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魔袍在身

第二百二十二章 魔袍在身

这一来,先前纯为情结上的躲避就没什么价值了,只得一点头,随连璧上前,却吩咐了千人停足此处片刻,且不得肆意行远。请大家搜索(&¥)看最風雨文学众人见那阁楼,其实只是三层的亭台,内中设置一目了然,倒也没多想,只称遵命。

两人很快登上了亭楼三层,手扶栏杆,顿时俯瞰到整座山数丘中的所有景致,连主丘中山庄主院的格局都依稀可辨。面向下首空落处,南宫婉冷声道:“有什么话尽管讲吧!”连璧叹息道:“婉儿,一年多未见,你变了好多。”南宫婉一静,又冷冷道:“原来你真的早认出了我。”连璧苦笑道:“若非认出,落叶山庄也不会如此大阵仗归顺了。”南宫婉声线无波道:“你若为叙旧,那便免了,本人现是月魔圣教右使,魔袍在身,已无前事牵寄,你我认不认识,也不必扯上各自背后势力。”连璧一叹,幽声道:“避开众人,只因我要讲一个与己身有关的故事,不知你可不可以一听?”南宫婉依旧硬声道:“若是太长,恕不能奉陪到底!”

连璧目光一遥,道:“若以沧桑计,还有哪个故事不堪冗长的……二十多年前,有一个武林世家,此世家里有两位公子,各有所长,而二公子尤其文武双全,貌比潘安,而且,他还有个温柔美丽的名门未婚妻,两人可谓神仙眷侣。老庄主死后,已指定二公子为下任庄主,三年守丧期满,这二公子便与未婚妻大婚,并打算婚后即正式继任,这一天庄内宾客满门,二公子醉醺醺入了洞房,记忆模糊而幸福,哪知,这竟成了他好运的最后一刻……第二日一早他醒来时,不是在温暖的洞房内,有娇妻陪伴,而是在一个臭水沟旁,身着乞丐衣服,头发蓬乱,浑身的恶臭和泥巴,而且,肢体无力,他一内察,积年功力竟分毫不剩,而且口中的惊呼也变了味儿,他试着讲话,嗓子也像烧坏了,沙哑难听,再爬到水沟内一瞧,脸上血痕纵横,他那宋玉之容,已作钟馗之形,这时,如坠地狱的他才明白了自己一夜间经受了怎样的陷阱摧残。”

“这时,庄内的喜庆声隐约响起,原来他所在与世家不远,他当然不甘心,他要回去,看看害了他的那个人是谁,同时也忧心庄中只共度了一宵的妻子如何了,他狂奔着,回到了山庄之外,正巧见到几个一两天前入庄贺喜的熟人,心喜上前断路讲述,哪知他刚说自己是山庄二公子和未来庄主,那些人就哈哈大笑,道:‘谁不知道,二公子已经出家做了和尚,并且留,将娇妻和庄主之位都让给了大公子!’大公子三个字,让他一时震住,而另一个人又道:‘说来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二公子到了洞房才发现,自己在**上无能,如此,就给不了妻子幸福,更无法为山庄诞下子嗣延续庄运,这一羞责之下,二宝双双让给了大哥!’第三人调侃道:‘想来他看破了红尘,于寺中肯定能参透百经,成为得道大师!’第四人狞笑道:‘这倒还好了,那二公子虽说优秀,但恃才傲物,屡屡得罪人,哪比得上大公子温和敦厚,虽文武才相差了些,总不会让人起反感!’”

“几人说完大笑而去,留下雷击中了般的二公子,由那些人解恨的口吻中,他才知道,自己以往原来那么的讨人厌恶,而那个表面无争的大哥又如此歹毒,害了他之后还要造谣败坏名声,他要回去,揭穿那个人的邪恶面貌并报仇,他更不能让妻子沦入魔爪。他发疯般上山,遇到每个出来的宾客都扯住狂叫一阵:‘我是二公子,大公子是恶魔,谋庄夺妻欺瞒世人!’但那些宾客不是把他当做疯子踢开,就是大叫:‘二公子已做了和尚,现在的大公子得了庄主之位实至名归!’看那样子,唯恐被牵扯上什么要避开一样,二公子横冲到庄院内,碰上的所有人连同那些壮丁家仆都是这般反应,于是这刻的他明白了,这满庄内外的人,要么是心盼其倒霉的,要么是受了威胁或收买满口伪言的,他已经被孤立了,呆站于院中,像一个被万目万指万口嘲讽的傻瓜,这时一个人爽朗笑着步出,道:‘是哪个说我是恶魔啊?这倒新鲜!’”

“二公子一看,正是昔日的大哥今天的仇人,刹那间血气翻腾要冲过去,却被两个庄丁拦住了,大公子挥手让庄丁闪开,含笑道:‘你若能说明我如何是个恶魔,我便自裁以谢天下人!’他当即骂道:‘你觊觎庄主之位,就在喜酒中下了迷药,谋害了我成这般模样,还霸占了我的新婚妻子,该遭天谴地责,还敢装善撇清?!’哪想大公子哈哈一笑,展扇道:‘你说你是原本的二公子,我无法证明对与不对,但是你说我霸占了他的新婚妻子,真乃贻笑世人,夫人,请过来为为夫证明一下!’话完,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美丽的新妇到来,他立刻大喜叫着‘小倩’二字要扑过去,又被拦住,任他如何自称是二公子,不要相信那恶魔等等,那新妇也只如不闻不见,温顺地依偎到恶魔身边,幸福唤了声‘相公’。”

“大公子变作大笑,道:‘夫人,为夫是强行霸占你的吗?’新妇却道:‘哪里,妾身与相公早已心仪彼此,只那二公子仗着老庄主的宠爱,到家中强迫提亲,幸好他遭天报应,妾身才能与相公结成连理。’大公子更狂笑,手揽新妇腰肢,扇指道:‘听见了吗,疯子,该被称作恶魔的是那家伙才对!’”

“这时的二公子,已完全被打击到了,整个世界都在背叛嘲笑,想到往日与妻子甜蜜的回忆,竟是假的?他立刻暴怒,冲新妇道:‘娼妇,原来你以前都是骗我的,早已与这恶贼私通!’不料,大公子扇一收,色变道:‘你诬蔑本庄主任何事,念在今日喜庆,本庄主都不与你计较,但你敢辱及本庄主的夫人,万难饶恕,来呀,将此人乱棍打死!’那新妇却道:‘相公,打死一个叫花子,既冲了日子,又让人笑话咱们山庄无量容人,依妾身看,只把他打断一条腿,丢到山下远远的便是了。’大公子连称好计,命庄丁动手,自己却揽着新妇畅快而去,棍棒下,二公子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嘶喊:‘此生若不死,定要来报仇,杀死这对狗男女!’”

“但他当天就受了挫折,由于伤寒饥饿交加,断了一条腿又难以动弹,发高烧神志不清,病中似乎还在胡言乱语着报仇之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哭声,感觉自己被抬到了一辆马车上,颠簸中行进,一路还被毛巾伺候,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他沉睡过去,模糊间,被一大群疾驰的马蹄声惊了半醒,来人似乎与车中伺候他的人有一番争执,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记住,只听到车中人最后道:‘你若执意杀他,得到的只会是死在一起的尸体,而你放过他一条生路,日后我便是你的妻子。’总之,马车又在群骑的护卫下行进起来,他依旧有那人照顾。”

“不知又是多久,似到了一座大城,满耳的喧闹,懵懂中的他被抬到了车下,放在一个像是很特殊的地点,一阵乞求且对方答应后,伺候他的人再无声息,而那马车声蹄声也不久远去了。”

“他醒来时,伤病出奇的全好了,坐起来,就看到身处在一个台上,台下是一大群面容虔诚等待着的百姓,见他无事般坐起,又奇又喜道:‘好了,全好了,连脸上的伤疤都没了,八位神仙真的有大神通!’他依百姓们的目光看向台上另一侧,见那里或站或坐着八位年岁不一的男女,而救他的那位,竟也一腿残疾,那人笑道:‘我治了你那面部之伤,稍微改造成了一个普通容貌,嗓音也变了,也即,你已是个全新的人了,但我刻意不复原你的腿,便是要你以残疾之身,起对世人同情关切之心,另外,你要放弃以前的一切仇怨,能答应么?’他想到哪历历在目的深仇,如何能忘,但又知道这八人武功高绝,定于他有大助益,当即违心应了,并倒头要拜救他那人为师,没有被一次拒绝就成功了。”

“如此,他便侍立于八人身后,无心理会台下百姓那些羡慕的目光,看八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原来,八人主要不是医治伤病,而是点拨前来解心结或求人生指引的任何人,也可说是一种点化。而从百姓言语中,他又知这八人居于东海,每十年分出一年回归陆地化人,一地并不久留,而自己恰恰赶上了。”

“赘言不讲,一年未尽,他就随八人乘船入东海,至仙岛开始学艺,此刻,他心中充斥的依旧是仇恨,在陆上时旁听到的那些点化词句,丝毫没起作用。八年之后,他自感武功大成,便直言要离岛登陆报仇,其师劝不住他,一叹,拿出一枚玉佩,放在了他面前,道:‘你要离开,为师也拦不住你,但是,此物也请带去吧,因为,他原该是你的。’他一愣,看定那枚玉佩,脱口道:‘师傅从哪里得来的它?’不错,这玉佩确实是他的,不过多年前送给了一个女人并亲自给她戴上。师傅无奈道:‘当年是一个妇人苦苦哀求,不远的地方又有个年轻人窥伺,为师才救下了你,且接下了她刻意留下的玉佩,为师本见你杀心过重,不欲收你为徒,只想救好你后在另外的地方送离,但观你伤残与为师相同,又正缺一个徒儿,才开口就答应了。’”

“他听着,刹那间明白了许多难懂的记忆,心终于平和了些,师傅又道:‘世有人行恶,便有人有权利惩罚,但,手出有度,心量有尺,千万莫把自己的理智蒙蔽了。’他深深一叩头,二字保重离开了海岛,登陆后,径至山庄,杀了那仇人,干脆利落,也夺回了自己的妻子,而山庄,不过换了个主人,依旧继续。”

说到这里,连璧长吸口气,道:“接下来,就轮到一个少年的故事了。还是回到**年前那个山庄,自变故后,一年之内,庄主夫人生了个男孩儿,阖庄欢庆,这个男孩儿渐渐长大了,有记忆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活在幸福里,他是山庄的未来,所有人捧在手里的小皇帝,而且,爹爹娘亲很恩爱,虽然他们并不住在一起,年幼的他,却也认为理所当然,在两个处所来回奔跑,乐此不彼。爹爹尤其对他言听计从,做各种游戏,带他到处玩乐,而娘亲,似乎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少有参与,只在他犯错误的时候,用远超爹爹的口吻训责他,往往是爹爹求情半天才作罢,尽管如此,男孩儿很爱他的母亲。但这一切快乐,在他八岁生日的第二天结束,他去母亲的房间请早安,由此看到了一生难以忘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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