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有何计,不妨直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何计,不妨直言

他身后的孟焦同样在动脑筋,却不是在为月魔教想主意,而是如何事前与正道盟联络,他们入山后,虽说揽到天牢的好差事,无奈赵舍好似听从了什么命令,对二人有着防范,并不允许他们与牢中人太过接近,甚至不能下到第二第三层,所以,二人推断点苍派被用某种方式秘密“处理”了,却不晓得具体,有次不经意的问起,赵舍只顾打哈哈了。

孟焦一时想不出主意,便随意的浏览起殿中诸人,圣主是不敢看的,到那南宫婉,被煞气吓得忙收回眼神,暗叹此时的南宫弟妹已非当日的唯情姑娘了。

赤炎见无人接下去,正要开口拍板,那尾座的吕仙人忽无意般笑道:“唉,这黄酒,竟能由粮食酿出刺激的酒液来,但若将酒蒸煮,酒性挥发,又成平淡的水了,这锐虚转化之道当真奇妙!”

张果老低笑道:“老吕,这是在议事,圣主在座,还是不要念叨你的文人情怀了。”

赤炎却一展眉,道:“吕卿有何计,不妨直言。”

吕仙人怅惘般回神,见众目汇来,苦笑道:“圣主恕罪,吕某只顾喝酒胡言了,不过不论定下什么计,臣下都一马当先!”

赤炎清咳一声,道:“既然如此,本座便下令——”

忽见萧云举掌一声圣主且慢,走下座位到了阶下向诸位跪奏道:“圣主,臣下已有计策,保证不费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就将他们击退,且初步达成和平之约!”

众声嗡然,连赤炎都咦了一声,道:“是何妙计,左使且道来。”

萧云却一摇头,坚定道:“此计讲出则不灵了,还恕臣下暂时保留悬念。”

南宫婉冷笑插言道:“萧大左使,该不会你并无计谋,此刻在拖延决议吧?不然,不费兵卒达成战果,幻想不过如此。”

赤炎也道:“左使,莫要忘了这些人赤炎也道:“左使,莫要忘了这些人早就恨你入骨,你若心存仁慈以侥幸待,到时后悔晚矣。”

萧云却摇头,道:“臣下可立下军令状,若此计不成,甘愿辞去左使之职,由圣主亲惩……再说,臣下此计若不行,圣主再启用南宫右使的前两策,并无大的风险。”

众人忖度,赤炎也颔首沉思,终于道:“如此,便先用你的计策。”

萧云附请道:“另外,圣主可否答应臣下一个请求?”

赤炎很干脆道:“提来。”

萧云道:“在臣下的计划没用到尾之前,圣教不可调兵卒出战,圣主更不必露面,但是,可以在万分必要时出手相助。”

赤炎大笑道:“这又有何不可,好,此番对敌便一切先听左使计划,无期,小婉儿,回天煞阵心,静待正道盟到达山下的那天!”说完,他卷动剑侍无期一阵影子般出殿离去,看上去,怕比前番魔功更盛了,南宫婉随即也起身,冷笑看了萧云一眼,掠行往归。

殿中人纷纷出去,最高位的萧云当然走在最首,刚出殿,紧随他的萧青紧张道:“哥哥——”但下面却不知怎么表达,另一侧的赵舍也急道:“大哥,你真的有那么好的计策?”任九重和宝儿也关切道:“公子?”而天心虽未言语,看来也有担忧。萧云只好停下,转身看着关心着他的人,道:“放心吧。”

天魔山中,正在后山一道瀑布前练剑的常飞燕,忽听觉身后有滞重的脚步声,一回头,竟见宝儿忧愁万端的行来,那步法全无武者德觉悟,便收剑抢身过去,边扶住宝儿边关心问道:“宝儿怎么了,不舒服么,还是有什么事?”宝儿拍拍额头,苦恼地道:“月神殿里议事,那些正道的又要打过来了,而且人会更多,公子揽下任务,说不用兵就能打退,我怕他会有危险。”

常飞燕舒口气,笑道:“原来是忧心萧大哥,好宝儿,我看他也并不当你为下人看,你实在没必要一切以他为中心的。”宝儿正色道:“昔年宝儿曾在死去的爷爷面前发誓,终生当奴婢伺候公子,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况且正是因为公子待宝儿很好,宝儿才更不能脱离公子了。”常飞燕知道这小丫头心思简单却固执,笑道:“好好,宝儿姑娘有情有义,不过,你家公子若没有把握,大约也不会这般保证了吧?”宝儿一想萧云当时殿外神色,舒心不少,忽抱住常飞燕一臂,撒娇道:“宝儿不会忘了公子,当然也不会忘了常姐姐你,还有爷爷——咦?”

宝儿目寻过去,见除了呼呼大睡的小白,无常不见踪影。常飞燕无奈道:“师傅这些天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你还是不要妄图寻他了。”宝儿眼一亮,道:“对了,常姐姐,你见多了当兵的,有什么好妙计么?”常飞燕轻敲她一记,道:“我要是有那本事,也像那姓赵的一样讨个特使来做做了……宝儿,你难道每日便这般小心思动大脑筋的苦恼么?不能做别的事?”

宝儿懵懂道:“什么事?”

常飞燕拔剑向天,英气而铿锵地道:“我常飞燕生而为女子,憾不能男儿般行事,但我同样可以依自己的力量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从城主府跑出来,原想学得武功行侠仗义,后又发现江湖复杂,大侠难当,但我并未弱了学武之心,即便不入江湖,武成后也可以回无双城,告诉父母,他们的女儿出走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将来披上战甲守护无双城一方百姓!”她更有深一层的原因没说,大哥常飞鸿纨绔不堪扶,一有战事就丝毫不能分忧了,自己自然要为父母分忧,未雨绸缪。

宝儿满眼小星星,道:“常姐姐,你好帅!”常飞燕松下气势面向她道:“宝儿,有着使命的不仅是我,还有你,姐姐看你上山后全围着萧大哥转了,日常的练武心不在焉,这样只能在将来成为他的拖累,所以,在这种急难不可测的日子里,你要抓住每一刻增强力量!”宝儿重重点头,道:“常姐姐,我懂了,我会好好练剑的!”姐妹俩一同执剑在手,相视一笑,心无旁骛练起剑来。

山下一镇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在街头乱逛,每有卖东西的便上前问:“你这东西怎么卖……三文?五文卖不卖?”卖主多半将其斥作神经病驱赶,末了,老头丧气的坐在一个角落,喃喃道:“这破组织,好几个镇了,都没找到联络的,无名大师兄,你倒好了,在山上享福,还在当初将组织改成了你的名号,要不一报名肯定有人答应……”

身旁原本倚墙的一个小乞丐不满道:“喂,老花子,这是我的地盘!”老头转过脸来,愣愣地道:“你知道无名组织么?”小乞丐心道:“这老小子,莫非脑子有问题,都无名了,老子哪里给你找?叫花派和劫富济贫总会老子倒知道。”但他口上却不认寡闻,傲然昂首道:“当然知道!”

哪知老头一喜,猛起身一把提起他道:“你真的知道?快告诉我!”小乞丐双脚不着地的扑腾,慌道:“放我下来,我再告诉你!”老头忙放他下来,赔笑道:“小兄弟请说!”乞丐伸出脏兮兮的手掌道:“跑腿费,拿来吧,三文!”

老头念转,道:“哦,暗号……给,这是五文。”

小乞丐心里更加确定了这老头痴呆,寻思这个月交给上头的加盟费还没着落呢,若把这老头交上去,即讨了好又顶了缸……想完他便作样嘱咐了一句:“我们的组织可是很神秘的,等会儿见了下面的人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偷听,他们让你拿钱你就拿钱,知道了吗?”

老头唯唯诺诺,随着小乞丐在大镇里转来转去,转手带给一个大乞丐,随后是中乞丐、老乞丐、更老乞丐,直至最终没钱被带到一片荒野令其等着,不可生出他心,老头才松口气,等在原地。

但等了半天,也无人来接应,老头正不耐烦,忽有两人鬼影一样现身,笑道:“无常师弟,你终于遵守承诺找来了。”

老头正是无常,他先不言其他,跳脚大喜道:“哎呀呀,无机无观师兄,你们终于现身了,这些天来,我每天找来找去,好久才联系到组织!”

无机无观相视一笑,由一人道:“师弟,那些人与组织无关。”

无常一被点拨,当即醒悟,气愤道:“这些小子,老子要——”

两老者忙止住他,笑道:“师弟且慢,就算做了善事吧,其实,这些天我们一直暗中跟随你,到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们都看到了。”

无常一听,更怒了,再跳脚道:“那你们还不早出来!”

两人正色道:“师弟,我二人此举并非为耍弄你,而是想唤醒你往昔的记忆,否则,一百多年过去了,你焉能深记自己是个背负使命的剑阁弟子!”

无常敌不过二人目光,泄气坐在地上,道:“老子认输了,问吧。”

两人也不计较他的态度,问起天魔山大致情况,无常依所知一一答了,包括萧云的大包大揽,无机叹息道:“他能有如此表现,也不妄我们所下的赌注……无常师弟,不是想不起来如何寻到组织么?走,带你一一联络神龙、麒麟、凤凰三大分组织。”

三道人影一同无声消失,但远处一个趴伏偷看的小乞丐则心惧道:“坏了,碰到鬼了,老天爷,我小豆子再也不撒谎了……”

且说正道盟,自那日两部分人马会合于野,正道盟并未急于采取下一步行动,毕竟,中的丹毒须要祛除,士气更需要恢复,连灰破的衣容都要更置,最重要的,前番进攻迷幻魔谷全员被夺去兵刃,数千件再打造到位也非一日之事,且江湖有言兵在人在,更不用说很多兵器都是多年随身养出感情且顺手的,所以,这已是正道盟人的最大耻辱,他们停于野等待订单上的物到位时,四围往往守卫着后至德那些援兵,警告行径的人绕道,尽管如此,正道盟的惨状也化为一则则小道消息传播于江湖。等正道盟人一切准备就绪能挺起腰杆时,听到那些传闻更增羞怒。

丹毒去除置换新衣手握明刃后,大部自然要商讨下一步的大计,虽说盟人们正可谓哀兵可用,但白眉等人毕竟老江湖,当对这个月魔教由不在意到正视起来的时候,思虑也慎重完备得多,再说,探知月魔的新总坛需要时间,而孟焦不去管,曾长正却是代表着知讯堂的,他有信息回馈,才有知彼的可能。

不想,白眉等人力压诸豪请愿等来的消息竟是月魔教大咧咧占据一座据说是神仙下凡修复的“天魔山”,堂而皇之的开坛圣祭且邀请广大未动的江湖人。而且,曾长正等二百同道因在圣祭日贸然发起行动救人全部被俘,知讯堂一时瘫痪,其他消息更是多多,比如,月魔教在山下设立黑白接引使点,不仅招揽江湖人,也“蛊惑”镇民入教成为信民;月魔教为震慑世间,养了十条凶恶的怪兽,打算作为日后征战江湖的助力;月魔教的“圣主”神通广大,“法力”高强;还有,月魔教设立了比江湖任何一个门派都庞大复杂的组织,兼且战器多多,连神圣色彩浓厚的“圣女”都观若天仙,但却有人讲此女即是那曾经搅闹武林盟后被缚于剑灵山由萧云千里来救的“蛇妖”;甚至,月魔教命人刻了一块有着剑侠二字的“魔石”,窃据侠义……总之,百多年来,还没有一个邪道门派如此无忌的高调张扬。

当那个由马上飞奔而下汗都顾不得擦报信的知讯堂堂众讲出这一堆遥远地方的既成事实,数千正道盟人群情汹涌,乱议一片,诸如:“夺兵之耻不能不报,即刻攻打天魔山!”“长链索囚,我正道在魔祭之日被当做祀礼,颜面何存?”“月魔教蛊惑世人,所图必非小,不可让其坐大!”“豢养怪兽,妄图以之肆虐人间,已是毁灭人道!”“魔贼尚且称侠,却把我正道英雄置于何地?”“再说剿魔以来我方死伤多多,血债血偿,没什么好说的!”

总之,众意如海浪,一波接一波。

白眉等人看着这景象也是头大,先问那快马来报的知讯堂人道:“可知正道所有被俘的同道现下如何?”这叫梅九的人道:“天魔山四缘只有一个入口,守卫重重,难以潜渡,想卧底入派也极难,因为月魔教对新人筛选严格,画像资料都会核实精准,我们先前派出过数十名兄弟,好多怕月魔倒后背负污名,真正进去的不过十多人,且多是底层人员,暂时还不能指望他们提供多少有用的线报,不过,已知那上千同道被关进山中石牢,后来我们在山下正好抓获一个受降被放下山的人,刑逼之下,其供出受难的英杰们每日只遭受言劝,并无激烈举措,而我们唯一能做的,不过破坏他们于山外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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