋势,到最终剑收,石上已有一组完整的字,上方两大字为“剑?侠”,下方稍小的字则类同注解,为:“剑者,私也,侠者,公也,剑侠者,家国天下!”诸人细琢磨,再次叫好,有些魔兵则在想,以后于此处练武的话,不是天天要看着这二字了?倒挺古怪的。

赤炎却有些不悦,他原以为这吕仙人会以月魔之类为主题,但先前自己又未设定,也不好苛责,只笑道:“圣武士,因何刻下这剑侠二字?”

吕仙人正色道:“圣主,我圣教拥有无匹的力量,而今之教旨也是福泽天下,这二字正能彰显其髓,况且世俗人皆狭隘的认为,为侠者,必出自正教门庭,一切异己被斥做邪,圣教奇峰崛起,不与其同流,也被污称为魔,但我们偏要告诉世间,魔亦有侠,信月魔者,同样可以获得尊敬!”

赤炎听得舒心,大笑道:“好,魔亦有侠,日后圣教现身江湖,旗帜的另一面便要绣上这剑侠二字,与他们争夺道统!”

许多人自发地大叫“剑侠”,直到场上众声一致,回荡山间。赤炎一压手,肃声道:“佛家有降龙伏虎罗汉以护佛安,设佛陀弥勒以司佛旨,而本教怀大仁义大慈悲降世,亦应供奉一教义秉承者,而本教得天赏识,立教时恰有一天上仙子下凡佐助,本教今将奉其为护教圣女!”说着,他让出方位,众人便看到祭台外缓缓行来一彩裳配冠持杖的女子,虽遥遥看去,也惊为天人,引发呼声一片。等她登上祭台,竟是萧青。看得出来,她很紧张,经过萧云身畔,得到眼神鼓励才稍镇定,萧青的身侧随护着换了一色袍的任九重和张彦成继以及天心道士,这四人职称为护法,首责便是守护圣女并听其调令,而五人后方还有一群白袍人,皆是“长老”,司职辅助圣女,以及编纂教义。名义上,圣女地位仅次于圣主,她及护法在教中危难时可以插手干预,赵舍本想做护法的,无奈不能身兼两职,只好仅做特使。

萧青的出现,给月魔教附加了一种神授色彩,但再下面出场的“镇山神兽”,则使人大生畏惧。只见那祭台内部与演兵场衔接的五道石门中有四道突然打开,先是听到数种嘶鸣,接着,先后出来九头各式怪兽,有飞的有立的,每个都被一道锁链套定,而锁链的终端,则在不见其里的祭台内部。这些怪兽完全不似世间任何物类,每头都大过狮虎,凶蛮无比,嗅到生人血气时还努力想挣脱锁链扑上去,虽然行为徒劳,也把离得稍近的观祭者吓得连步后退,造成小范围的混乱。至于刑台上的人,虽心尚未屈服,也怕这些凶兽挣断束缚。

赤炎对所造成的效果很是满意,笑对萧云道:“左使可知这些神兽来历?”

萧云道:“属下只知这是当初选定迷幻魔谷做总坛时,圣主亲自降服的最凶恶九兽,带离魔谷后,还要日日喂食掺杂丹毒的生牛羊肉,至于更早的来历,就不值了。”

赤炎向台下一扬手,一群操持诸般乐器的圣艺士坐地弹奏,仙音缭绕,良久才把九兽的不安分平息下去,各自趴伏在地,昏昏欲睡,可见,这乐队功用多样,不只是大困群雄于圆谷时如抓如挠的挑逗。

赤炎于此过程中续道:“你不知就对了,此时本就关乎一段剑阁秘辛,大约七百年前,一群判阁的弟子携一枚含有博大力量的神石下山,纠结一帮修道人和欲练成绝世神功的人到了一座山处,凿山成谷阵,于其内炼丹并探究那神石的秘密。剑阁怕这些人成功后为祸世间,合派下山清剿,无奈,对方仰仗地利,与其斗得旗鼓相当,互有损失,剑阁人无奈,只好先回山,启用藏剑室灵剑与藏宝室诸宝,准备停当再临谷外,不想,竟发现谷中人大多莫名战死,他们擒问一些受伤残余者,没得知所以然,剑阁便猜测是这群人呢发现了神石的某种秘密,私心作祟,内讧起杀,酿成悲剧,但弟子们分队搜寻那神石,数天而未果,只能认为是内讧后的胜利者携石私逃,不久的,将谷中大致清理了一下后,剑阁人归山。”

“后来那些被打翻无人管的鼎中丹药日渐挥发,弥漫于谷内,使其中野兽中了丹毒,死了的与那些邪人一样变作骨骸,活下来的却成了今日演兵场上这般。”

讲完,祭台上诸人一时沉默,有惊骇,亦有畅想。赤炎侧目向萧云,笑道:“左使可有想那神石该有何种秘密?”萧云一怔,道:“七百年前旧事,属下无心追探。”赤炎笑道:“你莫非不信吗?好,祭出最强的神兽,金躯王!”

随着赤炎的命令,五石门最中间关闭着的那道打开,在一阵地动声中,一个庞大的身影矮身站出,仰天一声嚎叫,险令心志弱者胆破,但这凶蛮者并非怪兽,而是个长相畸形体表金色的巨人,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特别是那双赤目,随时散发着嗜血锋芒。巨人王者一样前行,未至场心已被迫止身,原来,那九兽皆只是在颈项中套了一锁链,而这巨人不论腿上臂上还是腰间,都缠有两道以上的锁链,它暴怒之下吼叫着挣扎,把每道锁链挣得呛啷作响,这般凶暴吓煞了所有看客,小孩子哭成一片,大约这景象会成为一个童年噩梦,挥之不去。不仅是人,那本来趴伏于地的九兽也抖索着向外部矮身挪避。好在那群乐士开始起曲安抚。

赤炎指着巨人背部一个下向的剑纹,道:“看到那剑纹了么,剑阁弟子多喜欢以剑表示身份,在背上刺剑即是那时的风潮,可见,这便是当初那些判阁的弟子之一,只不过剑阁搜谷时,他躲了起来。”

萧云惊道:“这么说……他自那时起一直活到现在?”

赤炎嗤笑道:“他早已不是人了,你看!”

只见,数个魔兵拿着长兵由侧面劈砍,击在其肤上,竟发出金铁之声,巨人怒而抢过兵刃,三两下用手卷成了一团,甩在了远处,竟覆没石内,可见其力量,其后巨人吼叫连连,乐士们的安魂曲再也不起作用。

赤炎大笑,道:“不惧毒火金铁,若我教以这十大神兽下山降服反抗者,有谁能挡?!”说完,他飘身下了祭台,落地后步向那巨人,场上余众不知其目的,一时静寂,随着两强的接近心咚咚直跳。

巨人原还对着赤炎嘶吼欲扑,但赤炎每接近一分,便似有种无形的磅礴之力压去,让其渐息怒而生畏,到赤赤炎离其只有一步之遥了,这巨人竟再不敢动弹了,赤炎伸出手,柔声道:“好孩子,跪下来,让本座摸摸你的头,七百年了,你想必很孤独。”巨人原有照做的趋势,后来大概是省察到有违其骄傲,忽又暴怒,巨掌粗臂击向赤炎,观者惊呼声中,赤炎伸出的那只手轻轻一接,臂掌再进不得分毫,巨人另一只手臂又挥起,但也轻松被赤炎另一只手抓住了。双方较力之后,巨人竟被一寸寸由地面举起,从没体验过被擒服并脱离地面恐惧的它,颤抖下竟儿啼般求饶起来。赤炎放下巨人,抚摸着跪下的巨躯头顶,笑道:“真是好孩子。”

这时的赤炎,已是无匹力量的化身,当他转过身大笑的时候,无数人伏地膜拜,刑台上却还有热血者努力大叫道:“邪主,你饲养怪兽,蛊惑世间,注定会遭天谴的!”赤炎冷冷望去,道:“本座展示大神通,是为造福世间,每个人,都有强大、获取力量并探明真谛的权力,何为蛊惑?你且问问这些信民,是信本座,还是相信你?”

不用发问,疯狂的教民已叫道:“当然是相信圣主,把这个异端烧死……应该把他献祭给神兽才是……杀了他……”

那人本是好意,想提点这些“受蒙骗”的信民,不想竟成众矢之的,只能暗叹上天无眼。

焦雄有些颤抖道:“大哥,咱们……这任务是不是接错了,与这样可怕的人作对……”

孟义也心志有所动摇,强行自,慰道:“事奇则妖,妖则害,害而除之,焦地,相信……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还有很多人。”但他自己也底气不足,人数的多寡,似乎对这位魔尊无差。

圣祭接近尾声,一群白袍长老护卫萧青于祭台上,念诵正式编纂的《圣册》,每读一句,教中人都要随读,信民们自然也随同,一时山上满是唱诵之声。只有那自请了作画任务的画居士一直在一侧描绘一幅圣祭日的全景图,到《圣册》诵完,画作也收尾了。

至此,将近一日的月魔教开坛圣祭结束,月魔的大旗,正式昂立世间。

圣祭之后,许多信民或江湖人留了下来,夜晚就居于月魔教免费发放的帐篷里,连食物清水都有基本供应,他们的目的,即是入月魔教或说拜月圣教。而对于心慕的百姓,那些白袍使者重申只于各自的村镇中接洽。因此,几天之后,观祭场上只剩下有意的江湖人。但江湖人想入教也并不简单,首先,武功须能撑过供测验的圣武士十招,其次,必须提供最详实资料,包括结下的各种仇怨,月魔教会派人入江湖探查,一旦所供不实或不足,就会中断申请,也即,不接受来历不明的人。

而因着月魔教与正教对立,那些有恶名于江湖的夜纷纷来投,他们觉得相互是一个槽中的鱼虾泥鳅,所以对过往所犯过错并不保留,以图以“恶”来博得月魔的最大青睐,当然,想寻求庇护的念头也不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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